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还有一块遗落在外的启示水晶碎片,在你们那里?三危深知黑医生此人喜怒无常,有随心情无视大局,透露有效信息的可能,见此,接着问道。
真是直接而又无礼的问题。再怎么说我也是荆棘鸟名义上的首领,玩的是阴谋,所谓阴谋,要的就是不为人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们?黑医生拧着眉拒绝了,紧接着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你们愿意交出河清,让我与他合二为一的话,说不定我就答应了呢。
做梦。喻易站在三危身旁,见状微笑道。
好吧,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好谈的了。黑医生一脸哀愁地叹了一口气,那么,进入正题吧,按照计划,我应该先融合河清,再杀了你们两个,既然事情已经出到了计划之外,先解决你们两个也没什么差别。
你未免过于狂妄了。喻易自己是无所谓别人的看法,但黑医生的话中捎了三危,他就连口舌之快也不愿意让对方逞。
狂妄?一个只看得见未来看不见现在的睁眼瞎,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打算把自己从笼子里关到入土的囚徒,对上我黑医生斟酌了片刻辞藻,双眼一亮,一个无所拘束的天才。我想这应该用自信来形容。
说完,黑医生身上的能量波动一时大盛。
喻易面色微沉。这是他来到高次宇宙以来,感知到的最为庞大的能量来源。这足见黑医生这么多年来,利用自己的职业吞噬了数不尽的能量体。其中自然包括无数条人命。
他与三危对视一眼,一同冲向黑医生所在的宇宙漂浮物。
喻易脚下八卦阵坤、艮两位连闪几下,出现在黑医生背后。三危反手从身后的虚空中抽出唐刀,手腕翻转间将刀出鞘。
黑医生面不改色地站在远处,似乎毫无抵抗之意。顷刻之间,喻易一掌拍在了黑医生的后背上,三危的刀寒光一闪,将黑医生拦腰截断。一招之后,喻易与三危同时后退,与黑医生拉开了距离。
黑医生的躯体滚落在地,跟着上半身一齐落地的头像是完全没受影响那般,惬意地动了动。
这时,一道强劲的能量波动自黑医生所在之处向四周荡开,随即,一股股无生物特性的纯粹能量从碎星群的四面八方涌入了黑医生的所在之处。一时间,黑医生周身高密度的能量近乎实质化,地上,他已然断成两节,看起来毫无生路的身躯竟血肉蠕动,瞬间连接在了一起。
来的好。黑医生重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拖着腔调缓缓道,只可惜,这里是碎星群。这附近所有的天体的能量都可以为我所用,只要我的周身有能量,我就不会真正死去,只要我还站在这里,就能无限复生。
喻易和三危并没有因此停手的意思。黑医生话未说完,一个庞大的空间门就出现在了他脚下的大地上。喻易拽下绑在腰间的金算盘,凌空钉往黑医生的后颈。
黑医生笑了笑,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动了动手指。随即,他周身的能量场便发生了显著了变化,一股黑洞般的无形吸力从他的双手上传来。他身上的能量密度顿时升高到更为骇人的程度,脚下的空间门在发动之前,就被高密度的能量扭曲无效化,而来自身后的金算盘在触碰他之前就被能量场弹了回去。
于此同时,喻易和三危皆感到身上的能量有向黑医生的方向溢散的趋势。
黑医生睁开眼睛,看着前方再次会和的喻易与三危,心不在焉道:你们是奈何不了我的。而我却可以耗光你们的命。
三危隐晦地向喻易递了一个眼神。
黑医生作为潜逃百年的S级罪犯,在负责管理数据的C岛岛主舒笑笑那里有详细的数据备案,其中就包括对黑医生的能力分析。
百年来对黑医生的追击并非毫无效果,这能力分析中就包括了黑医生无限复生的特质,除此之外,还计算出了对付黑医生的唯一方法。
作为能量吞噬流派的医生,黑医生是极为恐怖的能量聚合体,但庞大的能量并非毫无破绽,这破绽就是作为核心的能量节点。这能量节点也是黑医生唯一的弱点,只要对着这个弱点精准打击,就能真正意义上地杀死黑医生。
不过麻烦之处在于,能量节点只有一个,但黑医生身上的任何一个位置,又都可能是能量节点,并且,这弱点还是可以转移的,如果没有实现一击必杀,被攻击的核心就会自动转移到它处,到时候再去寻找,就不一定能够找到了。
在纪河清和黑医生从投影世界中出来前,喻易与三危讨论过这个能量节点。预言家的预知并未万能,尤其对象是9阶,喻易通过金算盘的推演只能推至能量节点在黑医生的上半身,具体的部位却只能一处一处推演排除得知。但人身上的部位不计其数,短时间内根本难以做到一一排除。
所以剩下的办法只有穷举法瞎猜。
此时,面对着黑医生,喻易不留痕迹地对三危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下一瞬间,喻易打了一个响指,一堵由金色符文构成的墙将黑医生封锁在了原处,三危一旋刀柄。
黑医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在他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三危的刀锋寒光一闪,刀尖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刹那间,仿佛羽剑刺穿阿喀琉斯之踵,黑医生身上的能量终于停止聚合,向着周天辐射溃散。
你们是怎么猜到的?当刀尖贯穿要害,黑医生一怔,无声地开口道。
因为荆棘鸟。喻易看着三危收刀,黑医生捂着喉咙半跪在地,平静道,这是你命名的吧。将自己的致命弱点用这种方式公之于众,你真是有够自傲的啊。
就在不久前,喻易用咽喉,准确地说是用声带来推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黑医生了然地点头,即使濒临死亡且必死无疑,他的神情却没有分毫的愤怒与不甘,只有一种获知无关紧要事实的漫不经心。
原来如此。他干脆就着当前的动作坐在了地上,无声笑道,我连与这世界对抗都不曾畏惧,怎会畏惧死亡?不,对我来说,这根本称不上死亡。
破碎终抵永恒。而我将奔赴永恒。
话音落下之时,他的身躯便破碎成了宇宙中的尘埃,销匿成无。
作者有话要说:注:
荆棘鸟,虚构的动物,一生只唱一次歌。从离巢开始,便执着不停地寻找荆棘树,等找到荆棘树的时候,便将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流着血泪放声歌唱。
阿喀琉斯之踵(Achilles'Heel),原指阿喀琉斯的脚踵,是他唯一的弱点。在特洛伊战争中,他因被毒箭射中脚踝而丧命。现引申为致命的弱点,要害。
写这卷的意图之一是想思考一下生存与死亡的意义,对我来说,这当然是一个过于宏大的主题,宏大到我并没有足够的阅历与学识来支撑它,但是我平日里就爱瞎想,有些事不吐不快,所以还是尝试了一下。如果大家对这个主题感兴趣的话,推荐保罗·卡拉尼什的《当呼吸化为空气》,相比我微不足道的瞎扯,这本书的思考要深刻的多,这可以说是我在写本卷的灵感来源。
如果要形容这本书,福尔克·格莱维尔的《卡伊利卡》其实挺妥帖:
你在死亡中探究生命的意义,
你见证生前的呼吸化作死后的空气。
新人尚不可知,故旧早已逝去:
躯体有尽时,灵魂无绝期。
读者啊,趁生之欢愉,快与时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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