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从那里出来,我便被人一路追杀,幸好碰见王爷救下了我。”
“为何被人追杀?”
灵善摇摇头,“莫名其妙,细想来我当初只是误入山林迷路到那,突然就被人追着要杀,12岁的我实在难以理解。”
青盐皱起眉,“为何如此?”
灵善抿嘴,“正是这样,我后来仔细回想,活了12年也未见到过这样的石头,我当时拿了一块在手,恐怕是珍稀奇宝?又或是……我闯入了什么不该被人知道的地方,所以遭了灭顶之灾。”
洞穴……石头……南城……
青盐默默将石头揣回怀里,抬眼看向庄寒酥,抓着他的衣,睡的安稳许多。
第四十三章童散小祖宗
庄寒酥喝了药恢复了许多,但整个人还是不太灵光,一直缠着青盐爹爹爹爹的叫,灵久怕青盐的身体吃不消,也揽去大半的折子,青盐轻闲了一些,才得已能早点入睡。
“爹爹你要歇息了嘛?”
庄寒酥瞪着亮亮的眼睛,一副精力充沛我想玩游戏的表情。
青盐看了看外面天色,又看了看庄寒酥狗子一样的精气神,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不是歇息,我是安息。”
“安息?安息是什么?”
“就是死了……”
“啊?我不要爹爹死!我不要爹爹死!”
眼看着庄寒酥就要哭,青盐一把坐起身捂住庄寒酥的嘴,“嘘……”
“唔?”
青盐微皱起眉头,房梁上有脚步声,灵善去哪儿了?
青盐快速的判断,房梁上有一个,他应该可以应付,可是庄寒酥这副模样,很危险。
青盐低声凑到庄寒酥耳边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不许出声不许喊叫,做到了你要什么爹给你什么。”
庄寒酥用眼神表示了强烈可以的兴奋。
青盐下床随手披上一件衣服,轻唤了一声,“灵善。”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青盐一瞬间便感受到了杀气,来人带剑,刀锋划过空气的声音犹在耳边,青盐眼疾手快的躲过去,便和来人缠斗在一起。
光线昏暗是青盐的优势,青盐在这样的情况下丝毫没有影响听力和感觉,反而动作更加精准,但青盐手中没有武器,来人武功应是在他之上,斗不了多久。
庄寒酥怕极了,他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眼睛紧紧盯着青盐,生怕那冰冷的刀锋碰到他。
但好消息是,那人是冲着他来的,完全无心与青盐缠斗,只想一剑捅死庄寒酥了事,这一来一回耽误了太多时间,那人明显著不耐烦,干脆直冲庄寒酥而去。
青盐还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脚踢中那人后背,那人回手便滑了青盐胳膊一刀。
庄寒酥终是没忍住,大喊了一声,“爹爹!”
青盐咬牙道:“闭嘴!”
庄寒酥转眼便落下泪来,青盐兴许是被逼急了,抄起手边的花瓶狠朝那人头上砸去,那人抬手用刀划成两半,花瓶碎片乱飞,青盐迅速抓起一块用做武器,划伤了那人的胳膊。
一见受伤,那人也不管别的了,直接用剑逼向青盐,还没等青盐空手接招,门外一晃一道箭影,青盐后撤,箭羽直直戳向那人手中长剑,剑落地,人趁势脱逃。
灵均跑到青盐面前,点起火折子,“公子!你没事吧?”
青盐摇了摇头,看向床上瑟缩吓傻了的庄寒酥。
“可有寻到解毒医师?”
“寻到了!”灵均捡起地上的剑,“灵善他们呢?怎得没人守着?这么危险?”
“大概是中招了,你去看看他们,我收拾一下,将医师请来。”
“我这就去!”
青盐脱下被血溅红的外衫,走到床前看着庄寒酥,“可有受伤?”
庄寒酥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爹爹……你出血了……呜呜……都怪我……”
青盐眼睛一眯,“别哭,烦得很。”
青盐将内衫也脱下来,看了看胳膊上的刀口,并不深,拿起一边的药粉上药,庄寒酥不敢出声,下地找了干净的布默默给青盐的伤口包好,再帮他床上衣服。
全程委屈的一声不吭。
待都收拾好,人也来齐了,医师一把脉,胸有成竹,“这是中了童散,中毒后心脉受损,人会越变越小,直至失去说话能力的孩童时代,发作3次,便无药可医,他吐过黑血没有?”
