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一声。
安托森老师的确退的太早,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安托森·诺兰是坚定的保守党拥趸,可近些年来开拓党在议会中的比重越来越大,大选从起初两党厮杀不断,到开拓党连续数十年一家独大。
政治争斗波及了当时的上将安托森,他黯然退役,在中央军校担了个分院院长的职务。
阿斯塔是他的得意门生,正如阿斯塔所说,爱之深责之切。
否则也不可能在阿斯塔被捕后力挺他,为他奔走求情。
阿斯塔整理了心情,微笑道:老师会喜欢你的,我刚刚发短讯告诉他我们一起去接他,老师高兴极了。
等到了瑟伊城陆地港,阿斯塔泊好车,和德蒙一起走进陆地港的旅客大厅。
时间正好,阿斯塔刚找到对应的出站口,就看到了安托森。
老先生头发花白,一看年纪就很大了,却目光炯炯,身姿挺拔。
他拎着行李箱从出口走出,阿斯塔喊了一声:老师!
安托森闻声扭头去看,正好和阿斯塔对视。
虽然阿斯塔做了伪装,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学生。
好久没有见面,安托森老师其实也有些激动和想念,快步朝阿斯塔走来。
阿斯塔迎上前,师徒两个紧紧拥抱住彼此。
阿斯塔近乎哽咽的说:对不起,让您为我操心了。
安托森老师安抚的拍着他的背,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有苦衷。
以诺出现后,原本还气学生不知进取的安托森就反应了过来,阿斯塔为什么要去偏远的奎亚星系。
这个倔强的孩子,怕是有心叛逃出王国。
德蒙看着他们,心里竟生出了小小的羡慕。
他也想念古铁,可古铁已去,再不会这样拥抱、教导他了。
德蒙眼中的渴望欣羡是那么明显,以至于第一次见面的安托森都看得出来。
没等阿斯塔做介绍,安托森走到了德蒙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德蒙傻了,他呆呆的被老先生抱着,就听安托森低声道:抱歉不能向您行礼,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
安托森说完,就微笑着又放开了德蒙,拍拍他的肩膀。
出了旅客大厅,步行来到停车场。
这次德蒙和安托森一起坐在后排,阿斯塔驾驶。
德蒙拘谨极了,把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坐着。
安托森却冲他脱帽欠身:日安,罗德里格斯阁下。
德蒙吓了一跳,他忙伸手想阻止安托森对自己行礼,安托森却坚持如此。
行礼之后,安托森带着些调侃意味对阿斯塔道:罗德里格斯阁下可比我想的还年轻一些。
阿斯塔含糊应了一声,耳朵有些发红。
德蒙则道:您是阿斯塔的老师,那就也是我的老师。叫我德蒙就好。
安托森看向德蒙的目光又温和了几分。
如阿斯塔所说,这个孩子和普通的雄子真的大不相同,他想。
车子一路驶回白沙酒店,下车时候德蒙还试图帮安托森提行李箱,阿斯塔手疾眼快抢先拎起。
德蒙没能献出殷勤,用哀怨的小眼神看阿斯塔。
阿斯塔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我来吧,箱子多沉啊,怎么能让你拎。
一直暗中观察他们互动的安托森挑挑眉,他家学生出息了,一位小公爵的头说摸就摸。
德蒙抢不到拎箱子,转而亦步亦趋跟着安托森,上台阶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
他的想法仍旧是翡茵人族式的:老先生年纪不轻啦,可别摔着。
殊不知安托森虽然上了年纪,身体机能仍保持的很好。
阿斯塔也不好当面点破这点,只能看着小傻瓜德蒙笨拙的向安托森各种示好。
等回到酒店套房,费尔南多副官已经等候多时。
他本来想和阿斯塔一起去接安托森,结果德蒙要去,他一想人家小情侣接家长,自己跟着干嘛?就放弃了。
费尔南多冲安托森行军礼:诺兰院长。
安托森当然认得费尔南多,这孩子也是中央军校出身,和蔼笑道:费尔南多。
德蒙眼见着大家好像都认识,可怜巴巴的站着。
阿斯塔轻咳一声,道:老师,套间还有空余的房间,我和德蒙搬进去,您住主卧。
安托森摆手道:不用,你们该怎样就怎样,不必为了我折腾。
他态度坚决,阿斯塔也就不再坚持,把老师的行李箱放进早先德蒙那间卧室。
阿斯塔进了房间,安托森突然问德蒙:你们住在一起?
德蒙先是一愣,下一秒意识到了安托森话语中暗藏的真实意思,顿时紧张起来,先是点头,又摇头。
我们,我们的确住一起。德蒙难得的结巴了,他不希望安托森认为自己很轻浮不尊重阿斯塔,解释道,阿斯塔晚上总是做噩梦,有我陪着会好些,我们只是一起睡,并没有
老天啊,他越解释越不清楚了!
德蒙简直想捂住自己的脸,可又不能这么做。
安托森注意的重点却和他不一样:有你陪着,阿斯塔就不做噩梦了?
德蒙忙点头:是的,我们在一间屋子里休息的时候,他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