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东雯珠宝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珠宝公司,做东雯的珠宝设计顾问,等于向国内整个珠宝设计行业打开了知名度,不愁没钱赚。
几分钟后顾亦迈着步子往回走,这人穿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手里拿着摘下来的黑色羊皮手套。
看见陆嘉音时,顾亦忽地笑了,他扬起嘴角,眼里闪着亮晶晶的笑意,穿过人群,大步向她走来。
陆嘉音弯了弯唇角,这样的时刻确实让人心动。
余光里那位东雯珠宝的女董事长正向一个男人走去,陆嘉音目光一顿,猛地看过去,只看见女董事长和一个男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安检口。
那个男人。
中等身材,手上戴着一大串黄色蜜蜡的男人。
陆嘉音的瞳孔微缩,捏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蜷起。
-嗨,小美女,趁着你妈妈不在,你要加入我们吗?
是他吗?
是她长达7年的梦魇又出现在生活里了吗?
“机场到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呢。”
“也是,今天到了好好休息,明天得早起。”
“比赛时间公布了吗?咱们是第几组?”
……
各种纷乱嘈杂的背景音里,陆嘉音能清晰地听见猴子他们在讨论比赛的事情,她猛地摇了摇头。
不能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比赛状态。
在她愣神的时候,顾亦已经走过来拉了把椅子坐到身边,注意到她手里捏得有些扁的咖啡杯,他轻轻皱了下眉,手里的皮手套丢在咖啡桌上,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陆嘉音轻轻摇头。
不会那么巧的。
也许只是认错人了。
顾亦沉默了几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主意到她状态不对,拉着陆嘉音跟她聊起以前在法国读书时候的趣事。
首都机场飞巴黎戴高乐机场的航班只有一趟直飞,航行时间将近12个小时。
一直到登机前顾亦才抬腕看了眼时间,他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严肃:“一个小时零三分钟,你的唇色一直都很不对劲。”
不说点什么他大概会一直担心吧。
陆嘉音犹豫了片刻,开口:“等你比完赛,我想跟你聊聊。”
见她愿意说,顾亦才放松下来,笑着逗她:“是我心急了,不应该在比赛前告白,害得我们的大模特上任女友身份后连个谈心的时间都没有,比完赛回来补偿你,时间都给你,随便你做什么。”
他的语气太不正经,尤其是最后那个几个字,很容易让人想歪。
陆嘉音只想着回去聊那段往事时要怎么让自己放松下来,无意间想到丛梓买的那堆安神精油蜡烛,随口说了一句:“用蜡烛吧。”
顾亦眯缝着眼睛,扯起嘴角,笑得恶劣:“原来你喜欢这种的啊。”
随便你做什么。
用蜡烛吧。
陆嘉音反应了两秒,才get到这其中的歧义,她听见顾亦忍着笑调侃:“只用蜡烛?皮鞭眼罩需要吗?”
陆嘉音:“……免了。”
下午1点30分,航班准时起飞,飞机像一只巨鸟缓缓升入8000米高空的平流层中。
轰鸣声中,顾亦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陆嘉音,笑着问:“哎,如果我赢了比赛,能不能得到些除了拥抱之外的奖励?”
“什么奖励?”
起飞时的气压让人耳朵有些不适,陆嘉音一时有些晃神,没领悟到他的意思。
顾亦偏过头,直视她那双漂亮的眸子:“我的女朋友,得冠军的话,可以吻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2/2)第二更。
晚安各位小可爱,明天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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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挑拨
当天晚上,经过近12小时的航行,Dawn的众人到达巴黎戴高乐机场,又在夜色里乘车回到酒店。
巴黎是一座浪漫的城市,美食、美景、美女各项都不匮乏,随便一个街景都能用来抓拍。
但陆嘉音没机会享受这些,超高清的摄像头能放大一切皮肤状态,陆嘉音需要严格控制饮食。
别说出名的甜点,她连放了起酥油的牛角包都不敢吃。
后面的两天更是紧张,主赛方的秀场开放,可以供设计师团队的模特凭证明入场彩排。
陆嘉音5点起床,天还没亮,她用冷冻冰袋敷脸,上妆去秀场做T台彩排。
秀场云集着国籍各异的模特,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家都很美,很难分辨出到底谁更美一些,因为美得各有特色。
排队的时间比真正上去走T台的时间更久。
陆嘉音并没有坐下休息,面对上百个专业模特,她不是没有压力的,只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压力击垮的人。
不是所有人在深陷泥潭时都有站起来的勇气,但陆嘉音有。
无论是面对韩露那样的母亲,还是面对14岁的噩梦;
无论是心理问题,还是被迫经济独立。
陆嘉音从未抱怨过生活半句,她在努力争气的同时,也在力争游刃有余地面对一切坎坷。
顾亦说得对。
她不是个肯低头、肯认输的人。
陆嘉音在空场地上踩着高跟鞋,一遍一遍,不停练习。
偶尔会有热情的模特过来指点,也偶尔会有人心血来潮跟着她走一遍,但从白天一直不厌其烦地走到秀场关门的人,只有陆嘉音一个。
巴黎的冬夜有些寒冷,陆嘉音裹着大衣从秀场出来,一眼看见靠在秀场门外的顾亦。
她略一愣神。
酒店就在秀场附近,走两步就到了,顾亦居然特地来接她?
