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外科,越是年轻越是在一线时间长,接触的患者多,能力越突出。
随即脸色微微一沉,朗声说道:
“我家祖上世代行医,只是祖父新丧,隐居山野!”
见周恒如此说,那人稍微沉吟片刻,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少年,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与长剑并排放在地上。
“那就麻烦小郎中,给我家公子医治吧!”
这意思太过明显,治好了有银子,治不好就要了周恒的命!
周恒瞥了一眼,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让自己冷静下来,出手这么大方别是什么无法救治的病症。
再者话不能说满,这年月也没有术前告知书,所有责任可是医生承担,另外那荷包里面是多少钱谁也不知道,至少要比四十二石麦子值钱才行,不然自己不是白忙活了?
“我先看看,如若无法救治也免得耽误你医治!”
见周恒这里给自己找台阶,那人不知如何动作的,瞬间长剑回到掌中,再度架在周恒的颈上!
周恒的心一颤,这是强盗行径,不过该谈的价钱还是要说好,不然担着这么大风险救人,救不好就彻底废了!
那人盯着周恒的眼睛,操着那尖细的嗓音,缓缓说道:
“别跟老夫耍花腔,今天这人你必须救,此地距离清平县城还有七八里,不说过去需要多么艰辛,那城门也早已落锁,找郎中已经来不及了,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我家公子活了你有银子拿,救不好你和你的随从也别活了!”
周恒仔细看看那人,面白无须声音尖细,一身锦装虽然湿了也有破损,最特别的是右臂是宽大袖袍,左臂却是窄袖,看着袖口似乎缠了什么东西。
至于衣袍那材质,一看就不凡,头上虽然戴着帽子,可鬓角露出的部分全是白发,显然此人年纪不小了。
这地上的年轻少年,就不比说了,更是气度不凡,显然二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周恒微微点头,“劳烦你帮我除去这位公子的衣衫,我要看伤在何处!”
这回那人没再威胁,赶紧掀开少年的衣袍,如此动作周恒才看清,原来那少年左大腿上从后向前插着一根削尖木棍,血已经将裤子染红。
撕开伤处的裤子,凑近闻闻,除了血腥气没有别的酸腐气味,周恒心下一松还算幸运,看样子没有喂毒。
周恒看向那人,目光异常坚定地说道:
“此人我能救,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那人微微眯起眼,手指不自觉地握紧长剑。
“请讲!”
“五十石麦子,需要多少银两?”
那人一怔,稍稍停顿了数秒,随即答道:
“一石麦子多少钱我不知,我只知道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米。”
周恒点点头想来米一定比麦子贵,手一挥说道:
“好,那诊费就按照二十五两银子算吧,你出去等!”
那人盯着周恒,显然不想出去等,瞬间眸中全是寒意。
不过周恒没有被吓到,依旧温和地看向那人,摆出一副你不出去我不治,爱咋咋地,几番目光相交那人才站起身。
“银两没问题,如若救不好,天亮之时就是你的死期,休要想着逃,你也逃不掉!”
说完,此人走向另一侧的耳房。
周恒关上大殿的门,转身去大殿后方,拎着急救箱走到火堆边,将高光手电放在佛像脚边,调整好方向,对着少年的伤处。
周恒蹲下,快速撕掉少年的左侧裤腿,赶紧将伤口消毒,抬起少年的腿,周恒探头看看下方。
果然,这是一个贯穿伤,木棍是从后方插入大腿的,看位置应该是贴着股骨刺入的,还算幸运,并且木棍的下方有着明显的切削痕迹,切面十分的平滑毫无停顿。
看到这里,周恒缩了缩脖子,显然是长剑切削的,这么粗的木棍一剑削断,这要多大的力量,收起心思,周恒准备好器械。
虽然舍不得,还是戴上口罩手套,给少年手背的静脉扎上输液管,挂上一瓶加了头孢唑林钠的盐水,打开最大速度滴注。
周恒叹息一声,“如若不是为了赚钱还债,真舍不得给你用,这药就这么多啊,第二次输液都不够!”
周恒冲洗了手套,再度用碘伏消毒少年的伤口。
想想还是给他局麻了一下,如若一会儿疼醒了就麻烦了,再者原本就处于昏迷状态,这时候用呼吸麻醉太过危险,毕竟没有设备监控!
准备就绪,周恒快速切开上下伤口,不断朝着深处分离,看到木棍擦着股动脉划过,股骨也未伤及,周恒眼皮直跳,真危险,如若偏离一点儿,失血就已经死了。
周恒手上动作没停,快速分离组织,将木棍剥离,抬起少年的左腿,按照进入的路径,缓缓拔出木棍。
随后开始清创,周边能够残留木刺的位置,周恒全都细致清理掉,那些细小的血管是无法缝合了,只能接扎,之后留下引流条,按照肌肉组织,分层进行缝合!
直到表层皮肤缝合完毕,周恒才长出了一口气。
如此清创手术,就自己一个人,真的是够累的,晃晃僵硬的脖子,赶紧给少年包扎好伤口。
周恒这才起身,将刚才用过的一次性医疗废物,还有输液管之类的,全都用洞巾包裹着,重新塞入急救箱里,周恒才给少年测量了体温,还好体温已经降至37.8度。
周恒长出一口气,将麦草上的被子拽过来,给少年盖好,看看殿门外,似乎雨已经听了,他抬手敞开大殿的门,耳房那锦衣人,瞬间窜到周恒眼前。
“我家公子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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