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喻易挑眉望去,入目的果然是一只矮小的、穿着不合身正装的猴子。这只猴子,正是刚才还坑了他一把的西西弗斯。
不过此时的西西弗斯却与他之前见到的,那个性格傲慢无常的家伙有着很大的出入。
虽然衣服上依旧挂着张扬的一排勋章,但西西弗斯的双手却拘谨地放在身前,丑陋的脸上竭力挤着一个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是更近于谄媚的笑。
而这个谄媚的笑,是对着他身边那位身量高挑,披着一身黑色的长西装,金色长发上戴着一个王冠,手里还拿着一个红宝石权杖的女人。
从西西弗斯的话中,喻易很容易就能猜到,这个气场强大、冷硬,有着一代女枭雄那般凛然不可侵气质的女人,就是西西弗斯之前提到的那位陛下。
而在喻易看来,这位陛下最特殊的地方并不在于她出尘的气质,而在于她面上戴着的,一个与她通身气质颇有些格格不入的防毒面具。在防毒面具的遮掩下,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虽然这个防毒面具作为一种饰品称得上风格清奇,但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它也让人不得不忽视这位女性陛下的长相,将关注点放在她枭雄一般的气质以及她的身份上。
行。在西西弗斯殷勤的介绍与恭维之后,女人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是一种沙哑的烟嗓,这样的声音很容易给人慵懒散漫之感,但经由她说出,却全然是一种成熟的冷硬感。
女人话音刚落,便挥动起了手中的权杖,随后,二十道藤蔓从圆形高台的地面上破出,其中一条藤蔓向着喻易置身的铁笼子而来。
而这时,台下的人们也察觉到了台上的来人,如潮水般的、激动而喜悦的欢呼声在喻易耳边爆炸开来。
从这些欢呼中听到国王字眼的喻易,猜测台上的这位戴着王冠的陛下是这个世界的女国王,而这些欢呼大多因这位女国王而生。
看起来原罪伊甸的原住民对这位女国王很是爱戴尊敬。
在粗壮的藤蔓缠住铁笼子的上端时,喻易只觉关着自己的这个铁笼子一阵晃动,便连人带笼被这突如其来的藤蔓拉扯到了舞台之上。
他一边向着口袋伸手,揉了揉口袋里的小黑猫,权当安抚,一边扫了眼四周,果然,其他十九位罪民也被连人带笼地拉上了高台。
二十条藤蔓很快消失,女国王用冷厉的目光扫过高台上的二十个罪民,权杖点地。随即,喻易倏忽感到左手手腕一烫,他捋上左袖子看过去,便见刚刚发烫的位置,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剑形的符号。
他当即瞥向自己的旁侧,见其他人也多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便料想其他人的身上也出现了如此的剑形符号。
我走了,你找人带他们去三骑士那里。女国王似乎对一切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她向身旁的西西弗斯吩咐了一句,然后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吹了一声。
在这哨声响起不久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随后,高台上,大风卷地而起,喻易伸手挡住风沙,透过指缝看向女国王的身侧。原本空空如也的地方,出现了一头戴着金色王冠,正合起庞大白翼的白狮子。
女国王跨步坐上这头白狮子,白狮子振翼而飞,很快带着女国王飞离了这片大地。
喻易抬头望向天空,白狮子正载着女国王向着半空中的那道日轮冲去。
而直至如今,台下民众的呼声依旧不绝于耳,如崇拜神灵一般狂热。
这时,喻易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奇特的预感。在他成为一个天师之后,他便没有再等闲对待自己时或降临的玄奥感知,而在转职为高次宇宙的预言家后,他更不会错过这种疑似高纬度感知方式的直觉。
而现在,这样的直觉正催促着他转过身去。
喻易遵从心意转过身。身后的,是一群仰望着天空,面露崇拜的人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或者说,仅凭肉眼,看不出其他。
喻易沉默地伸出手,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拉了拉。
地上那一张张狂热的脸,瞬间失去血色,眼眶深陷。一只只形销骨立的手扭曲着向着天空伸去,就像是被定格了挣扎的模样。
这些手皆布满淡红色尸斑,晃荡着白灯笼一般的白手套。但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手套,手套的根部连着皮层皱缩的手腕,被泡发得轻飘飘的人皮顺着手套的根部延展膨胀而出,
数量庞大的手重重叠叠地朝着上方伸去,一张张空洞的面目执着地仰望着。
黑色的海藻缠上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带着干涸的泡沫,从尸体幽深的的口鼻出伸出。地面上的,还有离断的,裂帛一般的肢体。
喻易在人群中一寸寸地扫过去,可所有、所有、所有的的画面中,都是绝望的挣扎,与全无希望的死亡。
所见之处,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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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列马车正沿着一条路不断地行驶,这列马车上载着的竟然是一个个铁笼子,铁笼子一共有二十个,笼子里关着的,是穿着各异的人。
其中一个铁笼子中,一个一身绣着闲云野鹤的白道袍,眉心一点朱砂,鼻梁上架着一个圆墨镜的男人,正盘坐在铁笼子的中央,面有沉思。
此人正是不久前看到了无数人死亡未来的喻易。
喻易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的指缝,漫无目的地目视着前方。在他发现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近期意外死亡的生灵的死相时,他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学习验尸,以此判断那些意外死亡的生灵的死因。
通过刚刚他看到的,人群普遍呈现出的死相,他可以推知,这些人大多属于溺水身亡者。
生灵有着好恶之分,他们一生所行善恶积累不同,最终都可以通过他们的面相呈现出来。他之前一直以来,试图改变死亡结果的对象,都是那些面相呈现出善者,却意外横死的人。
而他刚才看到的,那群溺死者的面相,基本上都呈现出善这一面。
因而,他既然看到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群体性的溺死大多指向大范围的灾难。于是这一路上,喻易一直在推演着这个世界将来的命运。
推演一道,单就一人而言,整体的命运走向便比时运要难得多。推演国运比人的命运要难得多,而推演世界的命运又比国运要难得多,所以推断整个世界将来的命运无疑是难上加难。
世界的命运,是一张被无数细小的命运织就的网,网的交织处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变数有无数,未来最终却只有一个,即使喻易活了几百年,在推演一道颇有钻研,也很难推演出这个世界具体的未来。
喻易最后的推演结果,是一个凶字,而这个凶的核心人物,落在了他刚才见到的,那位女国王身上。
喵呜
一道声音打破了喻易的沉思,他低下头,便见口袋里的小黑猫探出了它戴着白蔷薇花环的脑袋。
小蔷薇怎么了?喻易绽开了一个笑,摸了一把小黑猫毛茸茸的脑袋。
喵呜!小黑猫软软的一爪子拍过来,琥珀色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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