“吐过,一次,就在几天前。”
“嗯,不要让他受到刺激,方能延缓发病。”
“那解药呢?”
“解药我可以调配,但是缺一味药材,这是南城才有的雪莲,我们北国从不下雪,所以……”
灵均行动派立刻接话,“我这就去南城找!”
医师摇摇头,“南城一月以后才是冬季,一来一回,恐怕救不了他了。”
“那医师的意思是……带着人去南城?”
“我可以把剩下的药材调配好给你们,等你们到了南城,再把雪莲加进去,直接就吃了。”
“那一个月……时间够吗?”
“所以说,别让他受刺激,好生保护着,我再开些方子抑制毒性蔓延,一路上好生照顾着,不成问题。”
“要不……医师你也和我们一起吧?价钱都好商量。”
“不成。”医师看了一眼庄寒酥,“问题不在于我,这毒可不是常人能寻到的,我只治病救人,不掺合烂摊子,你们谁随我去开方?”
“这边请……”
庄寒酥伸手够着青盐,“爹爹……抱……”
青盐张嘴刚准备刺激他,灵久立刻在后咳嗽了一声。
青盐硬憋下气来,坐到床边,庄寒酥开心的搂住青盐。
“行,你还成小祖宗了,打不得骂不得。”
第四十四章给你机会
灵渡未归,留下灵久打理王府,带着二灵和一个傻儿子,青盐一行人终于低调踏上南城之途。
庄寒酥人高马大一人,就像个什么似的往他怀里一钻,青盐被迫半搂着庄寒酥拍着他的肩哄他睡觉,心里没什么波澜起伏,就是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儿蠢。
灵善见他脸黑如炭,也不怎么敢搭腔,干脆下了马车骑马前往,庄寒酥醒了就叫他爹,睡着就抓着他不放,没事儿还要作他喂吃饭,没过几日,他倒是没有二次发病,青盐就快被气得发病。
由于庄寒酥一路上太闹,他们行程走的太慢,足足走了半月还没走出三分之一的路程。
灵善也愁:“这么下去,明年才能到南城......”
青盐二话不说,挥袖下马,回头对马车里道:“出来,上马。”
庄寒酥扭扭捏捏的下来了,青盐扯着他的手腕给他翻上马,自己坐在他后面,双手环过庄寒酥拉起缰绳,一夹马腹,身下的卢马立刻跑了起来。
灵均灵善无法,只好赶紧架着马车在后追。
骑马不舒服,但庄寒酥倒是没闹,
这么行至三天,马该休息了青盐才会停下,终于赶上过半的路程,青盐才大发慈悲的在黄昏路过驿站的时候让大家休息一晚。
分开睡是不可能的,夜里庄寒酥紧紧贴着青盐睡下,青盐正迷糊昏睡,突然闻见一股异香,当下警觉醒来,屏息握住手里配剑,睁眼一动不动。
大概过了一刻钟,窗外一个高大黑影翻进来,鬼鬼祟祟的走到床边,待那人走近,青盐抬箭便刺,那人没想到这么突然,看看躲过发出一声闷哼,青盐一瞬倒是觉得熟悉。
刀剑无眼,青盐不多想,两人过招几回合,除了刀剑光影再无其他,但二灵很快听到动静,一脚踹开房门!
“何人!”
自报家门那是傻子,那人绕过青盐在他背后用手肘一推,青盐踉跄着扑向二灵,那人迅速翻出窗外,灵均立刻追了出去。
床上的庄寒酥一直安安稳稳的睡着,只是这会儿伸手没摸到青盐,眼睛还没睁开,就立刻要哭闹。
青盐闪身至他身旁,抓起他的手,坐在床边冲灵善道:“去查一查。什么时候和灵渡汇合?”
