瑟尼尔看见后面巨大的圣光,不由眯了眯眼睛。
凛哲洁白而巨大的翅膀让瑟尼尔和在场的所有伯爵深感厌恶。
“我看你是活腻了。”贝伽凯冷声道。
“活腻了?”凛哲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站着的几个人,“这是血族欠我的。”
正迟疑要不要进城的凛湫还在马上犹豫,忽然看见城内出现一道圣光,接着凛哲洁白的翅膀若隐若现。凛湫大喜。
凛哲没事!
贝伽凯吹了声口哨,刹那间,千百只蝙蝠从四面八方飞来,贝伽凯手指了指凛哲,千百只蝙蝠发出一声怪叫,全部冲向凛哲。
凛哲皱起眉,淡声道:“不自量力。”说完,便准备扇动翅膀。只要翅膀用力一扇,吹走五百只蝙蝠那还真不在话下。
城外的凛湫觉得不妙,下令道:“进城!”
外面攻城声响起,不久,城门便被撞开。圣教的教徒整装待发,最前面是骑在白马上的凛湫,后面是秩序严谨的教徒,一路小跑跟上凛湫的速度。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响起了齐刷刷的脚步声。
坎贝尔伯爵笑了笑,道:“Dogsarecomingin!”(狗来了)
瑟尼尔的眸子更红了些,漏出了嗜血的光。“Yeah.”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且慢!”
一个声音大喊道,飞到半路的蝙蝠纷纷低头看是谁在说话,凛哲也微微垂下眸。
银白色的头发,白色的长衣,可不就是,银·斯洛特吗。
斯洛特伯爵看了一眼并没有停止的圣教大军,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满心的焦急。
凛哲望着银湛蓝的眼睛,轻飘飘道:“先祝斯洛特贵公子新婚快乐,这杯喜酒,到时候,定会到你坟前讨一杯。”
银愣住了。还来不及反应,凛哲已经冲到了银的面前,用没有断掉的手掐住了银修长的脖子。
斯洛特伯爵、瑟尼尔和贝伽凯急忙把注意力转移到凛哲身上。
银看着凛哲苍白的脸,轻声道:“你瘦了……若死在你手里,也不亏……”
银的眼睛渐渐变得深情。本来湛蓝色的眼睛就深邃得像海底,现在更是温柔地化成了一汪清澈的泉水。凛哲被看得胸腔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烈,少了,少了点什么……
“你给我住嘴!”凛哲平静的脸一瞬间变得狰狞,掐银的手变得用力了些。
第80章大战爆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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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银艰难地咳嗽了几声,看着凛哲的目光却愈来愈柔情。
几万大军在城中整装待发。
若不是这座城足够大,倒还真显得拥挤。阴沉的天格外阴冷,温度越来越低,所有人都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夹杂了冰碴子,西北的大风夹杂着尘土飞扬而过,咆哮着,呐喊着,空旷的城内,此时大军压死,不透一点缝隙。凛湫的发丝撩动着,举起了手,准备发令。贝伽凯无暇顾得银,又是一声口哨,天瞬间黑压压的一片,不露一丝光芒,蝙蝠乱飞,怪叫声震耳欲聋,齐刷刷地冲向了圣教的战马和教徒。
“护盾!”凛湫急忙道。
“这边交给我,你快去帮卡玛瑞拉公爵指挥大军去。”瑟尼尔的瞳光猩红一片,一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掏出了腰间的枪。金黄色的头发随大风舞动起来,血红的眸子在黑暗中更加鬼魅,瑟尼尔冰冷的犬牙白得闪耀出冷酷的光。
“……好。”斯洛特伯爵顿了顿,点头道,赶到了贝伽凯那边战场。
圣教的护盾似乎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教徒们喷洒着圣水,无数蝙蝠受伤掉落。砸到教徒们的脸上,但并没有一只蝙蝠因为圣水而退却,它们有的化成人形,拿起利刃将教徒一劈两半,顿时血浆迸溅,更多的八九只蝙蝠围攻一个教徒,都有明确的分工,将教徒的眼睛一抓抓瞎,然后厌恶地把眼珠子丢到地上。嘶吼声和蝙蝠的怪叫声,以及哀嚎声,响彻云霄。
凛哲看了看瑟尼尔,没有松开掐着银脖子的手,冷声道:“瑟尼尔,我的确很佩服你,单挑我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是银的命,我必须得拿走!我此次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整个血族给我陪葬!银不死,我这颗心,岂不是白丢了?!”
