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新寡,带两子。被夫家堂伯一家逼赶,战争一触即发。
忽然,天空乌云遮日,天黑黑,轰隆隆电闪雷鸣,紫色的雷电交织成一张电网,笼罩在东城靠近南城的边缘地带。
雷神显灵,专劈坏人,那位被夫家堂伯一家逼迫的王氏带两子,以及各位看热闹的看官们皆无事,可那堂伯一家,上前推搡骂人的一男一女皆被雷神劈的晕厥过去,雷神一直追着堂伯一家,悬浮在他们的头顶。
几天后,如此神奇的事情,很快从平民百姓中传到东西两城的贵人耳中。
被传的神乎其神,各种版本皆有,茶楼中,还有说书先生把此事写成小故事,在茶楼中演绎。(此为后话)
翌日一早,昭君起床做饭,昨日,父母,大哥,四弟留在城里,其余的两兄长在关城门之前已经离开,家里只有女眷与孩子,多少有些不放心。
用过早饭,王父带着王大,王四兄弟两一起出门办事,给妹子(二姐)寻摸两房下人,一房放去庄子上,一房留在城里的宅子做事。
还有要去京城的本家找找关系,压压杨家人,什么弄死杨家人的心思,王父可没有想过。
他就是一个老实种地的农民,想过孩子们出息,想过发财,却没有想过要人命的事情。
还想找找本家的关系,在西城买一套小二进的宅子,让小女儿搬到西城。
东城宅子卖掉,添些银钱,重买。西城的安全防卫比较好,小书塾也多,懂大学问的夫子也多。
小外孙他们以后是要进学考功名的,思来想去,西城好。
只是西城的宅子俏的很,哪怕是一进的小宅院,也是很俏,一般都不好买。
没有官宦家帮忙找中人,即使买到宅子,也要被当肥猪狠狠的宰一刀,也许还能伤筋动骨。
父子三人带着昭君给的银钱先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家中拜访。
他们这样的族人,又是农民,有事找族亲,没有递拜贴一说。他们不是族中另外一些有出息做官的族人,彼此来往都会递拜贴,他们是粗人,一般流程:
先找门房,然后找管家,要是管家能办的,直接就给办了。然后管家回禀一下府中主母,知晓一声。
等逢年过节的时候,送上一些家中出产的农产品去感谢就成。
管家要是办不了的,就得立即马上禀报府中主母或老爷,让他们定夺。
一般都是小事,一般也都是管家帮忙办。
王父去过几次族弟王子腾的府中,也认识管家,还一起喝过酒,他直接去找管家。
买了几盒点心,买了两坛好酒。
家中,昭君用过早饭,与王母带着孩子们上街采买。
原身的绣技不错,做衣服的手艺也不错,她要赶几套自己和孩子们在守孝期间穿戴的素色衣裳鞋袜。
普通人家孝期规矩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大,出门做事出门买物件,还有一些杂事都是要做的。
吃肉,喝酒,还有夫妻间那个啥,不怀孕还是要遵守的,也不上别人家的门,也是要遵守的。
“娘,我们去哪儿?”
小平乐,牵着娘的手,到处张望着。
他住在京城,但很少出门走在街上,最多是坐牛车,马车去乡下庄子,或者外祖父外祖母家中做客。
“去买布料。”
小平安是哥哥,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懂事,早熟了不少。也紧紧的牵着外祖母的手不放,在街上有拍花子,他不敢放手,万一被拍花子掳走,以后就见不到娘和乐乐。
穿过两条巷子,步入南城的街面。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
店铺上方的招牌布幌迎风招展,呼呼生风。
街道两边的小贩,使劲的吆喝,与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人声鼎沸。
好一派太平盛世,好一派繁华景象。
穿越多世,她看过不少惨烈景象,也看过不少更加繁华的太平盛世。
第一站,先买布料,粗布,松江布,买了好些,就是棉花也买不少。
拿不了与店铺掌柜约定好时间,让小伙计下午时分送去家里。
第二站去了书铺,买齐了笔墨纸砚,还有描红要用的临帖。之后,去了一趟油坊杂货店,买油盐酱醋,路过点心铺子,买了不少的点心。
王母白氏,在一边抽抽嘴,想说什么又不好说。之前买布匹,女儿就说了:
在家里没事,除了要做现下要穿的衣服,还有冬日的棉袄,棉鞋,一起做出来。
多买一些,她也不好说,油盐酱醋多买也不打紧,反正家里能用得上。
可买点心买那么多,她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看样子,是让他们回去时,给家里的侄子侄女(孙子孙女)们带回去的。
她有心想让女儿不用买,可想到女儿在孩子们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还得依靠家里的兄长弟弟们。
她和老头子管得住儿子儿媳们的钱财,可管不住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
买就买呗,以后让儿子们多跑进城,多来二女家里多看看,看看能帮上些什么。
王母胡思乱想一会儿,再反应过来,又看到二女牵着两个孩子,已经走进一间皮货店。
“掌柜的,可有羊皮?”
