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夸美人妩媚倾城,赞美人才情满溢,敬美人嶙峋傲骨,畏美人寡淡冷情。
她写萧行,却不敢承认她喜欢萧行。
暗恋成瘾,成了不能言说的秘密。
烈酒入喉,笔锋轻转,又是肆意横行快活不在人间。而美人,被她遗忘在笔端,盛开在心尖。
斗来斗去,她写生,萧行写死,她写花开美好,萧行批她贪慕繁华,她写醉酒当歌,萧行怼她且得且过,她写曼丽缱绻,萧行斥她纸醉金迷。
写来写去,醉醺醺的淮纵发现萧行又在写诗怼她。
如何能忍?
怼回去!
两个醉鬼,笔下诗文如雪片飞。飘飘然如腊月寒冬大雪忽降,累坏了整理诗稿的侍者。
最后,没了法子,停兰台额外派出三十六人。
七十二守台人尽是鸾国极具才情的诗人,此刻正望着远处醉态分明的少年少女,会心一笑。
隔着那飘飞如雪的纸片,恍惚看到了下一个诗文开启的昌隆时代。
萧行最后醉倒在淮纵怀里,她拉扯着淮纵袖子,两人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萧行抓着她衣袖嘴里不停嘟囔,淮纵挣出两分清明侧耳倾听,结果听到郡主大人气急了在骂她。
翻来覆去,骂得就四个字:负心薄幸。
再听便又是始乱终弃。
淮纵被突然冒出来的八个字惊得酒意没了一小半,始乱终弃?这哪儿跟哪儿啊?小醉猫,又冤枉我!
她揽着萧行肩膀跌跌撞撞往栏杆处走,凭栏吹风,酒意渐渐散开,萧行晕晕乎乎睁开眼,见了淮纵,软着手打过去。
软绵绵的掌心触感极好,淮纵哼唧一声,容她靠在自己怀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要如何?
不如何能如何萧行醉得看不清她眼,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淮纵哭笑不得:哪有始乱终弃?不准冤枉我。
没有吗?
没有。
萧行二话不说咬她肩膀,可疼可疼了,淮纵皱着眉舍不得把人推开。
王府下人守在不远处等着接人,淮纵叹口气,庆幸萧行醉狠了便记不清前事因由。她笑了笑:相信我好不好?阿行,我不忍负你,你别冤枉我了,成不?
春风温暖,酒香氤氲,人被接走后,淮纵踉踉跄跄往停兰台走,问侍者:我与郡主各写了多少首?
斗酒写诗,一看质,二看量,侍者翻看册子:侯爷写了一百零八首,登记了一百零七首,郡主咦?郡主也写了一百零八首?登记了一百零七首。
侍者又拿出一本册子,七十二守台人守得不仅是停兰台,更在守停兰几百年沉甸甸的诗韵华章。举凡登记在册的诗文,写下后的每首都会由七十二人当场做出评判,甲等最优,再整合归纳,总结排名。
侍者眼里闪过了然,吐出四字:略胜一筹。
名册一栏,淮纵居于首,萧行二字紧随其后。凛春小侯爷莞尔,一双醉眸笑得比星辰璀璨。
坐上回府软轿,她醉意沉沉地想,三个条件,阿行,你又把自己输给我了。
甚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萧郡主怼凛春侯了吗?
怼了。
怼赢没?
没有(╯3╰)。
第6章
宿醉方醒,晨光点亮苍茫,凛春侯府主屋,淮纵穿着松松垮垮的里衣懵坐在榻,意识渐笼,唇边染笑。想到昨夜那番混乱境况,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萧行不得不服软的小样子了。
一定很可爱!
二人青梅竹马,幼时怎么胡闹都不觉什么,年岁渐长,碍于男女大防,萧行一日比一日矜持,优雅的像云端仙子,很多时候淮纵挖空心思胡闹,无外乎想逗她一笑。
待到后来她伏低做小反而把人气跑了,不仅要和她退婚,还要和她一刀两断!
那时候淮纵明白了一个道理:再漂亮的女孩子都不能惯着。
以前她爱萧行温柔浅笑,如今更想看她气极跳脚。
淮纵摸着下巴挑了身浅色衣袍,萧行偏爱淡色,淡极雅极,两人常年形影不离,风格喜好多有影响,不知不觉浸入骨髓,待发现时想改也难了。
用过早饭,天色清朗,淮纵懒洋洋躺在桃花树下的小竹榻,闭目吹风,不理会一夜之间停兰台吹起的文风骤雨。半睡半醒间她问:解酒丸送去没有?
阿净撇撇嘴:送去了,以华阳公主的名义。
华阳乃淮纵、萧行共同的好友,听他说送去了,淮纵歪头继续睡。
手无意抚到怀里比她还能睡的小懒猫,破天荒想着:萧行,我又有猫了,你快来抢吧。
念头闪过她自己也觉得无聊,广袖蒙面,小臂搭在额头,倦倦睡去。
昨夜文思泉涌,她今天只想当一只瘫在春光里的咸鱼,风流是什么,能吃吗?
侯府大门紧闭,阻隔万物喧嚣。
后花园,寂静无声,公子如玉,执笔卷起喧嚣,醉醒窝在竹榻又在拒绝喧嚣,殊不知眼下她自甘做只咸鱼,落在外人眼里也是种别具一格的名士风流。
名士睡得翻天覆地,停兰台造成的轰动仍在持续发酵。
避世不出的大儒景厌被这次斗诗惊动,甫一露面,文坛再起风雨。
士子楼,熙熙攘攘,溢美华章洒落一地。
青袍书生懊恼地丢开笔:这样好的诗词,我怎么就写不出来呢?
友人瞥了眼他仿写的诗句,笑道:你以为谁都是萧东陵?庆幸吧!咱们好歹有淮纵兄撑门面,没他这个风流榜首,鸾国男儿还有谁压得住这颗新星?
萧家东陵郡主,文采斐然无愧她三年来以笔作戈,停兰台.斗酒诗百篇,满腹才情淋漓尽致挥发在诗酒之中,一百零七首诗文出世,愣将大鸾男儿压得抬不起头。
文坛极致闪耀的两颗星,让同代人清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片凝滞里,有人拍案抚掌:有趣,太有趣了。你们来看!
他捧着两本诗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仔细看,比对比对,太好玩了,凛春小侯爷和东陵郡主趣味高雅,果然不同凡响。
众人伏案看去,这一看,也忍不住大笑,笑声四溢,冲淡先前的压抑紧张。
书生擦了擦眼角残泪,纠结里憋着蔫坏:看了她们的诗,我都没法想象这两人以后怎么过日子,太惨了,都不知该同情谁。
又一人道:哎呀,这婚事赐得好,她二人若能天天斗气,鸾国文坛凌驾众国之上,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郡主文辞犀利,骂得文采飞扬掷地有声,凛春侯身为男儿竟也能骂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两人寸土必争互不相让,你来我往,碰撞出的火花绝了!
一时之间,众人关注点偏移,纷纷对两府婚事表达了深深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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