瑟尼尔慢慢走向凛哲,瑟尼尔每走一步,凛哲的手掐得越紧。也有教徒过来拼死,有的划了瑟尼尔几刀,便被瑟尼尔用匕首捅死,更多的连瑟尼尔的身都近不了。瑟尼尔满身血水,停住了。紧接着,瑟尼尔在凛哲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凛哲皱起眉,左顾右盼。手劲儿小了些,银喘了几口气,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贝伽凯战场。蝙蝠已经损失过半,几个伯爵浑身上下都挂了彩,形象更是狼狈不堪。冯伯爵和卡佩伯爵靠在一起,冯伯爵干笑了几声,道:“卡佩老弟,打仗的感觉如何?”话音刚落,又拿剑抹了一个教徒的脖子,一脚把他踹开。“哈,活动活动筋骨,也蛮过瘾!”
圣教这边情况也不容乐观,凛湫想撤退,城门却已经关了,只能拼死,同时还得找凛哲的身影,无奈凛哲把翅膀收起来了,凛湫不好找。
忽然,凛哲的太阳穴和脖子一凉。脖子上的匕首和太阳穴的红宝石枪让凛哲血液冰凉。瑟尼尔站在凛哲的身后,冷冷道:“我劝你放手。”
“你开枪啊。和斯洛特贵公子同归于尽,也不错。”凛哲淡然。
银睁开眼睛,湛蓝色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凛哲身后的瑟尼尔。
“瑟,瑟尼尔……”
瑟尼尔觉得头有些晕,却还是强打精神看着银,对凛哲道:“放开他。”
“Thnior!”银大喊一声,喊出了瑟尼尔的英文名。
“?”瑟尼尔抬眸,想问句怎么了,却没有力气,浑身无力,连匕首都拿不住了。瑟尼尔这才觉得不对劲。
银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凛哲:“让我看看他,我不跑……”
“……”凛哲松开了银的脖颈。
“瑟尼尔,瑟尼尔!”银扶住软软倒下的瑟尼尔。一摸瑟尼尔的身后,心脏位置有一颗子弹,一沾便火辣辣地疼,银意识到这是圣水枪子弹,一瞬间惊慌起来。什么不怕疼的狗屁异能!挨枪了都不知道!抬头一看,凛湫站在远处,枪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凛湫缓缓走过来,温文尔雅地笑道:“上次威廉大人夜访我们,圣水只是伤了威廉大人的手,这次,可是伤了威廉大人的命。斯洛特家族引以为傲的医务贵公子,纵使你妙手回春,也没有能力,把他救活。这可是,纯度为百分之一百的圣水。”凛湫微微笑道。
瑟尼尔觉得意识越来越弱,道:“银……”
银赶忙背起瑟尼尔,向最近的医务治疗点赶去,颤着声音道:“别听他瞎说,他胡说八道的,我能把你医好,Thnior,youmustbelieveme!”
瑟尼尔虚弱的笑了笑。“TellSangXuIlovehim,please、”
“你放屁,自己告诉去!”
