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夫人坐下后却皱了皱眉,显然不太喜欢这一场婚礼,“是大贵族羊舌·廷儿子的婚礼,但是他儿子不久前就死了,却仍然要新娘嫁过来,新娘是富商的女儿,只能算中等,约一个月前父亲死了就更加无能为力了,其实我们上层觉得羊舌·廷会找一个中等富商联姻也是很不可思议。”
费迪西给她斟了一杯茶仍旧站在她旁边,“新娘叫什么名?”
“由衣·丽,据说是挑了时辰八字选的人。”
“……”费迪西心下一震,直觉告诉他这个由衣·丽就是由衣先生的女儿……
“怎么了?”微生夫人还是一个很敏感的女人即使费迪西的面部表情掌握得很好。
费迪西放下了茶壶,淡淡道,“我认识由衣先生,有点感叹而已。”
微生夫人捂住红唇调笑道,“莫不是又是你的恩客吧?”
“还真不是。”费迪西特别认真的说,把微生夫人逗笑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前去婚礼地点,费迪西摩挲着手掌心,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因果。
☆、第5章冥婚
婚宴会场在海上的空中花园,整个庄园都漂浮在半空中,上面张灯结彩打扮得很喜庆。费迪西和微生夫人携手进去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微生夫人倒是不在意并且大方无比,她现在单身,这些人的心思也太迂腐了。
本来某些贵妇、千金还在对他们频频侧目,但是下一秒就看向了他们的后面,纷纷噤声并且露出了探究又兴奋的眼神。
费迪西也想看看是什么大人物来了,便转头看过去,这一看之下就挪不开眼睛,籍鸠应该是很罕见的穿上了三件套西装,身姿笔挺的他每走一步都仿佛带出强劲的风力,平时内敛的气势也禁不住散发了一些出来,让他看起来有生气很多,似乎更容易接近。
走在他身后的是美丽的金发秘书、精明的眼镜男助理和威武的板寸头保镖,简单的配置却一点都不落他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反而给人一种萧瑟的肃杀感。
“他是谁?”有些人不认识籍鸠。
“就是A集团的掌权者……”那个中等贵族后面的话含糊了过去让人听不清楚,几乎每一个名人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生意,就在场的人来说十有八九都是那样。
“啊……原来是他……”问话的人醒悟过来也不再发问,她久闻籍先生已久,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比想象中的要年轻。
费迪西还站着道路的中央,直接和籍鸠来了个四目相对了,时间仿佛在一刹那静止,他想走过去和他说话但是还是忍了下来和微生夫人继续往前走。
巨大的城堡内设置着自助餐、香槟塔、十八层结婚蛋糕、水晶吊灯,极尽奢华,迎接新娘的时间选在了今晚零时,到时候外面的喷泉也会喷出七彩的水花,烟花、气球、机甲、飞船也是一个不少。
新娘还没有到整个婚宴就变成了应酬的时间,费迪西陪了微生夫人一阵子就走开了,有些人见到他脸色有点绿,头顶也有点绿,但是只敢暗中恨他,因为如果他当场怼他就等同于向在场所有人承认他被戴绿帽子了。
夫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权贵男人也自成一圈,费迪西一时间有些被孤立的意味,但是他仍然气定神闲,从侍者手中接过了一杯香槟后目光就一直跟随着籍鸠。
他发现和籍鸠交谈的人也是富豪中的富豪以及高等的贵族,从籍鸠表面上的生意费迪西看不出籍鸠的背后到底在做着什么买卖。
忽然费迪西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拿着酒杯笑着走上去,那人见到他像被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慌里慌张的逃蹿。
费迪西一个大长腿拦住他,“你跑什么?”
费蒙尔被他吓得差点两眼一翻晕倒过去,“你、你想干嘛?”
“干嘛?”费迪西笑得有点恶意。
“……”费蒙尔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缩成一颗鹌鹑蛋,“我们谈一谈……?”
“好。”费迪西带头,费蒙尔很远的跟着,等看到没人立刻跑上前来痛哭流涕,“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别再缠住我了。”
这对白怎么听怎么熟悉,费迪西瞧着被吓懵的人好心的严肃道,“你就当是长辈教导一下后辈不就行了?”
费蒙尔仔细一想,说得好有道理啊,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不禁小声嘀咕,“这个可以有。”接着忽然反应过来,“哎?你在说什么?”
