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一看卡面。
嚯,空白的。
一放鉴定术,结果显示这是一张可以装下lv200传说级召唤物的空卡牌。
喻易颇为扫兴地随手把卡牌往湖里一扔。他总不能自己去找这不知何处的召唤物吧。
被遗弃的空卡牌缓缓飘落在了湖面上。喻易从半空中脱出游戏面板,切出退出副本的页面,转身欲走。这时,一道强光突然自他脚下的湖面爆炸开来。原本昏暗的迷宫中心被照得有如白昼。
喻易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好一会儿,这光芒才散去。前方的湖面传出一道破水声。
三危赤/裸着上身游出湖面。他的一头黑发完全被湖水湿透,贴在脸侧,水滴滚过他深邃的眼眶,凌厉的下颌线,顺着肩颈苍白冷冽的皮肤淌落至腰腹。似是感到了注视的目光,他微抬鸦青色的眼睫,神色冷淡地望过来。
他抿着唇,眸色幽沉却淡漠,但当那双眼睛映入眼前人的身影时,就如静守千年的冰封古井等来了该等的人,掀起带着温度的波澜。
冷不丁见到如此的三危,喻易一个手抖,按到了退出副本键之下的退出游戏键。
作者有话要说:套娃开始。
我可喜欢套娃了XD
第115章
喻易总觉得刚刚好像看到了三危,而且还是裸着的三危。
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一定是最近想这家伙想太多了!
当眼前的场景从迷宫变为狭窄的房间时,喻易摘下眼镜,感到自己有点脸热。
他在床上仰躺了半晌,突然想道:万一不是呢?
喻易突然醒悟般飞速戴上眼睛,重新连上了游戏。
刚刚是手滑,手滑。上线后,见三危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喻易插科打诨着蒙混过去,不过你怎么不穿衣服?
没有衣服,我的终端失效了。三危已经上了岸,他站在岸边,依旧赤着身子,语气淡淡地解释道。
喻易点点头,从游戏商城中买了一件斗篷递给三危。这种程度的突发状况还在他们的可承受范围内,不过
你这一个月去哪了?喻易问道。他找了三危很久。
我一直在这个世界里。三危披上斗篷,如实回答,起初是在一片数据中,后来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再后来就到了这里。
这个世界?你是说这个游戏世界?喻易试探性地往三危身上丢了个鉴定术。
鉴定术显示,三危竟是之前被几大公会合力打败的天文学家。
游戏?三危皱起了眉,约莫是早已有所猜测,倒也没有过于惊讶。
喻易于是把这个月来所知的、关于这个星球的一切都讲给三危听。
如果你指的是副本里的天文学家的话,那并不是我。良久后,三危回忆道,在我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数据海中,且找不到出口时,我动用了空间门,在那之后我就进入了那个应该是副本的空间。副本空间里的规则阻止我出去,我无法再使用空间门。我试过强行出去,但这么一来,我又回到了那片数据海。
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数据海和副本两边穿梭,但一直找不到你。直到几天后,有一群玩家开启了副本。在副本开启的瞬间,我感到了一道与你同源的能量波动,再去寻找时,却又找不到了。
我在暗中看着那群玩家打败了天文学家的那串数据,根据他们周身的数据变动规律推断出了空间传导路径。有了定位,我的空间门重新生效,但在我打算离开副本空间去寻找你的时候,那道与你同源的能量波动再次出现,阻止了我。
然后你就一个人在那里待了将近一个月?喻易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三危平静点头:我以为你另有安排,就留在了那里。
你就这么相信我?喻易眨了眨眼睛,一脸困惑:可是我没去过那个副本。
我不会认错的,那确实是你的能量波动。三危神色不变。
喻易和三危相处久了,又与三危灵魂相牵,已能察觉三危细微的情绪波动。这时,他就从三危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不愉,于是哭笑不得地顺着道:好的,我知道你不会连我的能量波动都认不出。
