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神情笃定,“祖母,您孙女已经嫁人了,夫君在哪里,孙女就去哪里,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孙女就放心了。”
孙女一走,傅老太太当下就找大老爷、二老爷和二太太和三老爷三太太商议,二太太宁氏巴不得儿子早点成亲,倒是三老爷傅鸿说了句,“太匆忙了。”
傅老太太驳回,“匆忙什么,先过去把喜日子定下来,别的现置办来得及。”
三老爷傅鸿不敢违拗母亲,便不再说什么。
傅老太太对三太太杜氏道:“你也跟着过去,帮忙你嫂子张罗,三孙媳妇也一块过去吧!一路也好照应。
傅老太太对大老爷傅瑞道:“过个三五日,你带着华哥、轩哥还有四房的人都赶过去,天道快凉了,早点把喜事办了,过去帮把手,傅家娶媳妇,添人进口,是宗大事,风风光光的娶新媳妇过门。”
二老爷傅哲一直打理傅家的生意,问:“傅家在京城的生意,儿子交代管事的先照看。”
傅老太太心里话,听孙女的意思战事临近,傅家人命能保全谢天谢地,看着二老爷傅哲道:“有伙计和管事的,再说你三弟不是不去,照看着点就是了。”
傅老太太和二房三房人打点出门要带的东西,吩咐人套车,次日天一亮,傅老太太带着两房人坐着马车出京城往山东府去了。
傅书言去王府别院,傅书锦带人正炮制药物,丫鬟仆妇小厮们各个卖力气,能从府里的仆从堆里挑上,月例比在府里当差多两倍,自然都珍惜这份工,谁也不想丢了这个好活计。
傅书言把傅书锦叫出来,傅书锦一身草药味,“姐姐,你有身孕,别过来了,是不放心我怕我做不好?”
傅书言伸出玉手,把她秀发上一根草药摘了下来,“我来想跟你说,炮制药物先停一段,二哥娶亲,傅家的人都过去,妹妹也跟着去山东吧!我方才问了一下豆蔻,库存里的药还能卖一阵子。”
“七姐姐,二哥刚定亲,娶亲还要过阵子,我等喜期近了再去不迟。”傅书锦跟女医学医术,也涉及炮制药物,有时女医给宫里的娘娘们配药,傅书锦通晓一些,但傅书言的药方,是太医院里没有的,傅书言详细跟她讲解,亲自指导几回,傅书锦悟性好,不久就参透了,炮制药物的流程很快熟悉,做得得心应手,冷不丁让她放下,她还有些舍不得。
傅书言来时一路想着怎么跟傅书锦说,她心里有个打算,如果朝廷和理亲王、先废太子开战,战火烧到京城,荣亲王高睿必然在山东起兵,傅书言盘算着把炮制药物场地搬到山东,大军如果开战,急需创伤药,且量大,先储备大量制创伤药原料,临时抱佛脚,战时急需药材定然紧张。
她的计划要提早进行,箭在弦上,战事一触即发,傅书言为傅书锦整理下衣衫,“八妹妹,现在京城药铺生意红火,我想在山东开间药铺,你这次去山东,借着给二哥贺喜,把那头的事帮我张罗一下,许伯一直管进药材的事,我让他跟着你,另外派几个人跟过去。
傅书锦听她说把生意扩大,倒没多想,痛快地答应,“既然七姐姐相信我,我今天把这里的事处理完,后日跟大伯父他们一起去山东。”
傅书言把计划跟傅书锦说了,她需要在山东寻一间铺面,把牌匾先挂上,这样名正言顺开始大批采购药材,囤积,战事起药材必然紧俏,缺乏。
现在朝廷还没有得到线报北夷大军和理亲王部准备攻打京师,荣亲王的情报系统很厉害,荣亲王父子卧薪尝胆,准备已非一日,命运的轨迹并没有按前世走,形势变得微妙,日后群雄并起,天下大乱,鹿死谁手,不能定论。
傅书言回到王府,把许妈的男人找来,许妈的男人一直负责采购药材,基本上形成了固定的供货渠道,且药材的质量有保证,许妈的男人干练,稳重踏实,傅书言很信任他,把手里一份药材清单递给他,“照这个清单进货,有多少进多少,越多越好,我准备在山东开一间分铺,你把购进的药材直接运往山东,我交代八姑娘去山东租店铺或看好买下一间铺面,储备量大,你想法子多购进一些药材。”
许妈的男人主子吩咐什么,不折不扣地照做,傅书言让月桂取出银票,许妈的男人接过,小心地揣在怀里,也不问购入大量的药材库存是否积压,他深信自家主子的眼光,决计赔不了,许伯当日出门去联系供货商人,要大量进货,不能单从药农哪里收购。
四房柴氏和小梅氏跟着大老爷傅瑞和傅明华、傅明轩,八姑娘傅书锦,在傅老太太走后三五日,赶奔山东府,由于傅家人是分头走的,这回没带什么家私,像寻常串亲戚,没引起什么人注意,连傅家人都以为去个十几日多说半个月就回京城,谁都没想到日后发生的事。
傅家人走了,府里就剩下庆国公傅鸿和妾冯氏,冯氏带着和哥留下侍候傅鸿没跟去山东府。
晚间,傅书言跟高璟躺在床上,傅书言把傅家人去山东府的事,还有叫八姑娘和许伯囤积药材,留待战时炮制创伤药的事跟高璟说了。
床头的宫灯熄了,纱帐里光线昏暗,傅书言看不清高璟的表情,高璟略粗粝的大手在她玉雪娇躯上滑过,傅书言清凉的身子在他灼烫掌心下渐渐热起来。
高璟的气息愈来愈粗重,嗓音暗哑,“言儿…….”傅书言捉住他要解她衣带的手,“再等等。”
高璟抓起她的手,按下去。
一月后,夜半,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快马飞奔,每到驿站换马,马歇人不歇,边关战报飞抵京师,皇帝急召文武群臣上朝,文武大臣像刚从热被窝爬出来,衣冠不整,不知发生何事,互相打听,窃窃私语。
皇帝把前线奏报拿给众臣传看,北部边关吃紧,北夷大军突然大举进攻我边关,势如破竹,已攻下辽阳,辽阳新任太守投敌,宁清守将不战开门迎敌,辽州总兵杜仲清号称十万大军驻守抚同以西一线,跟北夷大军开战,双方互有死伤,北夷大军并不恋战,像上次一样竟绕过抚同,沿途没遇到大的抵抗,过关斩将,长驱直入,北夷人这次攻打中原空前顺利,所到之处,由已废太子高晟的名义发下檄文,征讨逆贼,当今皇位来路不正,废太子以正朔口吻,诏令天下,篡位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有不少城镇守将投靠废太子高晟,废太子高晟诏令中说借夷人兵马,待收复京师,北夷人退出中原,一场看似匡扶正义的发动的战争打响了。
废太子俨然正义之师,蛊惑不少人,皇帝急昭群臣商议对策,众臣主张,立刻选一人带兵迎战,然后调集杜仲清的十万大军,两面夹击,通知大月宛国出兵,共同剿灭北夷军队。
几路兵马合围,显然废太子高晟不占优势,正当局势对废太子不利,突然,传来惊人的消息,理亲王在西南反了,京师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