“长辈。”费迪西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逃跑,“我难道说错了?”
费蒙尔心如死灰,他再蠢也知道费迪西所说的意思,“你别找我,我没办法帮你的,我就是一个没用的、被人嫌弃的旁支次子。”
费迪西放开了他的肩膀目光沉了一下,“你觉得元帅怎样?”
“是个大英雄。”费蒙尔对于这点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如果大英雄是被谋害的呢?”费迪西循循善诱。
费蒙尔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一个没用的次子。”他再次强调,对于皇室那些事情他其实是知道里面的龌龊的。
费迪西没有逼他,即使逼他他也做不了什么,“我只是想去看看元帅……”元帅在和虫王的战斗中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二十几年来其实也和死了差不多,费迪西猜测皇帝留住他的命是为了稳定军心和民众。
费迪西对元帅的感情有点复杂,说是亲情其实没有,他们只是陌生人,如果说真的不在意又不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会生活在一起,从以前到以后,因为他是从俱乐部之中走出来的人,他是费迪西,而是元帅之子。
“……好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就通知你。”他是思考了很久才答应的,现在敏感多疑的帝王对他们虎视眈眈,其实他们也过得如履薄冰。
“我等你的消息。”费迪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把小白鼠放走了。
他没有回去而是站在假山旁边看着湖水,黑夜很快降临,正月十五的一双红月从天边挂起,像两颗染血的心脏。
费迪西蹙了一下眉,零时迎接新娘以及红色的月亮他都觉得很不吉利,或许是他想多了,最近看了太多古华夏国的东西了。
“原来你躲在这里了,真是狡猾的男人。”微生夫人摇着精致的骨扇走了过来,像情.人一样向他抱怨着,“应付那些贵妇实在很麻烦。”
微生夫人很会说话,单是这句话就把费迪西身份的尴尬不动声色的化解了,平心而论费迪西还是很欣赏这样的女人的,他走过去把她迎到湖边,“因为这里的景色太美了。”
入夜之后这个湖周围还有一圈萤光草,萤光草在星际是珍贵的植物,这样一大片的价值如果拿去捐款,能帮助到好几颗偏远星球的贫民,
“这倒是。”微生夫人不着痕迹的向他靠了过来,他顺手扶上她的腰,黑夜的来临又是另一场盛宴,这在贵族之间非常寻常。
“这样好吗?”费迪西低声问。
微生夫人轻轻笑了起来,“这是婚宴啊亲爱的,即使新郎死了,新娘还是能母凭子贵。”在星际中只要有钱,人们就会把精.子保存在机构中。
羊舌·廷还只有一个独生子,他的正妻生的就是嫡子了,越是地位高贵的人越不轻易出现私生子的丑闻。
"在这里?"费迪西把微生夫人拥在怀里,这里虽然是假山后面但是随时会有人过来,他抬头看向周围身体突然顿住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
是籍鸠。
"嗯?你似乎不太愿意?"在见到那封信后她特别想放纵一回,不过她对其他人的情绪也很敏感。
“我见到有人……”费迪西低头说。
“哦?那是你在意的人?”微生夫人低低笑道,除了这个可能就没有了。
“算是?”费迪西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虽然他做惯了这种事,但是忽然又不想继续下去,即使他现在只是对籍鸠感姓.趣,如果被籍鸠发现他在和其他人苟.合会不会更加看不起他。
他有点不想这样。
不想被他看不起。
“那就算了,没关系。”微生夫人说道,“那人是谁?”她还挺感兴趣的能让费迪西压下了习惯,俱乐部出来的人对上x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他们甚至不经过大脑思考就会和人滚x单,这是俱乐部的驯化的结果。
微生夫人回头看去,那边一个人都没有,籍鸠已经不在了。微生夫人低着头挽了一下两鬓漏落的发丝,整了整仪容,“看来以后又少一个人陪我了。”其实只有开始几次她才是真正点了他。
“如果微生夫人不介意我没有其他功能话?”费迪西微微笑着,半开玩笑的说。
“当然,还是祝你早日追到人。”微生夫人用扇子半遮住红唇笑道,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
费迪西笑道,“恐怕有点难……”
微生夫人想起费迪西的身份便也安慰了几句,两人回到了婚宴大厅,厅内少了大半人,不知道去了哪里鬼混了,费迪西想寻找籍鸠,但没有找到。
晚上十一点半走了的人又陆陆续续回到大厅,羊舌·廷也出场了,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头上也戴着一条白带,他带来的人也穿得和他一样,其中一个人还在托盘上托着一只醉醺醺的大公鸡。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这是什么最新款婚礼配套服装吗?哪间公司出的?”