对此,三危没说什么,喻易却感到面前这尊大佛心情好多了。
这段时间,你的身体可有异常?喻易主动牵过三危的手,把了把脉。脉象倒是正常。
并无,一切和在现实没什么区别。三危在喻易打算撤手之前攥住了喻易的手腕,语气淡淡道,只是你不在。
虽然确信自己此前确实没有见到过三危,喻易还是莫名有些心虚,觉得自己有必要挽救一下三危心目中的自己,于是笑着承诺道:我以后会一直在的。
你向我保证。三危扣着喻易的手,眼睫微垂道。
喻易见三危神情认真,只得跟着认真起来:我保证。
他发现三危有点不对劲,以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稍微解释一下,三危就当事情翻篇了。今天却是不同。
是发生了什么吗?喻易不是个喜欢暗自揣测的性子,尤其是对三危,当即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三危抬眸看着喻易,一字一顿道:我不想你用概率微调,不想你触犯铁则,被规则同化。
喻易不理解三危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那道能量波动是你的,不管是过去的你,现在的你,还是未来的你,我都不希望你出事。三危接着道,留在我身边,我会护住你。
三危一口气说完了。他其实并不擅长将这些话诉之于口。工作之余的生活中,他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寡言的,不会说什么情话,只会陈述事实,给出承诺,然后用行动说话。
好。喻易听着听着就笑了,他顺着三危的手也扣住三危的手腕,那是当然的了,我可是你的灵魂伴侣,是要对你负责的,总不会跟规则跑了。
再说了,喻易用风流浪子的语气吊儿郎当道,你睡了我,我要是就这么跑了,岂不是血本无归?
嗯,我会负责的。三危的声音十分平静,面上依旧没有表情,耳朵却默不作声地红了,这辈子都赔给你。
与此同时,喻易所在的公共区。
一个偏僻无人的地界传来了刺啦刺啦的机器运行声。空气氤氲着化不开的黑灰色,终年阴魂不散的烟雾中,危险,禁止通行的红色标识若隐若现,星星点点的,像是坟场通了电的墓碑群。
一座废弃的天桥就矗立在这里。天桥臃肿的支撑柱上,绕着在高污染空气中死亡的紫色枯藤,枯藤上蒙着污垢一般的颜色。
顺着支撑柱往上,来到天桥的顶端,就会发现一道蚂蚁般渺小的人影。这个时间,天桥上只有一个人,一个老人。这片公共区的人们都叫这个老人老丁头。
不服老的老丁头正披着一件塑料薄膜外套,扣紧了领口的排扣,推着自动清理机器人,在天桥上清理垃圾。老丁头是这一带公共区的仓库管理员。
仓库管理员,又名看管自动清理机器人仓库的管理员,是公共区除了区域管理员之外的唯一职业,堪称公共区居民中的珍稀动物。
仓库管理员的分量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往小了说,就是个清洁工头子,还是个在功能性上比不过麾下的任何一台自动清理机器人的清洁工头子。往大了说,却是个能凭一职之力决定劳动法底薪的大腕。
老丁头是经历过末日时代的人。末日时代他也是个清洁工,有力气的人扛着武器在外面打丧尸,他那时也年龄不小了,就在后方干干杂活,扫扫基地,算是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可到了后末日时代的现在,他已经成了被时间风化得灰不溜秋的老古董。在大多数公共区居民待在狭窄安全的住所,沉浸在《虚拟启示录》的幸福中时,他会花几乎一整个白天待在大街上,顺着可供居民通行路线一直向前,向前。
就比如这时,他见着天桥成堆的污染物,就人往那一杵,机器往前一推,硬是把电磁力的清洁机器搞成了人力发动。他大字不识一个,思维方式却像钉子一样顽固。搁往日,他这跨时代的行径和不识好歹的钉子户简直天生一对,生孩子都不用纠结随父姓还是随母姓,读作钉子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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