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自是瞧见穆温烟换了一身衣裙,细细查看,脖颈处还有错落的红痕。她自是明白娘娘和皇上方才做什么去了。
可……
皇上他真的行么?
庄嬷嬷忍的很辛苦,这件辛秘她就连夫人都没告知,她一人当真承受的太艰辛。
穆温烟一想起她今日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不仅没让萧昱谨将那两个陆家宗亲女要过来,自己的“藏书”还皆被他拿去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上眼下有了一对新人,哪里还会真心疼我!不如收拾包袱回西南算了!”
庄嬷嬷,“……”
嫁入帝王家,哪还有回头的机会?
庄嬷嬷语重心长的劝道:“娘娘放心吧,皇上他……不会宠旁人的。”也宠不了。
“为何?”穆温烟哽咽。
她贪恋萧昱谨的美貌,半点不想让萧昱谨被旁人染.指,尤其是一对双生花!
庄嬷嬷深深吸了口气,咱就是知道,咱也不敢说啊。
庄嬷嬷违心道:“娘娘这般美貌,无人能及,皇上宠娘娘都来不及,哪还会宠别人?”
穆温烟才不信。
萧昱谨就连淑妃都下得了手,那对姐妹花哪儿哪儿都正好是他喜欢的。
傻皇后一转身,气鼓鼓的去了浴殿,这一晚又是翻来覆去的折腾,就在庄嬷嬷担心穆温烟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时,她果真给了庄嬷嬷“当头一棒”,“来人!来人!把本宫的避.火.图给皇上送去!”
庄嬷嬷,“……”-_-||
皇上他还能承受的住这妖精么?
庄嬷嬷知道挡不住穆温烟,她担心的是皇上看见了避火图会作何感想?
佛祖保佑,穆家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
勤政殿,萧昱谨还在批阅奏折。
他不过是个不得宠的落魄皇子,当初能留下一命已是万幸,登基后完全靠着自己的雷霆手段,才一步步坐稳龙椅,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付出的艰辛无人能及。
李德海上前给萧昱谨续茶。
帝王并未抬眼,但仍仿佛能洞察一切,他伏案写字的同时,问道:“她又让人送来了什么?”
李德海面色一讪,“皇上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皇后娘娘她这次……给您送了本书。”
萧昱谨握着银狼毫笔的动作顿住,男人终于抬起眼来。
未央宫的书籍都已经搬来,那小东西身边还有什么书?
帝王的目光落在那本蓝色书封上,神情微妙的变化着。
“皇上……娘娘她真是性情中人呢。”李德海词穷了,他总不能逮着一本避.火.图.猛夸吧。他是个阉人,他什么都不懂呢!
再者,娘娘赠皇上这册子究竟是甚么个意思?
李德海不敢多想。
萧昱谨,“……”
帝王骨节分明的手极有规律的敲击着檀木龙案,片刻低沉道:“去告诉她,朕收到了。”
李德海,“……”
又打算吊着皇后娘娘?
今个儿下午不是“龙跃凤鸣”了么?
***
穆温烟并未失眠,因着今日下午在小筑消耗太多体力,带着萧昱谨的埋怨和愤恨,她仍旧沉沉的睡去了。
次日,穆温烟醒来时神清气爽,反应了一会,才想起了昨日令她愤恨之事。
庄嬷嬷伺候她洗漱更衣,只见傻皇后如同被雨露滋润过的娇花,肌肤吹弹可破,粉润饱满,仿佛稍一动作就能掐出水来。
“娘娘,冀侯今日入宫,送了不少冀州城特质的香包过来,太后娘娘也命人请您过去挑选呢。”
穆温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真是越看越是愉悦。
她都这样美了,为何还要徒增烦恼?她都快被自己给迷住了。
萧昱谨一定是在欲擒故纵。
且罢,她就先晾着他几日。
穆温烟嘟囔了一句,“太后将我视作眼中钉,哪里会那样好心让我过去挑香包,这里面肯定有诈。”
庄嬷嬷一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察觉穆温烟这几日远比前几日聪明多了,“那娘娘不如称身子不适,咱不去了。”
穆温烟哪里闲得住?
和萧昱谨斗智斗勇期间,她得找点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怎么能不去?我得去瞧瞧,太后和淑妃这回又打什么坏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烟烟:某些人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啊!
皇帝:跟谁学的这些?
烟烟: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话本:我们是无辜的,233333~皇上饶命。
淑妃: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穆温烟上钩!
