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谨,“……”
男人捏着精致下巴的指尖僵住,他当初的确是骗过她,但那次情况特殊,他不想被人监视,正好穆温烟总是缠着他闹,他本可以对她置之不理,可这丫头哭起来倒是个厉害的,他无奈之下,只好将她骗入林子,两人一起躲了起来。
殿外,李德海与庄嬷嬷几人听的一清二楚。
帝王曾在西南时,还干过这种诱.惑.稚龄女童之事?!
皇后娘娘当初不过才几岁,皇上将娘娘骗入林子后,到底做过什么?!
这件事细思极恐。
庄嬷嬷这才想明白,为何娘娘起初就不愿意入宫,即便是入宫后,也未与帝王交过心,她一直在自保,从未争宠。敢情是幼时留下的心理创伤?!
庄嬷嬷眼眶一红,想到娘娘如今这般稚龄心智,却是与阴骘不定的帝王独处,不亚于是小白兔送到了猛虎嘴边,庄嬷嬷心疼的不行。
李德海笑的很牵强,心里却想,皇上一定不是那样的禽.兽!
殿内,萧昱谨放开了穆温烟,语气不明,“真傻了?”
穆温烟反驳,“我不傻!爹爹说我绝顶聪明,幼时你背书都比不过我!”
萧昱谨倒是记得这一出,他在西南王府那些苦不堪言的昏暗日子,唯一的乐趣就是斗她,她想赢,所以他就让了她。
帝王眯了眯眼,“朕是谁?”
此刻的穆温烟咬着粉唇,被萧昱谨吓过一回,她倒是想起了庄嬷嬷的叮嘱,要想帮衬爹爹和阿兄,她必须要得到帝王的宠爱。
争宠这种事,她当然会。
穆温烟虽然瞧着萧昱谨好看,但半点不喜欢他,可为了爹爹和阿兄,她不敢招惹了他。
于是,越想越是委屈,当着萧昱谨的面就哭了起来,哽咽道:“你是天底下最英俊不凡的皇上,我简直心悦的不行。”
这算是卖力拍龙屁了。
萧昱谨,“……”
见她泪眼汪汪,萧昱谨胸口堵闷,像是心头撒了一层酸醋,闷的不动声色。
这个骗子,清醒的时候骗他,现在傻了还会骗他!幼时骗他,长大了还骗!
穆温烟看不明白帝王的神情,她讨厌这种要看人脸色的日子,实在委屈的不行,为了早日见到爹爹与阿兄,穆温烟放下了怀中避.火.图,雪白细嫩的小手去解薄纱睡裙上的系带,她动作倒是灵活,一拉一扯就将纱裙褪下,身上只着玫红色小衣和一条雪色绫罗亵裤,小巧精致的肚.脐若隐若现。
萧昱谨看着她动作,凸起的喉结滚了滚,但眸光是冷的,“朕的皇后,你在做什么?”
穆温烟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又是伤感,孩子的情绪,总是说来就来,哽咽道:“庄嬷嬷说的,侍.寝就是要脱.光。”
萧昱谨置于身后的手掌突然一握,手背青筋凸起,哑声问,“……哦?是么?那皇后知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穆温烟发觉,长大后的萧昱谨有点啰嗦。
他以前在西南,可从来不这样多话。
穆温烟对自己的容貌以及智慧,甚是执着,不容任何人怀疑,“知道啊,我很聪明,一学就会。”
作者有话要说:烟烟: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片刻后
烟烟:嘤嘤嘤,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皇帝:……
第7章
她的确很聪明,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实际上,他知她的一切心机与算计,却是视而不见。
萧昱谨站着未动,穆温烟在贵妃椅上缓缓站起身来,傲.挺.雪.峦.近在眼前,熟悉的楚楚女儿香荡入鼻端,眼前是白的晃人眼的雪腻光景。
其实,萧昱谨一直都知道,穆温烟适合红色,不管是艳红、玫红、还是粉红,总能让她穿出旁人难以企及清媚妖娆。所以,内务府给皇后送来的小衣,皆是红色。
坊间的传言无误,她就是一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怎么不继续了?”萧昱谨的嗓音喑哑至极,但总带着几分冷意,让人察觉不到他的情绪波动。
穆温烟眼中噙泪,幼时她倒是不怕脱.光光,可她见过自己长大的样子,有些地方不想让人瞧见。
可嬷嬷又告诉她,萧昱谨现在是大楚的帝王,他坐拥天下,自己得宠了,爹爹和阿兄才有好日子过。
嬷嬷还说,萧昱谨就喜欢她身上的羞.人之处。
穆温烟努了努嘴,手臂伸到后背,解开了后面的小衣系带,她就那样当着萧昱谨的面,一把扯下了身上小衣。
阵阵女儿香伴着清风拂过,萧昱谨顷刻间转过身,但即便他动作够快,方才那抹红梅点缀.雪.峰的画面也黥在了他的脑子里。
穆温烟呆呆的看着帝王的后背,她如此美貌,难道还不够动人么?