可能是她面上的不解太明显,顾亦把围巾绕在她暴露在冷空气里的脖颈上,笑着说:“这是有男朋友的大模特的特殊待遇。”
酒店订的是套房,丛梓和陆嘉音都是独立的房间,猴子和丛源住一间,米老头和大卫住一间。
顾亦没跟大家住在一起,主赛方给设计师订的房间在他们的套房楼上。
陆嘉音练了整整一天模特步,膝盖以下的肌肉酸疼得几乎不敢动,她坐在浴室的浴缸边缘,用淋浴头冲着热水试图缓解。
温热的水流落在小腿肌肤上,可能是太过疲惫,肌肉不自主地收缩。
肌肉痉挛,疼得难耐。
陆嘉音眉心紧蹙,倔强又无声地握紧淋浴头,继续冲热水。
腿部的不适逐渐缓解,陆嘉音正擦着水珠准备从浴室出来,房门被敲响。
“叩叩”,两声轻响。
套房里只有Dawn的自己人,陆嘉音直接拉开门,意外地看见顾亦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顾亦靠在门边,勾起嘴角,挺不正经地说:“来给我们大模特送点感兴趣的东西。”
他说完,陆嘉音眼睁睁看着他从手里拿出一条缎带和一个眼罩。
这些寻常物品在顾亦手里,总让人不得不往歪处想。
偏偏这人还要不紧不慢地加上一句:“没找到蜡烛,只有这两样,你看行么?”
飞机上的蜡烛梗还没玩完?
陆嘉音挑了挑眉梢,作势要关上门。
顾亦探进一只脚挡住门:“哎哎哎,逗你的,丛梓给你买的发带和眼罩,我呢,过来嘱咐你些事情。”
陆嘉音退开门边,顾亦就站在门口,没有深入室内的意思。
他靠着门板,伸出一只手,用一种不容抗拒的严肃语气开口:“手机给我。”
陆嘉音不明所以,把手机递给顾亦。
顾亦戳戳点点,又伸出手递到她面前给她看:“闹钟给你改成8点,踏实睡觉,不用起那么早。”
陆嘉音没接手机,眉心轻蹙,明显不是很认同顾亦的提议。
“知道我们的大模特敬业了,”顾亦拉开门,又笑着偏过头,无风起浪地说,“昨天才说过得了冠军就吻你,今天你就这么用功,就这么想让我得冠军?就这么想让我吻你?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8点。”
陆嘉音无奈地打断顾亦。
顾亦拎着手机的轻轻一抬,反悔道:“要不还是9点吧,嘶,9点也有点早,10点怎么样?”
“我干脆睡到下午吧?”
