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珑城,像个蜷缩在黑暗中的巨龙,熠熠生辉的金鳞逼散了些秋意的凉。
一处装潢奢华的清吧门口提前挂了打烊的牌子。
清吧里放着轻柔抒情的音乐,纵横交错的灯光在空荡的场子里盘旋。
角落的卡座上,一个少年背对着点歌台,懒洋洋的侧躺在沙发上晃着手里的酒杯。
在他身后,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俊俏男生,单手撑着卡座护栏,连道都不绕,直接翻身越过去,咣当坐在了他身侧的沙发上。
“今儿你们两位爷是约好的?八百年不来一回,要来一起来,还提前不带打招呼的,刚才被我赶走的客人里可不乏大佬,明天我不定要赔多少酒出去。”
卡座上的少年端起酒杯往嘴里灌了两口酒,漫不经心问:“谁要来。”
有些许酒滴从少年的唇侧滑下来,途径他修直的脖颈滚过突兀的喉结,性感的一塌糊涂。
他直起身子,把酒杯放回桌上,抬起头时露出了那张丰神俊朗的妖容,五官张扬中还带了几分柔美,帅的有点过分。
黑T男生看着眼前妖孽一般,被众星捧月的男神,啧啧有声:“我说君爷,你怎么又帅了,前阵子听说都有人为你跳楼了真的假的?”
君亦初冷睨了他一眼,“黎漾,你丫嘴不贱能死?问你呢,谁要来。”
黎漾笑的一脸荡漾,“夸你也不行?能谁,你二哥呗,话说他也很久没来了,不过你们两尊大佛来一趟,我这半个月不用营业了,美哉。”
君亦初从鼻子里轻嗤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自顾自的倒酒,“他算我哪门子二哥,我可没认过,少给我扯。”
“闹矛盾了?他和温爷的事你不是不掺和么。”黎漾一脸八卦道。
君亦初蓦地想起了苏寻,满脸不悦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答话。
黎漾见他面色不善,抿了抿唇,“没事,男人嘛,没有什么事是一场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场。”
君亦初把酒杯咣当放在了桌子上。
黎漾很识相的给他斟满,酒瓶刚放下,就看到温即墨已经进了门。
他起身对君亦初抬了抬下巴,起身去迎:“来了。”
君亦初不动如山,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没一会,黎漾就把温即墨带到了卡座前,“我前面还跟亦初说,以为你们约好的呢,没想到是偶然,这巧了不是,墨哥你们先喝着,我还有瓶上好的存货给你们拿过来。”
温即墨抬了抬倨傲的下巴,旋即,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君亦初对面。
君亦初的目光顺着他的大长腿上移,途径那微微敞开的骚红色衬衣,最后落在了他那张雌雄难辨的俊容上。
他跟温璟,一个出尘不染的仙君,一个却像骚到极致的男狐狸精,皮囊上分明有几分相像,仔细看却又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极端,但都一样的蛊惑人心,惊才绝艳。
君亦初以前跟温即墨的关系还行,虽然没有跟温璟亲近,表面也能过得去,从结识苏寻以后,才愈发的对他厌恶。
但自从上次沈绘君找过苏寻后,温家和他都意外的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纠缠过苏寻。
如今他婚期将近,想来对苏寻也算是放下了。
君亦初跟他并无仇怨,也没有继续冷眼相向,把一个空杯子推到他身前,淡淡道:“你不是快结婚了,还有时间出来浪。”
温即墨捞过他推来的杯子,俯身往里面倒酒,玩味道:“我记得我的婚期并未公布,你怎么比温璟盯我盯的还紧。”
君亦初抬眸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盯的不只是你,珑城各大家族我都盯着呢。”
“怎么,你家老头快挂了?”温即墨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晃悠着手上的酒杯。
“快了。”君亦初凉凉道。
温即墨唇角一抹嘲弄的笑意,“都说君影帝品貌非凡,逸群之才,没想到比我还冷血无情,你家老头千错万错错不到你身上,这些年你搅合的君家不得安宁,为此,你后娘得了抑郁症,你妹妹被逼成了当代花木兰,你爹最后一口气都快让你气没了,你还玩呢?”
“温二少这是在跟我说教?你快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我能玩到这步是凭我一己之力,你呢?在温氏的地位靠你娘,戳了烂摊子靠你爹,现在就连娶个媳妇都得靠你哥让给你。”君亦初反讽道。
“君亦初,你说什么!”温即墨把酒杯咣当放在桌上,竖眉道。
君亦初坐直身子,丝毫不惧的盯着他,“说错了?温即墨你多大了,小时候跟璟哥争跟他比,现在还跟他比,你现在坐拥的一切哪样不是他让给你,你有什么可比的,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让给我的?”温即墨握着杯子的手收紧,妖冶的长眸中怒气横生,“君亦初你还真敢说,你不过被他糊住了眼睛而已,你他妈知道什么!”
君亦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