“不知道,可能是吧。”
“看起来挺神秘的。”
“有种庄严感,让人畏惧。”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白衣飘飘。"
费迪西却深深皱起了眉头,这并不是婚礼服装,而是丧服,古华夏说的披.麻戴.孝,但是拿着大公鸡是为了什么他却不知道,这事有点不同寻常。
☆、第6章冥婚
新娘在零时准时到来,身上穿着复古的红衣,头上盖着红头盖却缠着朵白花,随行队伍举着牌子、白灯笼,演奏着不知名的乐曲,一切行为在星际人看来都是颇为古怪。
微生夫人悄声和他说,“据男方介绍他们举行的是复古的婚礼,一会儿还要拜堂。”
“不、这个是……”会场化爱好者却几乎要惊呼出声,他后退了几步捂着脑袋小声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就跑了。
费迪西对微生夫人点头,心里已经对这事产生了怀疑,他们是要做什么?
一个略肥胖的女人背着新娘下了一顶白色的轿子走过红地毯停在了主位前,女人把新娘放了下来,旁边有一人托着大公鸡上前去和新娘并立,公鸡还被戴上了红花。
在这时一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用公鸡来拜堂吗?什么习俗?”
“新郎死了所以用来代替吧……”
此言一出有些人便感到毛骨悚然,“哎,说得有点可怕啊。”
“时辰到。”立在新娘旁边的婚礼主持者喊了一嗓子,几乎是同时大厅中吹起了一阵阴风,白色的纸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了进来,顷刻间飘满了整个大厅。
“啊——!这是什么东西!”有胆小的人被吓到,更多的人是噤若寒蝉。
“一拜天地。”主持人硬着头皮继续着,他是被高薪请过来的,他觉得自己行了狗屎运,但现在看来他是被人坑了。
——噗嗤。
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面,灯光闪了一下。
费迪西冷静的看着前方滚落在地上的鸡头,鸡血溅污了红地毯,鸡的眼睛发白,一切都显得异常诡异,新娘盖着红头盖只见到鸡头,却也害怕到差点跪了下来。
前方的贵妇已经开始在尖叫着后退,主持人也被吓得一抖,他想撒手不管了可是他还不能这样做,只见坐在主位的羊舌·廷镇定从容且坚定的说,“继续。”
有人前来换了一只鸡,主持人咬了咬牙继续唱道,“一拜天地。”
——噗嗤。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大厅内阴风阵阵,羊舌·廷依旧不为所动,“继续。”
主持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此三次后才拜完第一拜,他又迅速唱道,“二拜高堂。”他只想快点完成工作回去,以后再也不接贵族们的生意。
他一喊完灯光黑了一半,在场的人连尖叫都不敢了,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紧盯着新娘那一边,一些恐怖的传言在脑海中滋生。
主持人不敢抹额上的冷汗,心脏跳得很快,等到好不容易拜完堂已经死了十只鸡,那一片的红地毯像是杀人现场,他连忙说出最后一句话,“送入洞.房。”
新娘已经吓到腿软被人搀扶着回婚房,回到婚房后她睁着恐惧的眼睛看着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想做什么?!”
戴着白手套的管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鞠了鞠身,“这是古老的仪式,夫人,请换上第二套衣服。”他拍了拍手,一排人托着衣服和饰品走了进来。
由衣丽半信半疑,她看了看那衣服,衣服花纹繁复而古老,还有顶帽子,饰品似乎还是古董,每一件都价值非凡。
她告诉自己应该没事的不就是换衣服,她坐下来由着侍女给她换衣服,换完后摸了摸身.上的饰品不由问,“这是什么古董吗?”
“是冥器。”管家淡声回答。
“什么?!”由衣丽猛然站了起来,“我今天结婚你给我戴冥器?!”她爸爸喜欢古董,她自然也知道所谓的冥器其实就是死人的东西,还是从墓.穴里挖出来的,
管家忽然笑了笑,“因为夫人还要去和少爷圆房。”
由衣丽闻言浑身发寒,和一个死人怎么圆房?她忽然尖叫起来,“我不嫁我不嫁!!”她想跑出去却被保镖两三下制住了。
“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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