“也行,要不明天别去了,怪累的。”
陆嘉音有些无语,伸手去拿手机,顾亦迅速把手机背在身后。
她稍有些没反应过来,身体顺着惯性倾了倾,被顾亦笑着调侃:“又要投怀送抱?那来吧。”
顾亦轻轻拥了她一下,垂着头,在她耳边说:“还要靠珠宝设计赢的,不出错就行了,你没必要那么紧张,还是那句话,你负责美,其他的交给我们。”
28日一整天,陆嘉音依然执拗地在秀场里练着T台步子。
她希望自己能练到有内隐记忆的程度,无论比赛当天有什么意外发生,哪怕用最差的状态也能靠着惯性习惯走完T台。
这场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走秀为期3天,12月29-12月31。
德国的ZAZ工作室在第一天,Dawn在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出场对于陆嘉音来说很拼心态,毕竟前面会看见很多个工作室的各种设计,越是到后面她的压力就会越大。
ZAZ的表现非常出色,一套托帕石珠宝赢得了满场的喝彩。
哪怕带着偏见,陆嘉音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很出色。
坐在观众席的Dawn成员在ZAZ出场过后变得有些沉默,这种气氛扰得陆嘉音也跟着紧张。
第一天下午,一位金发模特出场。
走到T台三分之二处,模特出现失误,伴随着尖叫摔倒在T台上。
她手腕上的镯子勾住了丝质裙摆,场面一度混乱,秀场因为她的失误紧急叫停半分钟。
不远处的观众席里传来一阵哭声,是那个镯子的设计工作室成员们相拥着发出悲恸的泣声。
也就是那一刻,很多人才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美轮美奂的秀,而是一场残酷的比赛。
众多设计师默默无声,陆嘉音抬眸看过去,只觉得人心叵测都在这一刻:
有人淡漠,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同情,也有人惋惜。
但顾亦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微拢眉心,像是演示过千遍万遍似的,用手轻轻揽了一下陆嘉音的肩。
他语气里半是安抚半是调侃:“后天你上去,真要是摔了别顾着形象,怎么伤不到怎么来,就地来个后滚翻都行,其他的不重要,千万别磕着自己。”
秀场嘈杂,陆嘉音听见他说:“齁硬的地面,磕一下不得心疼死我。”
12月30日,比赛的第二天。
中途陆嘉音去了个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按压洗手液时,身后靠在垃圾桶旁的一个女人突然开口了:“Dawn的新模特儿?”
那女人语调里带着上扬的京腔,有些像顾亦他们插科打诨时的腔调。
蓦地让她想起那个被ZAZ撬走的备用模特。
陆嘉音掀起眼皮,在镜子里跟那个女人对视,神情淡然,只颔首表示默认。
那个女人手里夹着一截细细的女士香烟,穿着一条紧贴在身上的短款连衣裙。
她肩上披着火红的皮草,呼出一口烟,笑着说:“看见你跟顾亦坐在一起,很熟吗?”
陆嘉音抽了一张擦手巾,随口一答:“还行。”
“我叫丹妮,以前跟Dawn合作过,要不是ZAZ给的待遇更好,可能这次跟Dawn合作的人也是我呢,”丹妮长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她说完,径自笑着递过烟盒,“开个玩笑,别在意,抽烟吗?”
陆嘉音声音淡淡:“不抽。”
丹妮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用一种非常熟稔又亲密的语气聊到了顾亦:“你知道么,顾亦以前也是抽烟的,但有一次因为烟头差点烧掉重要的设计手稿,他们几个就都把烟戒了。”
“哦还有啊,Dawn经常搞团建的,年初去泰国的时候刚好我手里有工作,不然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想想都很后悔呢。”丹妮语气里露出一些遗憾。
她说着,陆嘉音也没打断她,只是略微垂着眸子,细细擦拭指尖上的水珠。
陆嘉音这样微垂着眸子的样子,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淡漠,就好像是在认真倾听一样。
丹妮越说越兴奋,都是些工作室的日常,大约过了两分钟,陆嘉音忽地抬手一挥,做了个非常张扬的打断动作:“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
走前,陆嘉音淡笑着回眸:“少看些微博,真的那么喜欢Dawn的话,ZAZ撬人时就不该跟着走。”
身后的丹妮一怔,死盯着陆嘉音的背影,用力把没抽完的半支烟按灭在垃圾桶上。
陆嘉音是一个不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
工作室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好,她也就把这群人当成家人一样。
因此大家的微博她每一条都看过,只是为了了解他们的喜好。
她知道丛梓喜欢二环一家老店的酸奶,知道大卫洋葱过敏,知道米老头的咽炎不能吃过于辛辣刺激的食物,知道丛源喜欢买手办。
也知道猴子上午发微博骂顾亦,下午就会给顾亦煮咖啡叫顾亦爸爸,然后骗到车钥匙开着顾亦的车子出门。
更知道当年差点烧了手稿的,其实是丛梓的卷发棒,丛梓这个管账的在清算烧毁物品时比谁哭得都伤心,心疼地说:“这得损失多少钱啊!”
工作室的男人们怕丛梓难过,骗她引发着火的原因是烟头,为了演得逼真,还集体戒了烟。
陆嘉音知道很多,因为她和他们是真正亲密的伙伴,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她想,这样的关系不是别人一句两句话就能挑拨到的。
12月31日,阳历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最后一天。
Dawn的作品终于要登上舞台,是当天展出作品的第二个工作室。
陆嘉音同众人分开,独自在模特后台化妆做发型。
不知道是不是她疑心太重,化完妆出来,陆嘉音总觉得放在更衣室的鞋盒位置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嗡”,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动了一瞬。
gu903();陆嘉音拿起手机,看见一条来自顾亦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