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鑫将军一听说张晓天回来了,立即出门来迎接:“先生,你可算回来了!”严明迹跟着裴鑫身后,只是淡淡的看了易朝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易朝赔罪:“将军,前几日我受太子之命私自领兵去救南越,还请责罚!”
“既然是太子的命令,我自然不会怪罪先生。严将军都跟我说了,您放心。”裴鑫扶起跪地的易朝。
“现在情况如何?”
“东越王从南越略来了很多俘虏,兵力大增,我们涚州城岌岌可危啊!”裴鑫大概给易朝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易朝平静地说道:“既然是掳掠来的,想来俘虏们也不会很卖命,我们还是有胜算的。之前我带兵去救南越,已经跟南越的二殿下商量好了,咱们两方夹击。”
“先生打算怎么做?”
“两位将军信我吗?”
“当然。”裴鑫不用说,他已经见识过易朝的实力了,自然不会质疑,现在就看严明迹的倾向了。
严明迹思考了一会儿谨慎地说道:“看情况。”
“好,二位将军,接下来就听听我的计划……”易朝走到地图前,东越在大夏的东南部,临海,其中他的王城在荼州,荼州与涚州隔了两个州。
百越自秦始皇统一以来,一直臣服于朝廷,纳贡,通婚都未曾缺少。朝廷对百越内部不常管束,因此百越就分分合合,形成了之前两越并立的局面,现在东越灭了南越,朝廷不会干坐着,让一越独大,他们一贯讲究制衡和稳定。
旻州城外,裴鑫带着二十万军队驻守城下,叫阵,意图收复旻州城。旻州城楼里,东越王身边站着一个形貌优雅的女子,她叫司徒微。“大王,您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们想要我出城应敌,那我便顺了他们的心意就好了。”齐思宁从窗外向外望去,看到城楼下裴鑫带的军队正擂鼓呐喊。
“别忘了您跟我主人的承诺。”
“当然,我很快就会把朝廷周围的兵吸引过来,到时候你们尽快动手就行了。”齐思宁负手而立,一身华衣在风中飘荡。
司徒微听见有人进来,便退回幕后隐藏。来者是齐思宁的右将军孙凯:“大王,桩子已经安排好了。”
“现在先不要惊动他,以后需要的时候再启动。”
“是。”孙凯又问,“大王还有什么安排吗?”
“你带一部分人去东边的青牛谷伏埋伏,一会儿会有人带猎物进去的。”齐思宁安排到。
“是。”右将军孙凯领命离开。
旻州城下,左将军成晌带着军队来迎战,他一开始还是很勇猛的,随后一点点溃败,逃亡青牛谷。
裴鑫之前吃过几次亏,不敢再贸然追去,问易朝:“张先生,这该不该追?”
“甘启来之前去青牛谷看过了,那里易守难攻,适合埋伏。我猜他们肯定在那里埋伏了人。不如我们将计就计。裴将军,你带一部分人去当诱饵,我已经派严明迹将军埋伏了,咱们从后面来个反包抄。”易朝说道。
裴鑫带着人去追左将军成晌。青牛谷只有一条峡谷,两边是山崖,有树林做掩护,再往上,是山峰。果然刚一入青牛谷,两边就有成百上千个□□手出现,向他们发射暗箭。“快撤!”
他们正在为自己的埋伏高兴时,山峰上出现了滚滚巨石,埋伏后面还有埋伏,右将军孙凯首先发现了自己身后埋伏的人,正是敌军的严明迹。“快撤!快撤!”然而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的□□手没有来得及离开,就被山顶滚下的巨石砸烂,孙凯负伤逃回旻州。
裴鑫带着自己的军队赶紧离开,心里直感叹道:先生这一招着实冒险。但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谋略。这一战结束后,他的上书的到来朝廷的批准,朝廷又加派了兵力来援助裴鑫收复旻州,在人数上远远超过了东越王齐思宁的兵力。他们现在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
易朝夜晚登上涚州的城楼,遥望齐思宁占据的旻州,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完成收复战役了,但是他总觉得这个齐思宁好像在等待什么?敌强我弱这种形式下,难道不应该是速战速决吗?于是他叫甘启来多盯着点军中的情况,一有异动立即来告诉他。
岑暮又派了信鸽传信,他们此时已经潜伏到了东越的王城外,约定了同时对齐思宁进行同时打击的时间,明天晚上。
约定的时间到了,裴鑫带着三十万人围城,将旻州城楼团团围住,水泄不通。齐思宁半夜还没有入睡,这时一个传令兵匆忙来报:“大王!大王!有情况!”
“什么情况?”
“南越的二殿下去围攻咱们的王城了。”
“什么?守城的东方顷能抵抗多久?”