瑟尼尔眼中的光渐渐暗下来。阿旭……他的宝贝……离三个月还有七天,他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阿旭……
瑟尼尔缓缓闭上眼睛,便再也没有力气睁开了。
第81章投降
银把瑟尼尔背到医疗点,凛哲也跟了上去。
凛哲没有想过要杀瑟尼尔,更何况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用圣水浇他倒不如直接用十字架钉死!不知为何,凛哲总觉得有些心虚。
“圣教的狗东西!!”医疗点的卫兵看见凛哲,纷纷要做出拼命的架势。
银没有管这些,迅速地戴上口罩手套,准备好手术刀镊子给瑟尼尔做手术。
“Yain·Sloate……”瑟尼尔轻声道。
“I'mhere!Don'ttalk!”银有些发慌。他的透/视眼清楚地看见瑟尼尔的心脏已经被那只子弹打穿,然后被圣水腐蚀。
瑟尼尔艰难地喘了几口气,低声道:“TellSangtolookafterhimself……”
银有些绝望,抹了抹眼泪,哽咽道:“Itmusthaveideas……”
瑟尼尔的嘴角微微上扬,金黄色的长发染着血水。
“IwishIwascleanwhenIdied……”
“No,No!”银摇头,却不住地掉着眼泪。银把瑟尼尔搂紧自己怀里,“兄弟,咱俩斗嘴斗了一百多年,你死了我怎么办?”
“对不住了……先走一步……你也要,照顾好阿旭……每天监督他不能吃太多薯片……对,身体不好……咳咳,银……一定,一定要……答应我啊……”瑟尼尔的瞳孔渐渐失去光彩,然后。
彻底暗淡无光。瑟尼尔的手缓缓垂下。
不能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呢?银崩溃地探着瑟尼尔的鼻息,却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只能看着瑟尼尔慢慢冷却在自己怀里。
“Thnior……”银开始剧烈地哽咽。
凛哲和凛湫被轰出了医疗点。
凛哲看着银的方向,走起了神。好久才问道:“你怎么能杀了他?”
“……血族的领袖,不死,我们怎么赢?”凛湫疑惑道。
凛哲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走吧,我们投降。”凛哲转身道。
凛湫皱起眉。
“你不愿意吗?我们打得过吗?!这次血族明显是下了血本,几万只蝙蝠你挨个杀杀的完吗?像瑟尼尔那样的高手还有八个你我打得过吗?!”凛哲可谓是第一次对凛湫发脾气。
“……”
“哥哥,我不想打了。”凛哲的眼睛有点湿。
“不行,你以为这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吗?!你想打就打,你想不打就不打?!凛哲,你以为我们投降血族就会放过圣教吗?我刚刚打死了谁?!瑟尼尔!William·Thnior!那是伯爵!九大家族之一的伯爵!”
“够了!!!”凛哲大吼。腾空而起,道:“我今日代表圣教投降与血族,赔偿稍后再议!赔偿内容和投降书都会在明天上午八点准时传达!”
凛哲的声音很空灵。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贝伽凯和伯爵们回到了总部的议厅。
“真没意思,我还以为要打一天呢。”卡佩伯爵擦着自己的剑,耸肩道。
“咦?威廉大人呢?”科尔温看着自己身旁的空位,疑惑道。
银背着瑟尼尔的尸体恍惚地走进来,然后直直地走向了斯洛特伯爵。
第82章七天倒计时
银走到斯洛特伯爵面前,轻轻把瑟尼尔冰冷的尸体放在会议桌上。
“你有办法救他的。”银道,只是,声音发颤。
“……我没有办法。”斯洛特伯爵移开目光,不想跟银对视。
贝伽凯走到瑟尼尔尸体面前,满目的不可置信。准确说,不止是贝伽凯,在坐的所有,都对瑟尼尔的死亡不可置信。
这不由让人想起了艾什莉的那句死亡预言。
所有人都沉默了。空气安静的可怕。
“我说你有办法!”银忽然咆哮,使人措不及防,“当年母亲也是这样,你就那么吝啬你的异能,死活见死不救!”
“那只是让他回光返照短短七天,这七天被施展异能之人将承受他死去的痛苦直到他真正死亡,你的母亲,我的爱妻,我何尝不爱她?!我只不过不想让她承受她不能承受的痛苦!”斯洛特伯爵有些失态。
银冷静了片刻,沉声道:“瑟尼尔会同意的。”
再见小家伙一面,这对瑟尼尔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异能应该会存留,瑟尼尔应该不会疼……
众人看着瑟尼尔苍白的脸颊,都纷纷叹了一口气。想当初威廉家族也盛极一时,直到瑟尼尔这代,瑟尼尔厌恶麻烦,更喜欢清静,这才找了东方的领地。
可惜,现在瑟尼尔也英年早逝……
贝伽凯闭上眼睛,开始调查瑟尼尔。
瑟尼尔的城堡中……
一个仆人。
……这是……少年?!
