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你们已经渗透到宇宙网中心了?纪河清顿了一会儿,才问。

嗯哼。黑医生歪着头端详着纪河清,并没有正面回答,河清,我们之间,大可以不必这么生疏,我只是想和你平心静气地聊聊天,作为你的老朋友。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纪河清态度冷硬。

黑医生惋惜地摇了摇头:这话就不对了,可以聊的东西可是多了去了,就比如

黑医生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一亮,雀跃道:就比如,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把自己困在这个方寸之地,遵循着那些老掉牙的秩序,任人压榨哈!黑医生边拧着眉思考,边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列举到后来,他突然激动地向前弯腰,拉近了与纪河清的距离。

纪河清看着他面带嘲意地咧开了嘴:还有弃武从医。

多少年了,你还是不明白,医生根本无能救世。瞧瞧你在现实面前折了腰的、风烛残年的灵魂吧,真是难看。

面对黑医生无不讥讽的话,纪河清冷静地抬起头,直视黑医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好歹没有忘记父亲的教诲,没有走上歪门邪道。而你呢,你又做了什么?违法乱纪、蒙坑拐骗,杀人放火?

你已经疯了。纪河清下了论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医生笑得肩膀发颤,半晌,才止住笑:亲爱的,连你也这么觉得吗?我告诉你,那老家伙已经过时了!就是因为遵循着那些愚蠢的教条,你,还有他,才会有那种下场。

你该不会忘了那些人是怎么看你的吧?你忘了我可没忘,他们叫你不忠、不孝、脑子有病的耻辱!呵,当时就应该把他们都杀了。

你该明白,没有癫狂,何来的秩序?准确地说,这可不叫疯,这叫绝对的清醒。

黑医生的眼睛很亮,这是一种高度自信的明亮:非要深究的话,我是在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那你的脸还真是有够大的。纪河清冷笑了一声,这不过是你为自己的恶行找的借口。还有,别用这种恶心的称呼。

理由和借口可不同,亲爱的。黑医生一脸忧愁地叹了一口气,不忿道,所有存在,皆为虚妄。建立在虚妄上的世界秩序,便是用来轻蔑的!所以,河清啊

黑医生神经质地咧开了嘴,用恶劣的语气继续道:世界不过是个婊/子,她需要被人粗暴对待。我只不过是,满足她的愿望而已。

我对你的歪理不感兴趣,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纪河清对此嗤之以鼻。

这当然是!

黑医生疑惑地看了纪河清一眼:我当然也为他们的逝去感到痛心!可是,这些难以认清真相的愚民,因为无知所以丝毫感觉不到存在于世的痛苦,注定要为变革牺牲。

说到这里,黑医生的表情带上了怜悯的意味:我只不过是,稍稍减短了他们无知昏冥的生命,让他们提前清醒罢了。只有摧毁才能创造,只有破碎才能永恒!只有暴烈与鲜血,才能唤醒这些终日麻木装睡的家伙!不是吗?

而这,便是我今日来找你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和小伙伴讨论写文技巧,突然发现了某个之前很难察觉的问题,并且得出了解决方向,超级无敌宇宙霹雳开心!所以今天字数多一点~

第83章

挂钟上的时针,恰好指到了9。

喻易将百叶窗拉了上去,隔着铁栅栏望向窗外。他没有眨眼地从铁窗的左上角扫到右下角。丝絮似的白雾团依旧是这扇窗呈现的外界的全部。

从今天早上八点整到九点整,喻易每隔十五分钟都会不厌其烦地拉开百叶窗,观察窗外,随后又将百叶窗妥帖地拉回原处,将拉线固定在墙壁的红色禁止符号前。

因为这个红色禁止符号,禁的正是拉开百叶窗的这个动作。

只不过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探索,以及窗外一般无二的空无一物,并不允许喻易得出其中原委。

一个半小时前的早上七点三十分钟,喻易进入了这个世界。身上的白大褂,以及白大褂上的身份铭牌,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名与他在样貌上完全一致的精神科医生。而他现在所处的,是精神病院的一间医生办公室。

至于他为什么在这间办公室,还要从D岛岛主纪河清失踪谈起。

在舒笑笑收到消息不久后,三危也向他发来的消息,让他前往D岛。经过舒笑笑的技术定位,他们得知,黑医生劫持纪河清去往了高次宇宙规则最紊乱的地方,碎星群。短时间的讨论过后,众人决定由三危与他前往碎星群,解救纪河清。

只不过在通过空间跃迁技术抵达这个世界后,他与三危就失散了。来到办公室的那一刻,喻易就确定了这一点。

除此之外,他的个人终端在碎星群混乱的磁场中失了效,所以借此与三危联系的法子也是行不通的。

出于种种考虑,喻易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寻找三危,而是果真如身份铭牌上显示的那般,扮演起了一位精神科医生。

当然,在没有监控的人后,这样的扮演并不需要特别严谨。

喻易绷紧了手上的力道,手下的铁栅栏随之弯曲。他松开手,原本受外力而弯曲的铁栅栏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了原,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合金制品,倒像是刷了金属漆的橡胶。对此,喻易的面上并无惊色,因为这与他上一次的尝试结果是一样的。

这个房间似乎在维持着一种固有的封闭性。

咚咚咚

一片安静中,办公室门口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喻易当即将整个百叶窗精准地恢复到了原位,无声地坐在了漆皮靠背椅上,这才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门没锁,请进。

在喻易说了这句话后,门外的人却没有立刻开门进来,而是静默了下来。在那之后,又是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喻易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相同的话。

在这之后,门终于开了。一个清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发型凌乱,着装整齐度有待商榷,整个人传达出的,是一种长期受迫害的失意者的憔悴。

喻易知道,此人是自己负责的病人,而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对这位病人进行定期的心理观察。这是他在身后壁橱里找到的诊断笔记提到的。

请坐。喻易伸手示意这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男人步伐虚浮地飘落到了椅子上,深坑的眼眶里探出阴恻恻的目光。

喻易伸出手指,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平光眼镜。这也是他从身后的壁橱里找到的。被他视作本体的可怜圆墨镜已经被他收进了储物空间里。毕竟没有哪个病人或者精神科从业者,会信服一个看起来像是江湖神算子的精神科医生。

喻易从办公桌的抽屉中取出了一张足够大的白纸,平摊在桌子上,又从笔筒里掏出了两支圆珠笔,将一支推给了对面。

对面的男人木然地坐着,过了一会儿,才抬手去触那支笔。

见状,喻易开始在纸上写:最近感觉怎么样?

写完后,喻易一手将桌上的白纸倒置过来,一手转着圆珠笔,用笔头戳了戳那行字,示意男人看过去。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