烟烟:宝宝来了,你药丸了。
————
姑娘们,今天的第一更奉上,下午六点还有一更哈~
第35章
对穆温烟的实力,庄嬷嬷甚是放心。
从前在穆温烟幼时,她便是嚣张跋扈,甚是机灵,从不吃亏。
后来年纪稍稍渐长,倒是沉稳了些许,但也是个聪明过人的,从来都是让别人吃亏的份。
穆温烟两年前入宫时才十四,宫中容不下她的人可不止皇太后与淑妃,但穆温烟四两拨千斤,总能轻易化解危机。
前阵子穆温烟失智后,庄嬷嬷诚惶诚恐了几日,但现下看来,当真是她多虑了。
待穆温烟捯饬妥当,庄嬷嬷看着她带着宫婢一路逶迤离开,有种放任自家熊孩子外出祸害旁人的错觉。
玳瑁此时悄然靠近,给庄嬷嬷使了个眼色。
庄嬷嬷会意,在庭院中一株西府海棠树下站立,四下无人靠近,玳瑁道:“嬷嬷,这阵子我按着您的吩咐留意了娘娘身边的人,发现了染墨有些可疑,她极有可能便是皇上的人。我记得此前,娘娘清醒时,便从未让染墨挨近过身子,娘娘心思深沉,之前从未提及过,现在看来她八成就是皇上安排的人,娘娘不欲打草惊蛇,故此从未表露出来。”
庄嬷嬷叹了口气。
她和玳瑁都是从西南来,当初穆温烟的陪嫁仆从,只有她一个嬷嬷,外加玳瑁和另外三名侍女。
庄嬷嬷怀疑,除却她们五人之外,整个未央宫的仆从皆是皇上的眼线。
“嬷嬷,咱们眼下能做什么?”玳瑁问。
穆温烟一日不清醒,她们一日没个主心骨。
换言之,穆温烟已经与皇上走到那一步了,便是恢复了心智,又能怎么样?
庄嬷嬷忽然挑眉,“该吃吃,该喝喝,夫人和世子也在京中呢,娘娘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省得她整日寻思着如何离宫,眼下倒是安稳。”
玳瑁,“……”
庄嬷嬷是不是也倒戈了?!(⊙o⊙)…
“可……”玳瑁欲言又止。
庄嬷嬷又说,“咱们娘娘入宫这两年,备受太后等人排挤,却是一直稳坐未央宫,这是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皇上,我瞧着皇上就喜欢娘娘如今这般心性。”
玳瑁,“……”难道,皇上他就偏宠胡搅难缠、横行霸道的孩子?
***
眼下正值暮春,长寿宫内百花皆开到了靡荼。
今日,长寿宫设了茶宴,因冀侯是外男,遂与众世家子弟在男席处,不过皇后娘娘过来,众人还是要请安的。
穆温烟的长相偏向娇媚,但年纪尚小,加之妆容极淡,一袭浅蓝色底白玉兰花合体衣裙,衬的身形娇小,更显稚嫩。
与肃重沉稳的帝王站在一块,根本不像是夫妻,倒像是那家公子哥带着自家小妹出来游玩。
国公夫人与穆长风也入宫了。
穆温烟不会掩饰情绪,她也不想掩饰,众人请安时,看着娘亲和兄长,她笑若娇花,宛若邻家小姑娘,可眼神一扫到冀侯---陆锦年身上,她立刻沉下小脸。
即便隔着数丈之远,陆锦年也感觉到了来着皇后娘娘的敌意。
陆锦年,“……”
他干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做啊。
讲道理,他还特意给穆温烟送了重金难求的夜明珠呢,那本是他用来当做聘礼,娶妻用的!
见陆锦年被妹妹“敌视”,穆长风心里好受了不少,麦色脸上荡起一阵愉悦的笑意,“皇后失了智,眼下不过只是孩子心性。冀侯,你也知道的,皇后打小只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要不是陆锦年阅历甚深,他大概会和穆长风打一架。
论起容貌,他哪里差了?好歹也比穆长风好看吧!
男席处,穆长风扫了一眼,不见丞相与苏烨,他顿觉失落,巨大的寂寞感袭了上来。
“苏公子怎的没来?”穆长风还想将他继续摁地摩擦几次,他嫌上回下手太轻,难以平复心中愤恨,若非是苏家处处针对,西南将士们哪会饿肚子?
立侍太监回道,“回穆世子,苏公子突然风寒,这几日在家养病呢。”
穆长风挑了挑眉,“京城的男子还真是中看不中用,苏烨当年好歹也是去西南历练过的。”他不喜京城诸多规矩束缚,才住几日,就浑身不自在,遂“撩拨”起了陆锦年。
“冀侯,咱们几个好歹也是自幼相识,今日出宫,你且随我一道去丞相府探望苏公子,你觉得如何?”
