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的母亲是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家女儿,本就不受爷爷待见,以为嫁入豪门能从此飞上枝头,可我的父亲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在她怀我时就出轨,自称情人才是真爱,我母亲产后生了一场大病,三年就去世了。
说这话时,他的口吻古井无波,仿佛在评价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商珩停下了寻宝的念头,回到躺椅上坐下:那冉冉和盛齐难道是?
温睿昀颔首,并无隐瞒之意:他们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后来呢?
温睿昀背靠床头,躺在雪白的狐裘上,目光透过玻璃屋顶眺望夜幕星河:
他的第二任夫人,是个舞女出身,个性偏执,把我父亲看得很紧,后来生下了冉冉和盛齐。
可江山好改本性难移,我父亲没过多久,再次找到了第三位真爱,可想而知,第二任妻子会有多么疯狂。
她开始歇斯底里,有时怨恨我,有时又责怪不记事的冉冉和盛齐没有用,当时我们三个都还小,丈夫不回家,爷爷不住这儿,她是家中唯一的女主人,常常虐待我们,也没佣人敢置喙。
她发疯时,我就带着冉冉和盛齐,把自己反锁在树屋里,以求获得一丝宁静和庇护。
后来,他们的所作所为被爷爷得知,他亲自来接走了我们,废掉了父亲的继承人身份,将他赶出家门,其他各房叔伯见状,纷纷落井下石。
爷爷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他们不把我这个不满十岁的孩童放在眼里,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世上可以依赖的人,只有自己。
温睿昀缓缓挪步至书架,手指抚过封存多年的书籍,笑了笑:冉冉和盛齐小时候总爱哭,我就给他们念故事书,学着做些毛绒玩具逗哄他们。
你真的很疼他们。
温睿昀轻声道:在我心里,父亲和母亲都已去世,除了爷爷,他们两个就是我在世上仅剩的亲人。看着他们,我才能感受到被需要,和存在的价值。
商珩难得地专注当一个倾听者,注视着他,莞尔:温先生小小年纪,就有长兄为父的风范。
他从商珩手里接过那柄木吉他,在小床边坐下,轻轻拨弄起琴弦,吉他已经老了,声音竟还清脆。
温睿昀眼帘低垂,听了商珩的话,表情疏淡,眼神却还深邃,失焦地落在虚空的某一点,嘴角抿出一点极淡的笑纹:
其实,我小的时候,偶尔也会想哭,但是我知道,不会有人来哄我的。
商珩闻言微微一震,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忽而想起很久以前在慈善晚宴上,他和顾凛在阳台偷听兄妹谈话,温冉冉恼羞成怒的口不择言,竟然是真的。
温睿昀没有爱过谁,也从未被谁爱过,家庭是他在这个世上最渴望又不可及的东西。
他可以把自己的婚姻当成利益的砝码,同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
一旦将那人视之为家人,就会像原书写的那样,竭尽全力为他遮风挡雨,毫无保留地付出一切。
温睿昀看了看商珩发呆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抱歉,是不是想起你的养父母了?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料理了那个同样不负责任的父亲,他们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商珩又是一愣,不知背后还有这一出,难怪当时养父肯主动联系容致解除关系。
他皱了皱眉:为什么为我做这些?
温睿昀叹口气: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很像,我幼时受过的苦与不公,我不忍心看你也遭受。
商珩看他半晌,突然问:刚才我要是没反锁门,你也会找机会锁上吧?
温睿昀微讶后低沉沉一笑:你不是说我是绅士吗?绅士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商珩双臂枕在后脑,躺下来哼哼:你那么严谨的人,我才不信你又没钥匙又不带手机。
温睿昀沉默数息,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然后,迎着商珩惊讶的眼神,把钥匙从窗户的木栅栏缝隙里丢了出去。
他笑不露齿:好了,现在我真的没有钥匙了。
商珩:???
温睿昀被他的表情逗笑,胸腔微震:生气了?
商珩斜睨他,抿直了唇不说话。
温睿昀捧起那把木吉他,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坐在星空下拨动琴弦时,眼神专注地凝望着商珩,轻笑:不要生气,我弹琴哄你,好不好?
商珩不知被哪个字眼戳得发燥,又好气又好笑:你想找个倾听者,我又不会跑。
温睿昀缓缓摇头,舒缓的曲调从指间流淌而出,多年不曾弹奏,略有些手生。
我只是想要你陪陪我,今天
他微微一顿:是我的生日。
第52章约会
夜幕无垠,漫天星辉透过玻璃屋顶笔直照落。
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应和着树屋内婉转的吉他声,在耳边缓缓流淌。
商珩侧卧在躺椅上,单手枕着脑袋,看温睿昀坐在对面专心致志拨弄琴弦。
男人一身简单的休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额角的发丝平日里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这时却垂落了几缕,不羁地撩动眉梢。
温睿昀会弹奏的曲子不多,技法也算不上多专业,只是专注认真的神色,时而投来含笑的目光,有一种细腻到极致的温柔和内敛。
它们缠绕在动人的琴音里,消融在夜色和星辉之间,像入睡前的童谣,带来宁静和温暖。
手指戳弄着温冉冉送给他的二头身毛毡白狐,有一下没一下的,商珩合上眼帘,心道,真是个神奇的男人。
两人断断续续聊着天,不知过了多久,琴声渐渐停了。
温睿昀把吉他搁在桌上,无声来到躺椅旁,俯身轻声问:睡了?
商珩闭着眼,没有回应。
温睿昀双手捏住他胸口盖着的大衣外套,轻轻往上提,回头看一眼墙角的单人床,正要伸手将人抱起来
手尚未来得及碰到脖子,忽而被商珩一把扣住手腕!
暖橘色的灯光下,商珩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眨了眨,慢条斯理地笑道:温先生想做什么?
温睿昀从胸腔里发出两声轻笑:怎么?不想睡床?
商珩一骨碌从椅子上爬起来,先是摸了摸床上垫着的雪白狐皮,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他刚一躺上去,却见温睿昀慢悠悠靠进了躺椅里,双手叠在小腹上,神情平和,姿态端庄,颇有种教堂里牧师的庄重感。
商珩诧异地望着他:温先生,你该不会准备在那睡吧?
那是单人床。温睿昀转过头看他,半边脸庞隔着橘灯,柔化了眉峰的棱角,越发显得俊雅。
商珩往里靠了靠,特地让出半边床榻,在空出的地方拍了拍:那躺椅太硬了,这床还是能挤一挤的,就将就一晚吧,大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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