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局跟上面汇报了,你今晚不用回去,就在市局休息一晚。」孟雪诚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去睡吧,我陪你。」
SST在楼下开迷你庆功派对,点了两桶炸鸡、一堆烧烤和炒米粉,市局难得有了点热闹的气氛,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声音顺着楼梯口传了上来。
孟雪诚推开休息室的门,试图讲点轻松的话题:「我发现墨杉还挺多才多艺……唔!」
还没来得及开灯,孟雪诚猝不及防被苏仰推到了门板上,半是啃咬半是缱绻地吻了上来。
黑暗中,两人喘得厉害,伴随着衣物的摩擦声,点燃了无名火。
苏仰右手向下滑,撩开孟雪诚的衣摆探了进去。他的手心微凉,刚才在审讯室的时候冻得有些发麻了,所以当他接触到温热的皮肤,神经细胞重新激活,叫嚣着沸腾起来。等他亲满足了才稍稍放开孟雪诚,字音带着潮热的颤意:「……我不想回医院。」
孟雪诚伸手去解苏仰的钮扣,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那就不回去……」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出的气息互相纠缠着。在不见五指的夜里,忽然传来「嗒」一声,苏仰的皮带被解开。他的手仍然在孟雪诚紧实的腰腹间流连着,像是贪恋上面的温度,想要将它全部归为己有。
孟雪诚按住苏仰作乱的手,将他抵在那张狭小的单人床边,一下一下吻着他的耳侧:「跪上去。」
苏仰用另一只手抓住孟雪诚的衣领,略微偏过了头。
孟雪诚弯起眼睛,隐约猜到了苏仰的暗示:「不喜欢?」
苏仰没说话。
「那等会儿你自己坐上来。」孟雪诚对上他的视线,宛如晦暗夜里的浅光,照进了深不可测的汪洋。
……
孟雪诚坐在床边,让苏仰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在这样封闭而黑暗的环境里,所有感官变得敏感起来。孟雪诚紧密地抓着苏仰的右手,十根手指完全交缠着,他抬头跟苏仰接吻,唇舌尽可能贴在一起。
孟雪诚含着他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喑哑低沉的声音:「先射一次?这里没润滑剂……」他拉下苏仰的内裤,将半硬的性器握在手里。
苏仰不甘示弱地去扯孟雪诚的裤子:「为什么不是你先射一次?」
孟雪诚摘下他的眼镜,加重动作,湿腻的水声从指缝间渗出:「怕你等太久。」
「……」苏仰咬着牙,轻喘着道:「我也没有很快。」但唯一需要承认的是孟雪诚非常了解他的身体,力道永远是恰到好处,什么时候缓、什么时候快,用几个动作就能逼出他的快感。特别是孟雪诚的拇指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擦过顶端时,苏仰的膝盖直接脱了力,急喘着伏在他的肩上。
孟雪诚吻着他的耳垂,逐渐加快速度:「别忍着。」
苏仰舒服得绷紧了脚掌,一阵猛烈的电流灌进他的神经,颤栗地抵达高潮,射了孟雪诚一手黏稠的体液。
孟雪诚又沾了点性器上淌着的清液往苏仰身后抹去。
苏仰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身体有些抗拒手指的入侵,本能地绞紧了。
「放松,不然这个姿势会不舒服。」藏在孟雪诚心底的火苗开始乱窜,下身硬得不行,他将苏仰的手按在裤头上,「帮我弄一下。」
苏仰稀里糊涂地摸索上孟雪诚的裤链,用掌心感受着他身体的变化,清晰的水声缓缓淌进耳中,增加了一种酥麻感。
在苏仰还算配合的情况下,扩张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孟雪诚抽出手指,拍拍他的腰:「坐好……」
苏仰攀着他的肩膀,小声问:「这里这么黑,你能——啊!」
孟雪诚挺进了一点,双手紧箍着他的腰,作势要站起身:「那我们去开灯。」
「别!」苏仰喘息着打断孟雪诚,他可不想挑战这种高难度的姿势,但又怕孟雪诚真的就这样抱着他去开灯……苏仰想了想,只好沉下腰,将重力压在孟雪诚身上,同时让他彻底进入自己的身体。
「唔……」苏仰咬着孟雪诚的肩膀,将呻吟全都堵在嗓子里。
孟雪诚被紧紧包裹着,喟叹出声:「你……疼吗?」
苏仰忍着被撑开的不适,闭着眼道:「一点……」
其实很疼。
这个姿势直接插到最深的地方,他连呼出的气都在抖,眼眶一下就酸了。
「腰抬起,再坐下来……」孟雪诚握着他的腰,慢慢引导着,「我跟你一起动。」
来回数次,苏仰逐步缓解了不适,甚至感觉到一丝异样的快感,比平日更为强烈——混合着这个姿势特有的羞耻跟难耐。当孟雪诚顶到最敏感的地方,他浑身一颤,咬上了孟雪诚的衣领,含着布料低声哀求:「轻一点、轻点……」
孟雪诚已经忍了大半天,此时的理智更是被情欲死死压着,他扶着苏仰的腰,加快了抽顶的动作,粗喘着:「轻不了……」
就在死命交缠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苏仰呼吸一滞:「有人……嗯,你先别动……」
「可我忍不住了……」语毕,孟雪诚全部顶了进去。
这一下让苏仰彻底崩溃,他用力抓着孟雪诚的手臂,仿佛要将指头全部嵌入皮肉之下,死死揪着他的灵魂。
「队长,」秦归敲了敲门,尾音拖着懒懒的醉意,「我们楼下还有很多炸鸡。」
苏仰猛然从情潮中清醒过来:「门……门锁了吗?」
他自己是没有碰过门锁的,万一孟雪诚的也没有锁门?!