以他们三人的武力值,不够用,有灵渡才安心一点。
灵善:“他可能会比我们先到南城。”
“叫他回头找我们,已经暴露了。”青盐淡淡道:“我们要尽快到南城了。”
接下来青盐便开启了疯狂赶路,除了让马休息,基本不停歇,两天下来就把庄寒酥给跑吐了。
他一出问题,又要停几日,青盐的耐心越用越少,甚至有想把他打晕赶路的冲动;结果因为他的他们的大少爷娇如花骨朵,他们又遇上一次偷袭。
被围困在包围圈里,对方全身夜行衣,十几号人举着明晃晃的刀,着实让青盐头疼。
以青盐爆发之后的身手,以一敌十没有问题,但这些黑衣人的目标明显是痴痴傻傻的庄寒酥,根本没打算伤他们;青盐心中憋了股劲儿,就是用不出来;三对十几并不划算,况且他们的身手都不那么凌厉,再加上赶了一整天的路非常疲惫,很快处于下风。
正当这个消耗过度的空档,一道冷箭划破当空笔直射向庄寒酥,二灵背对着他们没有看见,青盐手下又拜托不开敌人,只好以身去挡,却听哐啷一声,那箭羽在距离他半米时突然被什么挡开,箭尖换了个方向哐啷一声响坠在地上。
是谁在暗中帮他们?
青盐正狐疑着,眼前寒光一闪,灵渡腾空而降一剑刺穿正举剑朝青盐而来的黑衣人,没出一会儿功夫,就把十几个黑衣人打成伏地魔。
灵均惊喜道:“灵渡!”
青盐点点头,回头看向一直呈惊恐表情的庄寒酥,“没事?”
庄寒酥惊魂未定的摇摇头,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灵善:“还好有你,他们太难缠了。”
灵渡道:“连夜赶路。”
越晚到南城越不安全,最起码在南城里他们还有庇护,这荒郊野岭,行踪暴露,追杀一定没完没了。
好在灵渡身手不凡,接下来的半个月偶尔小闹,安全渡过。
终于,在一个月多几日的时候,他们来到了那个青盐一直心存疑虑的城——南城。
庄寒酥在南城有一座府邸,也不知道他一个北国人在南城买哪门子府邸,青盐晚上把庄寒酥哄睡着,自己到园子里算不,舟车劳顿却也格外清醒。
青盐展开手中的信条,拇指在那字上缓慢的拂过,突然在那纸上落下一片雪,青盐一愣,仰头望天。
下雪了。
青盐现在很少有能感知到自己情绪的时候,多半时间如同行尸走肉,不咸不淡无滋无味;相比之下,烦躁不耐烦的情绪倒是占了多半。
纵然喝了无情水,偶尔还是会怀念从前自己有情的时候,并且努力的记下那些令自己欣喜的日子,牢牢刻在心里,以此抚慰自己越来越无情的心。
所以这时候,他更怀念颜执了。
“爹爹!”
青盐:“......”
他才出来不到一刻钟啊!
青盐回过身,庄寒酥正赤着脚只着一件薄衫怯生生站在他身后,“爹爹?”
青盐瞥了一眼他的脚,“进屋去。”
庄寒酥走上前来小姑娘一样拽着他的手,俊眉无辜的皱着,这股小媳妇儿气息实在与他的脸不搭配的很。
庄寒酥:“爹爹一起么?”
青盐无奈:“爹想自己待着。”
庄寒酥:“我陪爹爹!”
青盐沉默片刻,实在不想管他,转过身去捏好手中的纸条,“你哪怕有一刻能让我安生么?”
从一开始见面,到现在,就没有一时一刻。
他就是不肯放过他!
直到这一刻,青盐心中突然涌起难以忍受现状而造成的冲动。
庄寒酥在后抽搭抽搭吸鼻子,似是要哭;青盐却突然回过身朝屋里走去,庄寒酥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上;回房青盐便脱下自己的大氅,随后是外袍、内衫,赤着上身脱下靴,坐上床斜睨他;庄寒酥以为他要睡觉,一蹭一蹭的蹭到床前,被青盐猛地往怀里拉,青盐顺着力道躺倒,让庄寒酥压在他身上。
青盐:“你不是想要我么?我给你机会。”
庄寒酥冷峻的脸上挂着孩子般的稚气神情,瞪大眼睛看他,一时眨眨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盐:“我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只有这一次。”
庄寒酥回过神儿来,搞不清爹爹要干嘛,泫然欲泣,“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