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更鸟不是纪岛主,在整个东区都已经陷入战争的情况下,看起来并不处在战争状态的精神病院也可以印证这一点。
从当前的情况推断,地上的那个世界应当处于战争之前的时间线。只是,这两个看起来并不相干的世界,到底为什么会发生战争呢?还是需要更多线索。喻易摊了摊手,你那边搜寻的怎么样了?
我搜寻到的是与这座建筑有关的文件,实验资料等。这座建筑是隶属地曹的工厂。工厂的核心隐藏在建筑地下的某处,之前通道里的地图并不包括这个核心。三危道。
遮遮掩掩,必有猫腻。喻易双目一亮,伸手搭在三危的肩膀上,推着三危转向,走走走,那就只剩下总控平台了。
三危调出了总控平台中的监控,喻易从头到尾看过去,将每一个监控画面与记忆中的那张构造图一一对应。
片刻后,他皱起了眉头:不对啊,这监控的数量少了。
缺了建筑地下的监控。三危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看着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道,但地下的入口,就在这里。
找到了入口,路线便有迹可循了。建筑核心外围的戒备比它上层要森严得多,喻易和三危安全穿过了外围的种种机关,来到了灯光昏暗的地下一层。
地下一层整体是一个环形平台。环形平台的边缘设置了全方位的网状围栏。通过围栏的缺口向下望去,平台中央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还要来第三次蹦极?等等,好像是光学干扰器。喻易反手从袖子里掏出两破妄符在他和三危面前燃了。再看过去时,原本应为坑洞的地方成了一个直径庞大的金属圆柱。
里面的就是核心了吧。喻易抬头望天花板看了一眼。这金属圆柱的顶端直通天花板。从这一侧看去,圆柱整体严丝合缝,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座中空的建筑,反倒像个过于臃肿的支撑柱。
这也意味着,他和三危要是想抵达核心,必须自己从这全方位围栏与金属层中开一扇门出来。只是根据他们一路上遇到的防御设施的阴险程度,还得同时掐断警报。
靠你了,长官。喻易老神在在地拍了拍三危的肩膀,嘴上尊敬,行为上却甩手掌柜似的后退了好几步。
我就来守着你的后背好了。为了让自己的偷懒行为名正言顺,他还顺口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三危纵容地等着喻易后退,在喻易的脚步声停下时,他才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所有壁灯同时熄灭,地下室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黑暗中,古老而威严的9阶能量波动无声扫过整个地下室。冰寒的气流从中心四散开来。
又是刹那间,壁灯骤亮。更明亮的灯光下,围栏与金属层已然消失,裸露在前的,是九个庞大的蓝绿色试管。试管如冷冻到一半的鱼缸,升腾着白色的烟雾。
试管中的蓝绿色溶液将白色烟雾的末端染上了诡谲的色泽,而烟雾朦胧了试管壁。但若是仔细辨认,依旧能看到,那如鱼尸堆满鱼缸一般密密麻麻地堆积在试管中的透明人影。
喻易知道,那是人的魂魄。
试管的下方,数百只早已失去了生气的眼珠拥挤在试管壁上,阴惨却也平凡的人脸在压迫中扭曲成了一张张夸饰的恶鬼脸谱。试管的上方漂浮着魂魄支离破碎的身体零件,像屠宰场四分五裂、毫无尊严的牲畜。
而试管的顶端,接着两根长长的管道。一根接到天花板,不知通往何处,另一根接往地面,末端直通流水线上整齐排列的空罐头。
本就零落的肢体在通往管道的过程中,被搅成彻底看不出人形的糊状物。糊状物又在管道的输送中成为了粘稠的透明液体。而液体,流淌入罐头中。
像钢筋铁骨的谎言填满沙与石的果壳。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的剧情对应章节是
第99章
知更鸟走出了病房,轻轻地带上了门。走廊上惨白的白炽灯照亮了他微微凹陷的脸颊,也让他的双目在额前长碎发的阴翳下变得尤其幽邃。他将后脚跟在病房门前的地板上缓缓蹭了蹭,然后慢步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他抬起了嘴角,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走廊里一片寂静,一时间没有任何人阻止他的擅自离开。一个个带血的脚印从病房门口的白色瓷砖上延伸而出。
很快,知更鸟就逛完了大半个精神病院,停在了一个楼道的入口处。
有人吗?他慢悠悠地将目光从上一层的楼梯道挪到了下一层的楼梯道上,笑着问了一句。相比像个哑巴一样的先前,此时他已经能够流畅地说话。
楼梯道上空空荡荡的,只听得到他的回声。
没有人啊。真遗憾。知更鸟忧愁地叹了一口气,低头往自己的病号服上看去。在看到原本干净的蓝色条纹上晕出的大片红色时,他的神情就更忧愁了。
嘀嗒
一墙之隔的下层楼梯口处,一滴汗落在了地上。楼梯口门的内侧,一个女人焦灼地攥着灭火器的压把与喷嘴,背靠墙壁,紧紧盯着门与墙的夹缝。
听到来自楼梯道的声音,她开始用抵着门板的手臂无声地将门闭上。看着通往楼道的门缓缓闭合,她悄悄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才舒到一半,就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一只劲瘦的手按在了门边,用毫无滞塞的速度将门推了开来。
女人压住嗓子里中的颤抖,用力按下了压把。可她期待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即使她已经将压把摁到了极限,面前的人也毫发无损。
为什么?她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喃喃道。
是啊,为什么呢?推开门的知更鸟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女人手中的灭火器应声消失。
女人忽觉双手一轻,她僵硬地低头看了一眼,便发现原本还拿着灭火器的双手竟然瞬间变得空无一物。除了身后这堵挡了她生路的墙,她已无所依凭。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知更鸟尖声控诉:枉李院长那么对你,知更鸟,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知更鸟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闻言,不慌不忙道:我想你认错人了,我是黑医生,可不是什么知更鸟。
不管你是谁,李院长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一定会后悔收留你!女人向前啐了一口唾沫。
知更鸟,也许应该说是黑医生,黑医生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这一轻飘飘的袭击,用力锁住了女人的喉咙。他用闲置的一只手拍了拍女人因为呼吸困难而发红的脸,满目怜悯道:可惜,这位女士,你没有明白我的话。还对我抱有只有知更鸟那个蠢货才有的无谓期待。不过最遗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