「锁了,别怕……」孟雪诚扳过他的脸,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的水迹,他就这样凝视着苏仰失身的双眼,像是洗涤过的黑曜石,散发着令人沉沦的欲望。
「哭了?」孟雪诚问。
「没有。」
「你是脑残吗?里面灯都没开!」张小文拖走秦归,顺便教育一下他,「别去吵人家睡觉,会遭雷劈的。」
感觉到苏仰的放松,孟雪诚终于放肆起来,由下而上狠狠地抽插着,激得苏仰每一根神经都为他迷乱陷溺。
两人都在高潮边缘,孟雪诚舔吻着苏仰的锁骨,留下几个深浅不一的印记。苏仰半眯起眼,想要伸手去抚慰前方酸涩的性器,却被孟雪诚一把扣过手腕。
「放手……」
「不放。」
灭顶般的快感同时席卷两人,将他们卷入漩涡深处,在激烈的颤抖中发泄出来。
孟雪诚没有射进去,而是提前抽了出来,射在苏仰的腿上。在他射精的瞬间,他用手掌握住了苏仰的性器,缓缓撸动着,逼得苏仰叫了出来:「啊……啊……不行了……」
苏仰的射精时间持续延长,将大脑炸得一片空白,所有杂乱的思维都被挤出了脑海,只剩下最原始的性欲。
孟雪诚亲了亲他的眼睛,舔去眼角的泪水:「睡吧,我去拿纸巾擦一下。」
「你说什么?」第二天,孟雪诚一边穿衣服一边接电话,思维像是被闪电劈了一刀,「制毒?你确定吗?」
章轩两眼血红,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桌上的照片拿起:「他们后山的空地里找到几台废旧的干燥装置、加热器、过滤器,还有很多反应罐和搅拌机……而且,昨晚曹叔叔在医院里说了一句……」
「说了什么?」
「不要碰小翠,不要带她去试货……」章轩闭上眼睛,尾音颤抖,「小翠是他的妻子。」
第160章笑面(一)
「这宗案子已经交给市局的禁毒支队查办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想谢谢你跟墨顾问。」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孟雪诚的想象,他原以为只是一个老人吸毒、贩毒的案子,可一旦牵扯到了集团式制毒,棘手的程度翻了百倍不止。章轩出身于白沅村,必须接受规定要求回避,在调查期间不许跟曹叔叔见面,案子的进展以及相关资料也不会透露给他。这几张照片是他唯一能接触到,最「大」机密了。
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不好受,说不定市局还会传召章轩去接受适当的「问话」。孟雪诚没有类似经验,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美文佳句安慰章轩,毕竟他们隔着一个市,就算打官腔客套一句「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也没用,他们的手没那么长,管不着雾海市的案子。
「其实我能感觉到白沅村藏着很多秘密,只是以前年纪小,被打一顿就老实了,根本不会多想什么。可现在看来,当年村长这么着急赶我们走,是怕我们在后山看见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吧。好像扯远了……大清早给你打电话真的不好意思,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章轩没有让空气沉默太久,自觉接了一段话,「那我先挂了,再见。」
「嗯,再见。」
「谁给你打电话?」苏仰刚醒来,声音哑得不行,头发凌乱地散着,几个吻|痕嚣张地印在他肩前。他撑起上身,拿过椅子上的外衣披在身上,他见孟雪诚站在床边一动不动,问了句:「怎么了?」
孟雪诚拉好他歪在一边的衣领,把最顶两颗钮扣重新扣好:「昨天我们在尧州县抓到一个吸毒的老头,在他家搜出了六公斤的大|麻脂,还在后山找到一批废旧的制|毒工具。」
雾海市,制|毒工厂。
当这两个关键字组合在一起,他们只能联想到笑面,笑面曾经在雾海市发展了规模最大的制毒工|厂,要不是花了一个月撬开当地落网毒贩的嘴,恐怕警方轰了半座山都翻不到笑面的老巢。
苏仰握上他的手腕,镇静地看着他:「我饿了。」
「知道,这就给你下去买吃的。」孟雪诚捏住他的下巴亲上一口,「庞升十点才过来,多睡一会儿吧。」
「……我不想回医院。」苏仰将重量全都垫在孟雪诚手上,眼尾泛着餍足的淡红和水汽,「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自从文叶出事后,你就是省厅重点关照的对象。我昨晚问过何局了,他说等文叶好了你俩一起出院,正好让你休息一段时间。」
「他们为什么不去关照江玄青?他也是专案组的人。」苏仰嘴角一弯,柔和的目光骤然锋利了起来,「是怕我私自调查?还是怕我跟当年一样,选择无条件相信齐笙,阻碍他们的调查进展?」
「不,无论是省厅、何局,还是我,我们都相信你。但现在笑面行踪不明,很可能还在临栖市,重点保护你也只是因为笑面曾经点名过你……没有别的原因。」孟雪诚看着他乌黑的眼珠,分神间,仿佛从他眼底看见了无数交错纷乱的画面。