美貌被质疑,穆温烟蹙了眉头,显然不太高兴,“皇上,你怎么不转过来看看?”
少女的话,像沾了毒的蜜,清甜可口,但也是致.命.诱.惑。
萧昱谨眸色更沉了,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未置一言,头也没回的大步迈开。
李德海与庄嬷嬷几人虽各自相安无事的站着,但皆在悄无声息的留意着殿内动静。
殿牖突然被人从里拉开,帝王阴冷肃重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立刻移开视线,但方才仅仅一瞥,也皆知帝王似乎十分不悦,他步履疾如风,仿佛是恨不能立刻离开未央宫,大步行走之余,帝王长袍下摆随风浮动。
李德海反应了一下,才立刻一路小跑跟上,直至迈出未央宫,帝王才突然止步,就连李德海也察觉到他的气息极为不稳。
李德海跟在萧昱谨身边数年,深知帝王脾气,不到万不得已,帝王不会形露于色,庄嬷嬷方才给他塞了一袋金豆子,加之他也清楚穆温烟与萧昱谨之间的十年纠葛,遂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眼下只有几岁孩子心智,难免……”顽劣?
李德海不敢说出口。
萧昱谨平复稍许,但下腹异样迟迟恢复不了。
呵呵,她是几岁孩子……
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帝王修长好看的手握住了冒出花圃的一朵牡丹花,随即摁入掌中,待到他再次松开手,掌中只剩一朵残花。
萧昱谨吐了口气浊气,拂袖大步离开。
李德海,“……”皇上这次是真被皇后娘娘“气”伤了啊!
***
庄嬷嬷与玳瑁立刻迈入内殿。
原以为皇上那样盛怒,穆温烟必定受了不小的惊吓,可当她二人找到穆温烟时,却见她抱着软枕,人已经酣酣入睡。
庄嬷嬷看了眼落在贵妃椅上的玫红色小衣,又看了看衣不遮体的穆温烟,她双腿发软。
娘娘都这副模样了,皇上还能走得开?!
“这日后可如何是好!”
玳瑁抱了条薄衾给穆温烟盖上,却见她立刻就掀开了,闭着双眼,嘴里喃喃有词,“热!不要……”
所以……
皇上到底是怎么被气走的?
庄嬷嬷和玳瑁对视了一眼,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玳瑁问:“嬷嬷,眼下咱们该怎么做?”争宠之路究竟能不能走得通,还未必可知。
娘娘清醒的那两年不曾争宠,失了心智更是没那个脑子了。
庄嬷嬷担心明日娘娘就要受罚,不忍心叫醒她,“让娘娘睡一个好觉吧,能安稳一时是一时了。”
***
月华如练,宫里四处的鲜花开到了靡荼,热热闹闹,绚华夺目。
今晚的后宫又沸腾了。
帝王没有留宿未央宫,而且今个儿还是“怒气腾腾”的离开,可见皇后必然是干了什么让帝王忍无可忍之事。
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皇后失了智,不懂侍.寝,没能伺候好皇上,这才惹的皇上败兴而归。
玉芙宫内,淑妃欣喜若狂,“本宫就知道,皇上表哥岂会喜欢一个傻子!”
心腹大宫女若兰,一边给她梳着长发,一边附和道:“娘娘说的是,傻子才不懂什么风.月。便是皇后如何美貌,眼下也终究是个傻子,娘娘的机会来了。”
淑妃对着铜镜,看着镜中容貌姣好的自己,又情不自禁想起了萧昱谨伟岸宽阔的胸膛,和他俊美无俦的脸,忍不住红了红脸,“皇上不过是被穆温烟一时迷了眼,他很快就会知道本宫的好。”
淑妃对着铜镜笑了笑,她的容貌虽不及穆温烟,但也是个美人!
***
同一时间,翠玉宫的德妃也听闻了消息。
“娘娘,皇后这一失宠,淑妃那边一定会有所动作,那咱们是否也该做些什么?”身边大宫女如玉道。
德妃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如玉会意,挥退了殿内所有立侍。
待殿内仅剩下主仆二人,德妃才幽幽道:“这宫里到处都是皇太后与皇上的人,有些话日后不可乱说。”
如玉立刻跪下,“娘娘说的是!是婢子疏忽了!”
德妃摆手,示意如玉起身,她倚着圈椅,把玩着怀中一条乳.白色幼犬,道:“穆温烟能得盛宠整整两年,可见皇上不是图一时新鲜,不管是为了穆家兵权,亦或是穆温烟这个人,如今都不是穆温烟失宠的时候,今晚之事,不可当真。”
如玉纳罕,但稍作思量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还是娘娘英明,皇上若真动怒,未央宫那边岂安度今夜。”
虽然传言称,皇上气势汹汹的离开了未央宫。
可此刻,未央宫里的那位,还好端端的待着呢!
