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在温云廷那里待了很久。
苏寻陪温老夫人用完餐他才回来。
温老夫人没有问他都跟温云廷谈了些什么,他有没有说。
临走前,温璟道:“祖母这段时间挑个好日子,年后我和阿寻把婚礼办了。”
他这句话,就像这无尽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照亮了温老夫人柔软的心,暂时扫除了她的沉郁。
对于温璟的这个提议,苏寻全程属于懵逼的状态。
碍于温老夫人流露出来的喜悦之情,她也像是早就决定了般,羞窘的附和着。
直到回到车上,苏寻才问:“你确定吗?”
温璟对苏寻的疑问颇为不满,“你不想?”
苏寻抿了抿唇:“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温璟睿眸锁着她道:“对你来说的突然,对我来说算是迟了。”
苏寻莞尔,垂着眼笑了。
婚礼。
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连做都不敢做的梦般。
可细想来,他们连结婚证都领过了,发展到这一步,是该把这个流程走完了。
回庄园的路上,温璟接到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让裴烨送她回家,上了南风的车说去见一个人。
苏寻那会正在昏昏欲睡,他没有说那个人的名字,她也没有多问。
……
一个多小时后的彼岸。
在那间当初温璟差点想掀翻的包厢里,温即墨慵懒的倚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温璟进了包厢后,凌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嗓音低沉道:“东西。”
温即墨把手底的文件推到温璟手边,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温璟漫不经心的将其翻开,目光沉沉的扫了一眼:“就凭这些?”
温即墨修长的手指沿着咖啡杯壁缓缓游走着:“你用不着跟我装,你敢说你没有怀疑过他?”
温璟把手上的文件合上,笔挺的身子轻倚在伸手的沙发上,波澜不惊道:“看来你和苏言竭这场戏,确实有点效果,但仅凭这点怀疑能说明什么?”
“凭这点怀疑足够了,只要你问,他就会说实话。”温即墨直言道:“你很清楚苏寻这个人,如果她知道金惜梦是被这个人带走,还想用她来对付苏言竭,我想,她会炸裂吧。”
“你凭什么觉得,他是想利用金惜梦,而非保护她。”温璟道。
温即墨笑了,“温璟,苏寻看不清他,你不会也看不清吧?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他是那个单纯无害正直阳光的少年吧?”
“你想怎么招。”温璟问。
温即墨冲温璟微微一笑:“不想怎么招,你让人来查我的人,不就是想看看我拿到的线索吗?用不着你查,我给你就是。”
温即墨把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喝完,起身道:“我已经帮你约了他,你们好好聊,最好这个结果是我满意的,不然,我不介意接盘。”
温璟没有接他的这个话茬,只道:“父亲病重。”
温即墨眸底有光瞬时一黯,但嘴角却溢出无比嘲弄的笑意:“挺好。”
温璟的手指蜷起,握紧,骨节分明:“一定要这样?”
温即墨居高临下的睨着温璟:“你是不是想让我放下对他的恨,在他生命即将结束,这最后的日子里,陪你给他上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戏,好让他死而无憾?”
说到这里,温即墨单手按在桌子上,俯身看着温璟道:“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温璟长眸轻抬:“说。”
“跟苏寻离婚,暂时分手,在温云廷去世之前,不能告诉她理由。”温即墨一字一句道。
温璟眸中冰霜凝聚,“有意思?”
温即墨笑意更浓:“温云廷念了你母亲一世,偏私了你一世,他的痴情,父爱,一辈子的情感都交付给你们了,我呢?不说情感,他如今这苟且偷生的日子,都是我割肝给他的,他是怎么对我的?呵,如今他这不得善终的结局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话说回来,我只是让你们离婚,暂时分手一段时间,你们不是情比金坚全心信任彼此吗?温云廷对你的爱难道还抵不过苏寻这茫茫一生中的几个月?”
“啊,是温爷不相信自己能再把她抢回来吧,毕竟现在,不止我一个人盯着她,还有个甘愿为他当恶魔的少年呢。”
温即墨说完,笑着离开了。
温璟看着桌上摆着的文件,心中波澜万千。
温即墨出了包厢,刚下楼就见到了正要上楼的君亦初。
两人对视了几秒,温即墨对他挑了挑眉:“你露馅了。”
君亦初没有理他,抬脚上楼。
温即墨背对着他,幽幽补了一句:“我指的……不单单是殊白。”
君亦初脚步微微一顿,回头道:“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