贝伽凯吓了一跳,睁开了眼睛。瑟尼尔的家里怎么会有一个人类!
“……”
再怎么惊讶,贝伽凯此时也只能放在心里。损人利己的事,他贝伽凯做,损人不利己,他贝伽凯就没必要做了。瑟尼尔都惨成这样了,自己就没必要去揭人家老底了,那样也太不厚道了。
“……罢了。”斯洛特伯爵叹了口气,“就如你所愿吧。”说完,斯洛特伯爵带着瑟尼尔的尸体消失不见。
“……”银垂下眸,许久叹了口气。
他也曾以为瑟尼尔和桑旭能一直一直,永远走下去……谁想到,却也只剩了七天……
斯洛特城堡——
斯洛特伯爵把瑟尼尔的尸体放在冰室里,然后坐在一旁,拿起了一块发光的冰球。斯洛特伯爵周围发出了奇异的光亮,瑟尼尔的鲜血从心脏口飘出一缕进入冰球,斯洛特伯爵把软化的冰球揉了揉,放在了瑟尼尔的胸口。
两个小时后,瑟尼尔睁开了眼睛。瑟尼尔正迷糊着,心脏处的剧痛却无法使他忽略。这还是,打成年以来第一次体验到疼痛的感觉……这是哪里?瑟尼尔坐起来,这才看见闭目养神的斯洛特伯爵。
嗯?没有死?
瑟尼尔喘了几口气,却终是受不了剧痛,又一次疼晕了过去。
斯洛特伯爵喉间涌上一口腥甜。
果真,年纪大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但瑟尼尔这次昏厥是短暂的。不久后,瑟尼尔从冰块上快速起身,斯洛特伯爵还为来得及阻止,瑟尼尔就用瞬移不知道把自己移到哪里去了。
总部大厅——
“你们伤了我们的威廉伯爵,你们觉得这是几座城池可以解决的吗?”贝伽凯阴冷地笑道,看着凛哲的眼睛似笑非笑。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死亡本就是常有的事。”凛哲冷声道。
“我看这倒未必。”贝伽凯话音刚落,凛哲一把扯过一旁心情低落的银,道:“这个人我带走了,要打要杀,你们有能力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第83章七天倒计时(二)
银被凛哲带回了教堂。
这下不管是为了瑟尼尔还是为了银贝伽凯都得派兵炮轰圣教了。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贝伽凯气愤地闭上眼睛,重新思考着作战计划。却没想到,总部忽然瞬移进一个人。
几个伯爵抬起头,又一次惊讶了。众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要不,威廉大人先喝口红酒润润嗓?”坎贝尔伯爵端起一杯红酒,递给瑟尼尔。
瑟尼尔接过,道了句谢谢,然后忍着疼痛,坐下来,道:“发生了些什么?过了多久了?为什么我没有死?”
“你还剩七天的回光返照……”坎贝尔伯爵耸了耸肩。
“……挺好的。”瑟尼尔顿了顿,点了点头。就算是七天,这也是偷来的,有什么能埋怨呢?
“罢了,瑟尼尔,你先回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战争结束后我们就去找你。”贝伽凯道。
瑟尼尔看了看贝伽凯,轻声道:“谢谢。”然后消失不见。
瑟尼尔先去拿了那两张信纸,然后才回了城堡。这几天不在家,桑旭也不能瞬移,所以只能在外面的别墅呆着。瑟尼尔先回城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棺材,换了身衣服,这才去自己给桑旭留的别墅那里。
离桑旭放学还有一个小时。瑟尼尔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反复地看桑旭给自己写的三行情书和一张画。桑旭的画功不是很好,但每一笔都是满满的情意……瑟尼尔觉得心脏没有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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