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摇摇头:“没动,刚才离开了,我们的人跟了上去,有任何行动,都会阻止。但臣和王爷来这里之后,便一直没见着钟年,不知他去了何处。”
谢尧臣和辰安来时晚了一步,并未见着钟年进肠粉店,钟年出来后又直接进了小巷,自是也没瞧见。
谢尧臣心下琢磨着,许是宋寻月打算等贺誉兄弟从玉香楼出来,半夜或者清晨人少时动手?
不管了,左右他已经将事情办完,看在她关心这件事的份上,他就亲自去给她报个喜,叫她别再轻举妄动。
自然,顺道也得让她好好瞧瞧,他这件事办的多漂亮。
如此想着,谢尧臣唇边出现笑意,扶膝起身,对辰安道:“走,去找夫人。”
辰安听他唤夫人,立时会意,在马车下摆好脚踏,道:“三爷,请。”
谢尧臣下了马车,拉一拉肩上大氅,带着辰安一同往宋寻月所在的酒楼走去。
谢尧臣心间不禁想起回门当日,她感谢自己为她制衣的画面,当真受用。
自己这回解决了她关心的事,还解决的这么漂亮,她不得更感谢他?
谢尧臣脑海里,甚至没来由的想象,宋寻月那双大眼睛里,出现崇拜且感激时的神色。
“呵……”谢尧臣勾唇笑,要不是看在她发了善心的份上,他才不会多此一举。
一旁的辰安见此,脑袋微微后仰,他们王爷怎么走着走着自顾自就笑,有点渗人,想什么呢?以前可没这样过。
辰安眼里带着些许不解,和谢尧臣一起进了酒楼。
店家立马上来招呼:“这位客官,请问几个人?”
他们王爷今日常服出行,寻常也只有松鹤楼的店家认得王爷,并识其身份,辰安便道:“我们爷来找人,不必理会我们。”
说着,辰安打赏了一两碎银子,店家欢喜退下。谢尧臣和辰安一起上了三楼,辰安指着其中一间,在谢尧臣耳边低语道:“夫人就在里面。”
谢尧臣点点头,对辰安道:“去楼下等着。”
说罢,谢尧臣自己走上前,推开了雅间的门。
宋寻月正在吃饭,听见门被推开,转头看去,本以为是店家或者星儿,怎知门打开的瞬间,却见谢尧臣那张脸出现在门外。
宋寻月立时愣住:“王爷?”
诧异间,谢尧臣已经含笑踱步进来,并关上了门,宋寻月反应过来,忙将手里的筷子放下,起身行礼道:“妾身见过王爷,您怎么来了?”
谢尧臣走过去,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抬眼对她道:“叫三爷,坐吧。”
说着,谢尧臣自取杯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宋寻月这才发觉,他身上没有半点彰显身份的纹样和配饰,便知其今日只是寻常出行,便点头称是,重新落座。
宋寻月依旧不解:“三爷怎么来了?”而且还能这么精准的找到她在哪个雅间?
她心间委实觉得谢尧臣这人有点劈叉,是个纨绔吧,他分明还挺耳聪目明的,说他耳聪目明吧,前世怎么能干出买通二皇子外祖母给二皇子下毒的事?
谢尧臣幽幽的抿了口茶,缓缓抬眼,这才徐徐道:“来给你报喜。”
想起之间谢尧臣那些令人吃惊的操作,宋寻月心头漫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喜?”
谢尧臣缓缓眨眼,问道:“你在查贺家,对吗?”
宋寻月之前动过把这事告诉他的心思,毕竟这件事,与他们二人其实不想干,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便点头认下:“是有这回事。”
谢尧臣神色间,颇有一副彻底看透宋寻月的笃定,眸色高深的宛如一个算尽世间一切大仙,他接着道:“你查到贺家不干净,便想为那些可怜的人讨回公道,解决那姓贺的员外,对吗?”
宋寻月一时失语,他是在自己肚子里装蛔虫了吗?怎么什么都知道,宋寻月只好点头:“正是。”
谢尧臣闻言冲她抿唇一笑,右手手肘撑着桌面,手里把玩着茶杯,对宋寻月道:“巧了不是,本王这几天,也查到贺家不干净,所以,今日便安排人,在玉香楼给贺誉下了点药。想来明早起来,他便再也不能作恶,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喜事?”
说着,谢尧臣笑意深深的看向宋寻月,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极其期待她的反应,当是崇拜、感动、高兴,一样都少不得。
怎知宋寻月闻言愣住,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在脑子里将谢尧臣说的话,重新排列组合好半晌。
许久之后,宋寻月眉心渐渐蹙起,身子微微前倾,小心翼翼问道:“您下的什么药?”
谢尧臣勾唇一笑,身子亦是前倾,夫妻俩隔着一张桌子,紧紧对视。
一个满眼探问,一个故作神秘,谢尧臣道:“这药你肯定没听过,叫……”
怎知接下来俩人异口同声——
谢尧臣:“笑仙散。”
宋寻月:“笑仙散。”
谢尧臣:“???”
宋寻月大惊:“完了!”
宋寻月从椅子上蹭一下站起来,脸上全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慌乱,十指在腹前紧紧拧着,人在屋子里乱转:“完了完了……”
宋寻月的反应全然在谢尧臣意料之外,弄得他之前的笑意和喜色全部消散,满脸困惑。
谢尧臣不解,紧着追问道:“完什么了?还有你怎么知道笑仙散?”
莫非她……谢尧臣一愣,不会吧,同是宋家出来的,宋寻月能想到这法子?
宋寻月转身走向他,在他身边停下,急忙解释道:“方才在肠粉店里,钟年也给贺誉下了笑仙散,我叫他控制好剂量,正好可以叫贺誉失去能力,且不叫他发疯,可怎么你也给他下了笑仙散?”
谢尧臣闻言,眼睛都微微有些瞪大,也蹭一下站了起来,紧着问道:“你真的也下了笑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