昭君自己会古法揉制皮子,她想着做些羊皮冬靴。自己家里人穿,还有留几双送人。
她技术比现在的先进,在里面嵌上厚厚绒毛,底子厚一些,稍稍踩雪,淋湿一点,也没事,冬日穿上脚暖暖的。出去送礼也是极好的物件。
“有,各种皮毛应有尽有。”掌柜的招招手,过来一小伙计,招呼昭君四人。
小伙计在一边口若悬河的介绍铺子内的各种低等皮货,眼前的顾客,一看就不是那种富贵人家。
羊皮买了二三十张,兔皮也有,买了不少,打算给孩子们做皮毛马甲,兔皮帽子,许久没有自己揉制皮子(生皮制成熟皮),手艺生疏了。做好还得上色,工艺有些复杂,多备上一些,怕有一些会损坏。
买完要买的,母女俩带着俩孩子一直到中午才回家。
“娘,您歇歇,我来做饭。”安置好累的够呛的孩子们,麻利的进厨房做饭。
厨艺经过多世的历练,家常菜做的很是美味,招待客人的大菜,也有几个拿手好菜。
家里还剩下几条肉,腌制好的,原本杨家大伯一家要带走的,可是昨天落荒而逃,哪里还记得那几条肉。
灶下的火烧的旺旺,切好的五花肉在锅里“刺啦刺啦”的响,油滋滋的,浸润的大铁锅,油亮油亮。
她没有想过三年不让孩子们吃肉,七天吃一次,三天吃一次鸡蛋羹。
孩子们还小,需要营养,还是后世的人养孩子更科学,也不忌讳这些。
半个时辰,做好一桌子的菜,红绕肉,小葱煎鸡蛋,排骨炖芋头,几碗蔬菜。
“爹,娘,上桌吃饭。”王父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刚买的两房下人回到家。
“嗳,君君咋还做了这么些肉菜,以后莫要再做,你们母子三不能让人诟病。孝期不能吃肉,知道吧?”
王父回到家,一直和儿子们安置刚买来的两房下人。
安置他们住在前面倒座房,另外一家明天跟着王家人走,王父会带着他们去庄子上,还得给他们介绍庄子上的情况。
庄子上有两百亩良田,十几亩的旱地种着菜,还有果树(枣树,杏子,柿子,还有特意买来的几棵特优大白梨)。还养了几头猪,百十只鸡(散养在小果林中),庄子上供应着女儿一家的果子,蔬菜,肉食。
他时常会去庄子上瞅瞅,不瞅瞅,他心里不得劲。怕佃户,还有庄头搞鬼,以后去的会更勤便。
女婿没了,只剩下母子三,弱的女的,庄子上的事情,他们估计都不会懂,不像以前有女婿奔波。
昭君柔柔的笑笑,好脾气的解释,“爹,我和安儿,乐儿,不吃肉,这些是给您和娘做的。家里剩下几条肉,明儿走的时候带回去。
给侄子侄女他们也补补身体,有些时日没见,下次娘来的时候,带上大妞,二妞,三妞她们。”
娘家三位兄长,一家一闺女,只有老四家里只有一子,其余的都是两至三个孩子。
“二妹,你的菜做的真好吃,下次大妮来,你教教她。”
王大吃了妹子做的饭菜,诧异了一下下,就没再深究,也许是二妹的厨艺进步了。
他们也有大半年没有吃到大妹做的饭菜。
“好啊,只要她们三想学,都可以学。”
小侄女也才四岁,与小平乐一年的,只是大了几个月。能学啥,大妮,二妮都已经八岁,六岁,倒是能学学。
日子过得平缓,转眼就到了冬日。
十一月底,京城接连三天下雪,积雪已经到小腿肚。
“太太,庄子上送来了菜。”韩大根家的,掀开门帘,走进屋,禀报。
坐在炕上的昭君,正看着大儿子描红,手中还拿着针线,一针一针的纳着鞋底子。
小儿子躺在炕上,头枕在昭君的脑袋上。
昭君抬起头,望了眼大儿子,放轻声音,“送了些什么?”