苏仰垂下眼睫,遮去眼里的情绪,平淡地说:「我要笑面死,跟他是不是齐笙没有任何关系。」
「队长!」秦归拍着门,充当起人肉闹钟,「队长!你醒了吗?」
孟雪诚走出来,关上门问:「什么事?」
秦归绷住脸色,滞在半空的右手握成了一个拳,他咬着嘴皮,用发颤的牙齿在干裂的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刚才医院通知我们……楚海走了,医生说他能撑到现在,算得上是奇迹了……」
昨晚秦归喝了不少,今早接电话的时候大脑还是晕乎乎的,所有的感知思维都被浆糊团在了一起。电话那头是护士平铺直叙的声音,没有半点悲凉,这样的工作她像是有了上百上千次的经验,可以用最冷静、最条理的话音,宣布着楚海死亡的消息。
从他们接手这个案件开始,背后已经藏着两条鲜活的人命;可当这个案件结束后,竟然还要多添一个数字。
救人救人,他们救下了谁?
秦归狠狠一抹鼻子,压平心底的不甘:「我现在去医院处理剩下的手续。」
「你今天休假你忘了?」孟雪诚按住他的肩膀,「而且你这个样子也没法去医院,回去睡一觉吧,医院那边我去处理。」
「我——」
「你什么你?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想带着一身酒气去医院?」孟雪诚看了眼时间,直接把他往旁边的休息室推,「别乱跑,好好睡觉。」
秦归茫然地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孟雪诚下楼买了碗粥带给苏仰,回房时,苏仰刚洗漱完毕,脸颊还沾着透明的水珠。他用毛巾擦了擦脸,接过孟雪诚手里的外卖.
「……楚海死了。」
苏仰脑子嗡了一声,扭过头问:「他……什么时候?」
「今早,我现在得去一趟医院。」说完,他亲了一下苏仰的额头,又将他抱在怀里,艰涩地说:「我不想看不见你,不想跟你分开,一秒都不想……」
「咳,」江玄青站在门外清了清嗓子,「你们不关门?」
孟雪诚松开手:「我走了,你记住把粥喝了,如果觉得不舒服就——」
苏仰用眼神制止他的话——门外还站着那么大一个身体健康、视力良好、听力优秀的活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没点数?
孟雪诚原本想说「如果觉得不舒服就抹点药」的,但苏仰的眼神盯得他背脊发凉,幸亏舌头收得住,及时改口:「就——一定是这家店有问题,下次不吃他们家的东西了。」
江玄青:「……」
孟雪诚一本正经地转过身,装出惊讶的语气:「你怎么过来了?」
江玄青:「……」
江玄青:「你不是要去医院吗?我跟你一起去。」
孟雪诚顿时疑惑了起来:「你?为什么是你?张小文和徐小婧呢?今天是他们值班。」
「他们在审毛启仁,毛启仁早上认罪了,承认自己通过暗网联系野水,用两百万买了魏行的命。魏行是魏家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据说那时候他才三个月大……」
他一生的命运,都被金钱所操控。
这些消息压得孟雪诚喘不过气,有时候他宁愿不去看世界的另一面,这样就不用接触太多的阴霾。
……
西城私立医院。
「这是楚先生的遗物,」护士从桌下拿出背包,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所有东西都在里面。」
「好,谢谢。」孟雪诚微笑接过,又问:「我们能去看看楚先生吗?」
「可以,我带你们过去。」护士把他们领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推开大门,「到了。」
这个房间非常简陋,只放着一张单人床,没有多余的仪器,温度较普通病房低下几度。
楚海就这样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几道疤痕毫无生机地伏在他的脸上。
孟雪诚走了过去,对着他的尸体垂首鞠躬:「我们帮你找到黎衍了,他在等你。」
他将白布向上拉,缓缓盖过楚海的脸:「安心吧。」
「雪诚,」江玄青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神冷峻:「护士刚才说楚海是几点死的?」
「七点零五,怎么了?」
实际上,孟雪诚并不想问出后半句话,以江玄青对尸体的了解程度,他不会无缘无故问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的右脚脚心发红,周围有水泡。」江玄青掀开半侧白布,露出他的右腿,「我去问护士借一双手套。」
「江玄青!」孟雪诚喝住他,「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的解剖室,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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