陆锦年唇角一抽,他就知道穆长风是故意的,“……你确定苏烨想见到你?”
穆长风一脸懵,“他为甚不想见到我?”
陆锦年,“……”话题没法继续,这次亲自入京进贡可能就是一个错误。
***
女席这边,皇太后命宫人将香包盛放在大红漆托盘上。
穆温烟是皇后,自是由她先挑选,不过淑妃却是先一步伸出了手,见她拿了一只绣木槿花的香包,穆温烟制止了她,“这香包好看,本宫也想要。”
淑妃一脸讪然,却还是将香包让出。
态度很大方。
穆温烟却没伸手去接。
没有人愿意献出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淑妃绝对不是那种服软的性子,她刚才只是试探一下呢。
穆温烟被自己的机智惊艳到了。
她当真时时刻刻都能发现自己闪光的优点。→_→
穆温烟轻轻推开了淑妃伸过来的手,“本宫天生丽质,用不上这等俗物,还是让给淑妃吧。”
淑妃,“……!!!”
今日众妃嫔皆在场,更重要的是,萧昱谨也在场,她辰时起榻梳洗,精心打扮妆容,可不是为了与穆温烟置气的。
况且……
她果然赌对了!
穆温烟狡诈多端,即便是个傻子,也是一肚子的鬼主意,故此,她方才故意演了一出戏。
她手心溢汗,两年了!整整两年了!她终于要赢穆温烟一次!
淑妃按耐住雀跃的心情,亲眼看着穆温烟选了那只做工最为精致,上面还有孩子喜欢的小福娃香包,淑妃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就在穆温烟拿起香包后,淑妃差一点没站稳,她难以控制额内心狂喜,几乎很想咆哮出声:穆温烟你完了!
一切皆按着淑妃的计划进行着,之后再设计将冀侯引来,让她二人独处,只要今日顺利,穆温烟就要从未央宫滚去冷宫了。
就在这时,穆温烟往前迈了一步,道:“母后,臣妾不孝,常惹您不悦,臣妾想借花献佛,将这香包送给您。”
皇太后僵住了,淑妃也听见了梦想瞬间碎裂的声音。
罪魁祸首却是忽闪着纯真的大眼,一脸“我只是孩子、完全不知情”的模样,“母后,臣妾给您戴上吧。”
穆温烟走上前,见皇太后明显退缩,她立刻发挥自己哭功,美眸泫然欲泣,哭之前瞥了一眼神情淡漠的帝王,“嘤嘤嘤……怎么?母后是不打算原谅臣妾了?臣妾近来每日三省,早已改过自新,就连皇上也对臣妾赞誉有加,夸赞臣妾贤良淑德呢。”
皇太后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
她也病了。
病的很严重。
病情症状是一看见穆温烟这张脸,一听见穆温烟的声音,一想到她这个人的存在,皇太后只觉前辈子的宫斗都白赢了!
她到底是个傻子?还是精怪!
若非太医院也有皇太后的人,她当真怀疑穆温烟是装傻。
说好的失智成了孩子呢?
她是孩子么?
那香包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皇太后心知肚明。
穆温烟可不管那些,直接上前给皇太后挂上了香包,退下之后瞄了一眼萧昱谨,见男人眉目清冷,仅他一眼,就仿佛被凛冬的晨风刮过。
讲道理,若非身不由己、家道中落,加上萧昱谨长的甚是好看,她才不要待在后宫。
当然,穆温烟不会表现出来。
“母后,您戴这香包可真好看呢。”
穆温烟的内心冒出了一张笑脸,跟她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她三岁半那年都不玩了!
淑妃一定是猪油吃多了,才会蠢到用这种小孩子才会耍的把戏陷害她。
穆温烟虽然不知道香包里面装着什么,但她确定一定不是好东西,瞧瞧,太后娘娘的脸都快黑了呢。
穆温烟好想嚣张的笑一笑啊。
她都快要憋不住了。
皇太后当然要摘下香包,今日参加茶宴的男子有十来人,这香虽是气味极淡,但方圆几丈之内的男子皆会受到影响。
穆温烟立刻又哭了,上前摁住了皇太后的手,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母后呀,你作甚要摘下来?难道臣妾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么?竟叫母后这般嫌弃?嘤嘤嘤……”
皇太后当然不能当场爆发。
不明状况的人还以为她当真如此容不下穆温烟。
皇太后入宫数年,从未像这一刻手足无措。
明明厌恶极了穆温烟,恨不能拿把剑捅了她,但表面非但不能显露出来,还得露出慈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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