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辞自幼被鄙视践踏到大,他的世界一片漆黑混沌,只要有人肯化作一道光照在他身上,哪怕只是莹莹烛火,他都会铭记于心。正如眼下,他愿将一身期许寄托给佘子鱼。段九辞虽道早熟,甚至是有些性情阴冷,但就是因佘子鱼为他杀过一只低阶妖兽,将他看作人,仅仅是这两件小事,他就愿意坦诚相待。
多好的苗子啊,你给他一点光,他就燃烧全身来照亮你。
【警告警告!小心ooc!佘子鱼对段九辞的感情是天生的嫉妒与恨!】
美男人系统在佘子鱼脑海中疯狂乱响:【叮咚!任务:出言暗讽段九辞,新子传生只选上言淼一人。完成任务,宿主可获+45积分】
佘子鱼眉心抖了抖。
作死啊,给了暗黑系的段大大希望,又让他亲手把希望的小火苗给灭了,这不就是往死里作吗?要说之前没救过他还好说,现在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救过他,在段九辞心中佘子鱼就是与常人不同的。
若是佘子鱼不愿收他,以段大大后生的阴暗自卑性格外加一颗脆弱敏感的玻璃心,定会以为佘子鱼是厌恶他身份,山中一遇不过是惺惺作态。
前功尽弃不说,还加深了段大大对他的厌恶值!!说不定就提前了被阉割的日子!
想及此,佘子鱼身下一凉。
美男人系统:【宿主,还愣着干什么?45分啊,若你完成任务,积分就有80分了!!】
对哦,佘子鱼清醒,此次得罪段九辞,是为了能更早地抱他大腿!管他的,断头台,走起!
身侧的齐元若见佘子鱼又是凝视了许久,开口疑道:小师叔?
段九辞有些紧张地微微咬唇。
他相信佘子鱼,他相信他不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在问归山上,是他救了他,将他当作一个人看佘仙师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的。
不会因看低他身份而舍弃他。
段九辞不知是为了宽慰自己或是激励佘子鱼,看向佘子鱼的目光愈发坚定,他相信,佘子鱼!
师弟,还犹豫什么啊?我刚才也一眼看中九辞了,这孩子根骨极佳,借着新子传生让他在
身边历练三月,介时宗生大会上收他为首徒也无不可啊。季子洪笑呵呵道。
诸位长老知道掌门今年极其看重佘子鱼选徒一事,一边隐忍着不能得到段九辞这等优徒的可惜,一边纷纷相劝。
是么?突然佘子鱼薄唇轻启,恍如站身高山之巅。
他轻轻侧头像是戏谑更像轻蔑,言语清凉间亦是有丝不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说话的人就是俯瞰众生的神,所有人都匍匐在脚下,这是王者对一粒灰尘的不屑。
轰轰轰!
短短六个字恍如万道天雷狠狠劈在段九辞正欲俯身叩拜的身子上,瞬时,他身子失控地有些发软。段九辞不可置信地抬头倔强地看向那个灰衣。
他高高在上,只能遥望,不可攀及。但问归山上,他却踏光而来,替他杀了那只鬼蛛,为他疗伤,对他说:根骨不错,可塑之才。
宗生榜前三甲,许是我佘子鱼之徒。
为什么?
那双醉人的桃花眼中,本是冰山风雪,此刻余光瞥向他竟带有丝丝的嘲讽。
齐元若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佘子鱼的回答,不觉有些讪讪。他身边另一个负责协助的男弟子即刻打圆场道:啊哈哈。小师叔的决策自然不是旁人干涉的,毕竟、毕竟上言淼身世不错,哈哈,身世不错。
闻言,佘子鱼绷着的高冷面瘫脸差点破功,飙出一口老血来:大哥!大爷!怎么带你这样乱说的啊!你这打个屁的圆场,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啊!人家段大大哪壶不开你还真提哪壶!你这不是推着我往他枪口上撞吗!
诚然,这番话本是意在追捧佘子鱼的选择,可说出来却更像暗讽段九辞身为私生子天生下贱。齐元若一听,面上愠怒,平时性情温和的他急忙瞪了那弟子一眼道:小师叔选谁都是他的想法,何关其他?
齐元若的救场已然过时,周遭登时嚷嚷吵成一片。
望生涯有个规矩,每一届跃过问归山的弟子在参加新子传生前都会被人查明身世公之于众。众人本没注意段九辞的身份,而今被这么点明一说,才陆续记起榜单上好像确实有个少年的身份是私生子。
私生子多么下贱!!
人人厌恶鄙视唾弃!
苏白纱听着周围越来越闹的氛围,担忧地看向段九辞,怯怯道:九辞哥哥
张月生亦是关切道:段兄,千万不要听信那些人胡言乱语!
无妨。是我奢望了。过了半晌段九辞轻笑道,是我奢望,高看你佘子鱼了。
佘子鱼式翻译:很好,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段九辞清俊的脸上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原以为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有个人像是一道光照进他的世界,然而终究是假的。他以为,他终于可以感受到别人对他的温暖,然而还是只有带刺的冷刀子!私生子!
私生子!
从小到大,从出生到现在,在旁人眼里他就是因为那三个猪狗不如!
但他,分明也是个人啊。也是个孩子啊。他那么努力做好一切,世界却还是以鄙视厌恶回报与他,他做错了什么?
他真的只是个孩子,只是和寻常孩子一样想要父母的关爱,想要朋友的陪伴,想要别人的肯定,甚至只奢求被人以人看待。
然而这些,他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
段九辞话音刚落,佘子鱼就听出了他口中的恨意,吓得差些打个哆嗦。
哦豁,出师未捷身先死。完蛋了,他马上就要被段大大阉.割了,可以乖乖滚回去订棺材了。憋说命根子,命都要没了。
美男人系统:【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任务。智商值+10,人物形象+10,积分+45。宿主完成的很漂亮,不要太高兴哦】
佘子鱼:呵呵呵。我还真是高兴哟。
佘子鱼几乎是僵在原地,不敢回头看段九辞的神情,心中无限的愧疚与后悔喷涌而至。他能想象那个孩子失落的眉眼,孤独的眉眼,被人一次次抛弃的痛苦。
但在面子上,他只能维持万年不变的冰冷。
冰给段九辞看,也给自己看。
不远处坐着的周子册见形势有些不对,低声喝道: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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