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揭发傅学士贪污一事,但是因着其根基太稳,也不一定能一次扳倒,所以他迟迟没有下手。既然燕儿让他打税官,那还是打税官吧。
就是为了给皇帝个台阶下,讨他个欢心,其余的也没什么了。
“好吧。”顾朝北点了点头。
沈归燕和四喜都笑了,四喜连忙站起来用夫子教的把顾朝北一顿夸,什么天上谪仙人都说出来了,夸得顾朝北笑得白牙闪闪,一点也不谦虚地道:“没错,我就是这样的。”
不要脸,沈归燕在心里嘀咕,可看着顾朝北笑起来那模样,又觉得四喜还真是没说错。
过了几日,顾朝北带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根铁棍出发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沈归燕看着他累极了的样子,问:“如何?”
顾朝北摆摆手,灌下去几大口水道:“你等着明日府里出大事吧。”
大事?沈归燕挑眉,能是多大的事情?
结果顾朝北这次是真没夸张,天刚一亮,丞相府外头便被禁卫给围了个牢实。
“回老爷的话。”顾管家打听了消息回来,哆哆嗦嗦地对顾丞相道:“是刑部派人来抓人了,说有武夫打伤大小官员十余人,最后逃窜进了丞相府。”
顾丞相白了脸,立刻将府里所有的武夫都找了出来:“谁干的这不要命的事情?”
许庄周等一众武夫很是茫然,个个都摇头。被召来的门房战战兢兢地道:“昨日没有武夫出府,倒是四少爷提着棍子出去的…”
沈归燕还没有起身,就听见外头吵得要命。想了一会儿还是出去看情况。
追云堵在北院门口,外头是顾丞相和一众禁卫。
丞相正在发火,冲着追云道:“连老夫都进去不得不成?”
追云低头,一本正经地道:“主子吩咐,他没有起身的时候奴才就守在这儿,等他起身了再见人。”
“这个逆子!”顾丞相气得不轻,眼看着就要让家丁强冲了,沈归燕连忙打开门道:“请稍等,归燕立刻伺候相公起身。”
院子里其他人也被吵醒了,姜氏裹着衣裳出来朝顾丞相行了礼,顾丞相沉着脸道:“做姨娘的也该提醒主子早起,这像什么话。”
姜氏无辜被怒火殃及,站在旁边一句话也说不得。
顾朝北半睁着眼出来的时候,迎面就被顾丞相甩了一巴掌:“不孝子!”
沈归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挡在顾朝北前头:“公公息怒,大早上的,相公何罪之有?”
顾朝北皱眉,脸上很快浮了红肿起来,眉宇间满是不耐烦:“老东西每次都是问都不问就动手,没意思透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子的面子上,我早还手了。”
“你!”顾丞相被他这话气了个够呛,扬手便又要打。沈归燕上前挡着,正色道:“公公不如将话说清楚了,再打不迟。”
后头的禁卫统领上来,拱手道:“顾提辖于昨日持棍殴打官员,共十二名,下从税官,上到户部主事,都是重伤。皇上震怒,故派人前来缉拿顾提辖,堂上问话。”
沈归燕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回头看着他:“你打人了?”
顾朝北满不在意地点头:“是啊,圣意说可以打贪官,你也说了我可以去做,所以我就…”
沈归燕额角抽搐,半天才长吸一口气道:“此‘打’非彼‘打’,相公您怎么能当真打人的?”
都道“打”贪官,是以罪状上告,从而让衙门来打,不是叫他自己提个棍子去打人啊,这下可好,闯大祸了。
顾丞相满脸怒意,沈归燕无可奈何地让到了一边去。
“把这个逆子给我押到正堂去。”
“丞相大人。”禁卫统领道:“皇上的意思是直接进宫。”
顾丞相一脸沉重地道:“老夫有负皇上厚望,教出这么个逆子,自然要先打一顿,才有脸去面见圣上。”
沈归燕和姜氏都是一愣,禁卫统领也皱眉:“这…”
“带走。”顾丞相一挥手,后头的家丁直接来架了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