德妃勾唇一笑,“本宫不去当那个出头鸟,明日自会有人等不及。”
淑妃先当皇后都快想疯了,当然会不留余地勾.引皇上。
***
次日,穆温烟是被庄嬷嬷唤醒的,一睁眼发现在自己睡在陌生的床榻,这才回忆起来,她已经不在西南,更不是爹爹的小娇娇,而是帝王之妻,大楚的皇后了。
已经过去两日,但穆温烟似乎还没彻底适应自己一夜之间就长大的事实。
她起床气甚重,宫人伺候穿衣时,又哭了。
而她将一切都归为了萧昱谨的错,他曾经太坏,自己总是诅咒他,以至于她现在遭报应了。
“嬷嬷……我讨厌他!”
穆温烟哽咽着埋怨。
庄嬷嬷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还以为帝后二人昨夜当真闹出天大的罅隙,是以,庄嬷嬷更加劝道:“娘娘,参汤已经备好了,您一会就给皇上送去,给皇上好好认个错,这事办成了,老奴给您糖吃。”
穆温烟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为什么要认错?
萧昱谨果然是个暴君,瞧把嬷嬷吓成什么样了!
穆温烟立刻伸出五根白嫩嫩的手指。
庄嬷嬷,“……娘娘的意思是?”
“一颗不够,给我五颗栗子糖,我就去!”
穆温烟嘴里有颗智齿,以前就常疼,所以自幼时起,嬷嬷和爹爹都不准她吃糖。
庄嬷嬷顿时哽咽,娘娘此前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她是国公爷亲自教养长大,熟读兵法,心思通透,谋略不在男子之下,可如今……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朕就值五颗糖?
烟烟:其实,四颗也行。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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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皇上,此番吐蕃动乱,与镇国公不作为大有关系,还望皇上彻查!”御书房内,苏丞相嗓音洪亮,一脸愤慨激昂,又说,“国不可一无后,我大楚泱泱大国,一国之后岂能是个傻子?废后一事还请皇上早日定夺!”
淑妃自幼就是按着皇后的标准养大,两年前萧昱谨突然下旨,册封镇国公之女为后一事,给了苏丞相不小的打击。
他是大楚丞相,也是帝王的娘舅,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
人一旦处于高位久了,难免得意忘形。
帝王面容冷硬肃重,与往日无异,“吐蕃之乱,朕自有打算,此事就交由傅家长公子亲自前往西南平定乱局。”
傅家掌三分之一的大楚兵马,傅家长公子,即傅恒泽,年少时也曾在西南镇国公府小住,他与帝王,一个是权臣世子,另一个则是不受宠的皇子,十多年前,傅恒泽的前景不输于萧昱谨。
然,如今物是人非,君是君,臣是臣,帝王用了几年光景,就将傅家压的喘不过起来。
吐蕃动乱是块烫手的山芋,无论立功,亦或是办事不利,都不会有好结果。
苏丞相蹙眉,一时间又猜不透帝王心思。
这时,立侍躬着身子,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萧昱谨抬眼,那双幽若古潭的眼晦暗不明,对苏丞相道:“朕的皇后来了,丞相有事可下回再议。”
苏丞相动了动唇,气的胸膛起伏,再度抱拳,看似恳求,实则态度强硬,“皇上,坊间都在传言妖.后.狐.媚.诱主,蛊.惑君心,皇上可千万要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啊!”
萧昱谨神色极淡,声线无波,“丞相的意思是,朕定力不足,昏庸无度,连朕的皇后都制服不了?”
皇后是帝王两年前用了手段娶来的,旁人不知,但苏丞相却是知晓,穆温烟在入宫之前,差一点就许给了傅恒泽。
若说帝王制服不了皇后,那简直就是萧昱谨毕生之耻辱。
苏丞相无奈,只能打破牙齿往肚里咽,“老臣不敢!老臣这就退下!”
苏丞相中气十足,单听这声音,便知他还有些年头好活。
萧昱谨的眸光愈发深沉。
这厢,苏丞相一踏出御书房,就看见穆温烟提着食盒站在廊下。少女粉颜细嫩,一双秋水眸盈盈灼灼,祥云髻上斜斜的插着一支碧玉缀珍珠的簪子,一袭浅粉如意云纹缎裳,腰肢束起,显得不盈一握,将将二八年华,却是出落倾城国色,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也甚是勾人。
苏丞相只一眼,便明白自己女儿不受宠的缘故。
淑妃的容色与穆温烟一比,真真还是逊色多了。
苏丞相想起帝王方才的态度,沉叹一口气,拂袖而去。
穆温烟方才就知道,苏丞相在御书房。
而她也知道,苏丞相与爹爹素来不和,这次更是弹劾爹爹。
几岁孩童心智的穆温烟当然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gu903();“站住!”她凶狠狠的低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