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指责什么呢?乱世掀起,人们不过跟着本能走罢了。
萧行宽和地接受了百姓的道歉,言语之间她没有提及自身,反而笃定地与民众解释:君不负民。
这四字比一巴掌搧在人脸上还教人羞愧。思及他们先前所作所为,虽说有受人误导之嫌,可这会想起,实在是魔怔了。
君不负民。
想到被掳走的帝后,百姓们不禁心生担忧。
站在王府门外,屠户不敢直视郡主美貌,低头道:那郡主是怎么从冶国三殿下的魔爪下逃出来的呢?
暮色昏沉,王府大门亮起两盏好看的灯笼,阿韭手里同样提着灯笼,晚风温和,一如萧行此刻的声音,她直言不讳:是侯爷救我回来的。
啊?是侯爷
侯爷好厉害
白日方见识了他们的凶神恶煞怨气沸腾,眼下又目睹了这副天真质朴,萧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们是不是想问,既然侯爷有这等本事,为何没有救回皇兄,反而救了我?
她问得直白,百姓茫茫然点了头。
萧行抬眸望月,声音散在风中多了分难以形容的飘渺:因为皇兄心怀社稷。
这句话人们似乎无法理解,怎么就扯到心怀社稷上了呢?
侯爷,是奉了皇命才拼死救下的我。到底是存了私心,不过话说出来好像没什么不对。
事实如此,唯一的区别是皇兄在那短暂的瞬间窥探到了阿纵真实的内心。他不愿要一个放不开手脚的凛春侯,宁愿被掳他国。
人群中有一书生眼睛亮了亮:是因为救了郡主,侯爷才能心无旁骛地打天下吗?
萧行轻笑:是呀。皇兄想早日看到天下一统,他心怀社稷,轻看个人荣辱。他是位好皇帝。
可就是这样好的皇帝,被他们误会为贪生怕死。
民众沮丧之后重新振奋起来:有侯爷在,我们鸾国定当战无不胜吧?
萧行郑重承诺:对!她会勇往直前。
民心雀跃,死灰复燃。
若林烨死而复生有幸看到这幅画面,八成要惊讶鸾城百姓眼里闪烁的光。
那是希望之光。
夜已深,萧行与百姓在门口辞别。
宣卿将熬好的药端给她,彼时,淮纵并不在府中。她连夜拿着虎符去鸾城二十里外的军营调兵。
林烨在时花了大把力气封锁消息,是以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远在城外的人根本不晓得。
凛春侯手持虎符闯入大营,三言两语惊得大将打翻了酒坛,而后又是马不停歇地调兵遣将。
徽王爷服药翌日,淮纵顾不得沉溺私情,甚至狠下心来没有去见萧行一面,寒着脸披甲上阵,率二十万兵马主动迎击冶蒙二十五万大军。
这一战旨在速战速决,重拾军心。一路从南打到北,势必要让敌军怎样来的怎样滚回去!
欺我国土,掳我君王,她铁了心要打得对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从帅到将,乃至兵卒,无一不同仇敌忾!
君辱臣死,岂可不忧,岂能不怒?哪怕战至最后一口气,也得把属于强国的威严赢回来!
她领军出征的第三日,徽王爷从昏睡中醒来。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整饬朝野。
内有萧悬镇守,外有淮纵攻城掠地,中间有几十万拼死护国的将士,足能预见,假以时日,鸾国会从战败的耻辱迅速崛起,重振雄.风。
萧行静坐琴台,一首《破阵曲》从指尖挥出。
没有哪个时刻更让她清楚地认识到,她是淮纵的妻。
心爱之人以女子之身领兵驱敌,做着男儿想做不敢做的事,她掩下眉宇间的忧愁,琴弦拨动,凛凛杀伐气。
光阴如梭,夏日炎炎。
凛春侯府,桓决一身白衣笑着从炼丹房出来,手里捧着一方锦盒,走了几步恰好与阿薛撞上,哪知阿薛见了她就跑。
桓决伤势未愈动不得武,见她撒腿跑得快,哎呦一声栽倒在地,那姿态,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简直没眼看。
自从那天阿薛从她身上找补回来,破天荒地害怕再见此人。
侯爷出征在外已有一月,混乱的关系没人帮着她理清,她怕桓决不讲理地折腾她,也怕桓决不讲理地想被她折腾。
哎呦!
又是一声。
仿佛身后有狗在追,阿薛恨不能用上轻功,就在她打算提气的前一刻,桓决嘴里小声嘟囔:这人呀,言而无信,往后再指望我帮忙,难了!
她这一嘟囔,阿薛再迈不开腿。
按理说桓决拿了她最宝贵的贞洁,她也坏了桓决的贞洁,不光如此,去了趟不归谷,桓决损了十年修为,至今都软绵绵地没有恢复。
比较起来,桓决似乎更惨。
她回过头,三两步凑过去,俯身问道:你没事吧?
废话!桓决被她气得不轻,早知道她这么无情,当初她就换个人欺负了。
然事已做下,没了回头路,她恼火地瞪了阿薛两眼:还不扶我起来?你是瞎了吗?
阿薛不自在地用指尖揪着她衣袖,桓决气极反笑:我是什么脏东西不成?薛沁,你虚不虚伪?
一句虚伪点破了两人有过的交.颈之欢,阿薛小脸时红时白,深呼一口气好歹稳住复杂的情绪,两只手恭恭敬敬地把人扶起。
再怎么说也是侯爷的救命恩人,她没法做的太过分。
殊不知她的不够过分在桓决眼里那就是十恶不赦的罪孽。她眼睛转了转,思量着这人这么别扭,心血来潮就想看她更慌张的样子:来,张嘴。
阿薛不解其意地看着她。
让你张嘴你是聋了吗?桓决戏弄地挑了她下颌,音色缭绕:比较起来,在床上还是蛮乖的。你这么不听话,是想换个地方和我聊聊吗?
当初应下桓决无礼的要求,阿薛不是没有准备。只是再多的准备都赶不及桓决这人说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为免她说出更露.骨的话,她张开嘴,桓决眼疾手快地往她嘴里塞了一枚药丸:我费了好大力气炼出来的,不想惹急了我,你最好乖乖咽下去。
阿薛无甚动作地任由丹药缓慢地在口腔化开。
桓决看得心急:不咽?
她一手抚在阿薛腰间,衣带被她握在指尖:不咽是想逼我在这里对你胡来吗?
阿薛被她恬不知耻的话惊到,一个不留神丹药顺着喉咙咽下去。她傻了眼,就要催吐,被桓决擒了手腕:慌什么,吞了就吞了,你是我的女人,我难道会害你?
她故意拖延时间,待估量丹药在体内化开后,桓决亲昵地挽了她的手:以后,给我生个孩子可好?
什么?阿薛被她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搅乱了思绪。
桓决带着她往闺房走:别想了,该干正事了。薛沁,快快忘掉你效忠的侯爷,从现在起,你浑身上下,哪怕掉落的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
她歪头看去,眼睛漫着奇异的神采: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在我这,绝无反悔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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