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决此人你觉得如何?
阿薛随着她在石凳坐下,不假思索道:她很古怪。
哦?怎么个古怪法?萧行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细微的表情。
亦正亦邪,很难用固定的字眼去形容她这个人。当你以为看清了她的某一面,结果一转眼,她还有更多不同的样子等你发现。
阿韭端着新鲜出炉的茶点放在桌上,萧行捧着茶杯,翠色的盖子缓缓拨弄淡如烟的茶雾:那你讨厌她吗?
阿薛愣在那,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行笑容和软:我换个说法,阿薛,你喜欢她吗?
听到这话阿薛第一反应不是惊讶不是否认,而是眼神飘忽下意识看向守在郡主身侧的阿韭。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怕被人知道,萧行心思通透,暗道:或许她怕的不是别人知道,而是怕桓决知道。
她以为自己猜对了,不料阿薛慢吞吞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有时候讨厌她,有时候觉得还好。要说喜欢,感情并不强烈。我有她能活,没她,照样能活。
可你与她就如此纠缠下去吗?萧行一叹:你若不愿,我有法子让她远了你。
阿薛沉吟良久,看得出她有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萧郡主说话从不无的放矢,她说的出来那就肯定能做到。让桓决远了她吗?
她眉毛蹙起,这副犹豫的态度使得萧行不禁多想。若无情意,若心生怨恨不满,仅仅是口头上的约定,也值当如此费心伤神?
动情而不自知。
萧行玉白的指节随意在桌上屈指敲了敲:要不要成全她们呢?以桓决的不定性,她贸然行事会不会到头来好心办坏事?
不必了。阿薛开口前还百般纠结,开了口,剩下的话说起来流畅许多:她也没骗我,没欺我,答应我的事她做到了,那我也该说到做到。
她要的无非是我这个人,我对她无恨无怨,况且,有她在,还能助侯爷一二。
萧行定定地看着她,在缭绕的茶香中她问出一句让薛沁自我怀疑的话:你真得读懂了自己的心吗?
这一番谈话持续到日落黄昏。
暮色悄然降临,阿薛浑浑噩噩地推开闺房门,听得里面传来一声隐忍吟.声。
这吟.声与那时又是不同,但她还是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来,这是桓决的声音。
她走过去,掀开帘子,待看清这人衣襟斑驳的血色,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怎么了?!
能怎么,被教训了啊。桓决无所谓地撇撇嘴,开心她眼睛流露的关心,又别扭地不想让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然不是淮纵对手。
淮纵去了趟不归谷,虽说被京涯强势地取了心头血,遭了不少罪,那也算因祸得福。上好的灵丹妙药被京涯眉头不皱地投喂,功力一日千里进展可谓神速。
此消彼长她服用玄机丹遭到反噬损了十年修为,除非用上蛊术,要不然还真只有被淮纵按在地上暴打的份。
是侯爷动的手?你说了什么她为何要打你?
她想打我,还用我说什么吗?
阿薛神情复杂:侯爷打你,打不过你就不知道跑吗?
桓决一脸郁闷,后悔跑到她闺房演这出苦肉计,她张了张口,一声叹息,低声嘟囔:跑跑也跑不过啊。
她罕见地憋屈,阿薛不知为何就想笑,左看右看看不到她身上还有哪处带伤,眸光辗转,心尖涌出不知多少情绪:为何不和她说明,我是心甘情愿的呢?
她要打我,我说破天,她还是要打的。可恨我现在不是她她急忙住嘴,咽下那句对手。
扯了扯衣领,露出肩膀的掌印:看,这就是淮纵那厮打的,害得我都吐血了。呐,药在这,给我抹药。
她将白瓷瓶塞在阿薛掌心,自己起身褪了衣裳在榻上躺好。
阿薛低头捏着瓷瓶的手紧了紧,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胆走过去,赤脚上榻半跪在她身侧凝神为她化开肩头一片青紫。
药膏味萦绕在鼻尖,看着她不言不语的安静模样,桓决放松地闭了眼:你就不好奇我们都聊了什么?
她注定不长命,却跑来招惹无辜的人,木已成舟,淮纵能做的唯有打她一顿,警告她不准欺负阿薛。
呵,欺负。她的女人她为什么不能欺负?再说了,那哪是欺负?明明是疼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多是桓决在说,阿薛在听。
受伤的部位早就涂好了药,思忖着没旁的事,阿薛就要离开,被桓决拉住了衣袖。
相处久了,这样的眼神阿薛再熟悉不过。她忍住斥责的话,含糊不清地提醒她身上有伤。桓决哪能应?
我动不了,不还是有你吗?她哼了哼:淮纵不准我欺负你,我偏要欺负个够!薛沁,你来伺候我。
她每次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她,阿薛都觉得心底生出异样的波澜,她眼神晃了晃,抓住了她话里的破绽:桓决,你是想被我欺负吧?
薛沁,你不是我的女人吗?她过于直白的话让阿薛哑口无言。
等了又等不见她动,桓决烦躁地皱了眉:还不快来?
电光火石的瞬间,薛沁想到了这人在她身.下香汗淋漓低.吟辗转的画面,心头一热,吐出一字:好。
星月当空夜色迷人,淮纵和萧行着了寝衣坐在窗前,纷纷交换了对两人白日试探的结果。
萧行宽慰地笑了笑:看来桓决对阿薛也不是无意。
最好是这样。淮纵手里端着玉杯饮了少于果酒,唇瓣微抿,余光瞥向萧行微弯的眉,到底不忍煞了风景,将鲜冬族的隐秘连同淡酒吞入腹中。
夜深人静两人谈天说地时而提及天下大势,时而念起远在冶国的华阳,难免唏嘘。
凌絮骗了所有人,却肯为华阳废了自己同父异母的皇兄,此举偏激,招致大臣不满。回国不久备受宠爱的三殿下,心甘情愿打烂了一手好牌。
背叛是真的,爱也是真的。于华阳而言,恨与不恨皆是两难。
抛开家国立场,有情人终成怨侣,淮纵放下酒杯,为好友感到头疼,遂改了话题。
两人谁都不提就寝一事,直到萧行裹着寝衣抬手打了个哈欠,眼尾浸出点点湿意,淮纵再也坐不住。
失了先前谈及天下格局的从容傲气,她俏脸红红地碰了碰鼻尖:阿、阿行,咱们咱们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唉,怂是真的怂!做了三军元帅更怂!(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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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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