“有鱼,有蛋,其余的全是过冬的小菜(蔬菜)。”
韩大根家的递给昭君一张单子,上面有各种菜的名目,还有斤两。
“留些鱼和蛋,留两条鱼吃新鲜的,你们自己做。其余的腌制以后,熏制成腊鱼。
小菜留下足够过冬的,其余的全部拿出去卖掉。”
她和孩子们,不能吃肉,但天天轮换着给孩子们煮白鸡蛋,蒸鸡蛋羹,炒鸡蛋。孩子们都还小,在长身体。
“是。”韩大根家退出去,安排男人去卖菜。太太有什么事,都是吩咐她,传达给男人。
已经是冬日,城里,农村都开始闲下来。
“娘,描完了。”平安扬扬写好的大字。
“好,歇歇。下午,练功。”两个孩子每天都会在家里练武,昭君教的。
孩子练练武,不管学的怎么样。日后,他们的身体体质不会太差,遇到危险歹人,也能抵挡一二。
“娘,我和弟弟玩会儿雪,好不好?”
“去吧,鞋子湿了就回来。别贪玩啊。”
“好,就玩一会儿。”弟弟平乐,听说出去玩,乐的蹦起来。觉也不睡了,他躺在娘的腿上,就一直翻来覆去。
第3章红楼惊梦(03)
冬日闲散,京城外八十里地的杨家村。
杨一发家
黄色土坯房,盖着厚厚的茅草。屋顶的积雪,覆盖住茅草,长长的冰凌吊在屋檐下。
冰天雪地的院子中,杨一发一家子,冻的哆哆嗦嗦,不停的跳脚,却不敢进屋。
正房,屋檐下坐着一人,身边还站了不少人。
“一发,我的话可记住喽。王氏和平安,平乐,那两孩子是杨家人。再让老夫知道你们进城去欺负她们母子三,别怪老夫下狠手,逐你们一家老小出族。”
杨氏一族的族长加杨家村的里正杨正金,声色俱厉,怒气值已经到了顶点。
“金叔,那本来就该是我家的宅子,田地,凭啥我不能去要。”杨一发不甘心啊,那是他儿子的财产。儿子死了,那就是他的,凭啥归王氏和俩兔崽子。
他不甘心啊,说完还对着自家的人转着看了一圈。是谁给老子走漏的消息。
刚出门,就被族长抓个正形。
让他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他肯定揍死他(她)。
杨正金很想化作一道闪电,劈死眼前的族侄,个混账东西。
给族里带来麻烦还不知道收敛,还打算继续作死。人作有祸,天作有雨。
他想死可以,别连累族人啊。万一要是连累到自己的大孙子,他铁定开祠堂驱逐杨一发全家,不省心的玩意儿。
蠢货,贪财不要命的蠢货。
族长被杨一发不要脸的话,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你要点脸吧,谁是你儿子,那是隔房的侄子。侄子去了,还有孩子呢,怎么就轮到你了。
王氏与俩孩子是摆设还是怎么滴,即使没有王氏和孩子们,也轮不到你。那得归族里,归公中,贴补族里的学堂以及孤寡。
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全家,只要让我知道你家任何一人进城找王氏的麻烦,我就开祠堂,驱逐你们全家,不信试试。”
族长说完,几位在族里很有威信的老人,也开口教训杨一发一家,“一发,你想死可以,别带累族中。王氏是你们能惹的,不说你们缺德被雷劈的事情,已经给族里抹黑,坏了杨氏一族的名声。
就是王家人真要发狠,咱们杨氏一族都要跟着遭殃。
你信不信,只要你家以后有一人找王氏的麻烦。你家的几个儿子孙子,以后全的被征兵征走,花银钱都打通不了关系。
进了军营,他们肯定没有好下场。但凡有战事,第一波上去的必定有你家的儿孙,你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子孙死,想想吧。”
几位老人都后怕,万一今天杨一发一家进城闹事了。也许等待杨氏的一族的就是青壮年全被征。
杨一发不是傻子,虽然常办蠢事,那是因为精过头。
想明白过来的他,全身滚烫吓出一身的热汗。脸色煞白,真的,万一王氏那样做了,自己家的儿孙估计全要死在沙场上。
想过味来的杨一发,发热后,双腿一软,跪倒在积雪上。
“金叔,我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再也不找王氏的麻烦。”他不敢拿儿孙们的命做赌注,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哪怕是万一,他也不敢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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