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瞧了出来,笑问道:“宋夫人,这是有了身孕?”
宋氏轻轻柔柔道:“回夫人的话,孩儿已七个月了,再过三月奴家或许就要生产。”
杨夫人问道:“为何不在府上待产?七个月了还如此辛劳奔波?”
宋氏笑起来眼角有鱼尾纹,细细的,看起来并不显老,反倒给她的妩媚添了几分韵致和成熟。
清浅一愣,这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
“戏班子的人,哪里有夫人的富贵命,奴家前头三个孩儿都是快生前一日才歇息,第二个孩儿差点生在了戏班子台上。”
杨夫人叹息道:“真是辛劳。玉映,端一杯桂圆红枣粥来赐给宋夫人,再传我的话给戏班子老板,让宋夫人生产后好好休养,缺的银钱我给添上去。”
玉映忙应道:“夫人慈悲。”
清浅生了兴趣,问了一句道:“宋夫人的夫君何在?”
夫人要生产,夫君难道忍心让妻子在外头唱戏吗?若是这样也不配为夫了。
宋夫人侧头用水袖抿了抿眼角道:“妾身的夫君也在为生计奔忙。”
瑞珠颇感触道:“各有各的不容易,眼见又要添一个孩儿,想必今后会更匆忙。”
闻大人道:“既然有孕,坐下来随意唱一曲吧。”
方嬷嬷忙命小丫鬟端了一个锦凳过来,请宋氏坐下。
宋氏告了座,拣了一首《人约黄昏后》的小曲唱了起来,戏班子里头有一个吹/箫的,用玉笛吹了几个简单的音符,配着宋氏婉转哀怨的声音,让整个桌上都安静了下来。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