“恐怕不是很久,东方将军叫您赶紧回去救城。”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他披衣去到窗外,城楼外灯火点点,这是敌军的火把,他现在已经被困在城里了,军队恐怕突围不了。王城看来是救不了了。
司徒微敲门进来:“大王,您打算怎么办?”
“我会在这里拖住朝廷的军队,希望你主人动作能快一些,别浪费了我一番心血!”齐思宁坦然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那就好。”
“你不走吗?”
“不走,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万一城破了,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齐思宁看了一眼司徒微,笑了几声:“也是,你的身份那么尊贵,他们确实不会对你怎么样。那到时候你请自便。”
他带着人来到城楼上,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看楼下敌军团团包围:“裴将军,劝你最好收兵离开,不然你会永远后悔的。”
“齐思宁,你立刻出城投降,我等可饶你不死。”裴鑫在马上喊道。
齐思宁颇为厌倦地瞥了一眼,随后叫身后的左将军成晌把人质带上来。是岑暮的师父裴流风,同时也是裴鑫的大哥裴停。他一身是伤,连眼睛蒙着的布条都染上了血迹。“裴鑫将军,还认得他是谁吗?”
裴鑫怎么会不认得,那是他找了十多年的哥哥,只是大哥的眼怎么瞎了?“齐思宁,你打不赢便拿人质来做要挟,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但是能赢就行了。把你的人撤离旻州,否则我就杀了你大哥。”齐思宁威胁道。
裴鑫陷于两难境地,涚州城楼的易朝知道这事后,也难以抉择,毕竟那是岑暮的师父。这时裴停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二弟啊,你是大哥的骄傲!不要向任何的敌人投降,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大哥!”裴鑫隔空喊道,声音近乎嘶哑。裴流风突然撞开挡在面前的守卫,自己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他以实际行动做到了自己所说的话。
裴鑫策马奔向裴流风,此时的裴流风已经摔得浑身是血,嘴角却挂着微笑。“大哥!”裴鑫抱着他大哥尸首在城楼下怒吼!
齐思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场意外,裴流风的自杀行为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现在他不得不给自己想想退路了。
“攻城!”裴鑫化悲愤为力量向自己的军队呐喊。“攻城的事情交给裴鑫。”易朝神情严肃,匆匆写下军令,“传给严明迹将军,叫他在旻州城东面和南面分别设置埋伏,一定要杀了东越王。”
“是。”甘启来做事的速度比较快所以由他去传令。易朝在后方等待消息,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了。
☆、平东越安天下
“大王,您先撤回城中。这里交给属下来抵挡。”左将军成晌主动请缨留下。看着一个个搭上城墙的梯子,齐思宁少有地皱眉了,对方攻城速度很猛,恐怕难以支撑到破晓。
“好,你在这儿尽量抵挡。”齐思宁嘱咐道,刚想离开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够分量,又补上两个字,“死守!”
成晌带着剩余的士兵在砍杀一个个冲上来的人,又是抛石头,又是点火的,想尽一切办法阻挡。可是自己的兵力毕竟比较少,不一会儿就出现了缺口,裴鑫的士兵爬上了城墙,与守城的士兵厮杀。
齐思宁先派自己的手下右将军孙凯带着一部分人装成自己的模样从南边走,吸引对方的注意,自己再换上普通士兵的装束从东边走。从南边走的人遭遇了严明迹的埋伏,全军覆没。
东边距离港口近,他之前在这里放置了一艘船,只要上了船,他就安全了,之后天高地远,哪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呢?
在平陵山附近,他看此处地势险要,怕会有埋伏,所以远远地跟着自己的士兵,让士兵们开路打先锋。果然,在他的士兵们刚走入平陵山时,山头便出现了一大群骑马的人,他们手挥大刀从山上奔下来。
士兵们一看这阵势,早就没了主心骨,乱做一盘散沙。齐思宁赶紧掉头去找自己安排在伏幽山的秘密军队。他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倒。
裴鑫的军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终于打倒了成晌的守城兵,俘虏了成晌,得胜而归。随后不久,易朝也接到了岑暮胜利的消息,至此,东越消亡,只是东越王齐思宁还在潜逃中,暂时不知道下落何处。
裴鑫带着俘虏回来,同时还带回了一个女子,名叫司徒微。据说裴鑫当时进入城楼中,司徒微正被捆绑在一个地窖中。易朝看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的手腕上,上面有一道紫红色的勒痕:“姑娘是哪里人?为何会出现在东越王的私牢里。”
“小女名叫司徒微,之前在南越王城里唱曲,后来城破后被掳到了旻州。”她低着头轻声回答。
易朝想起了之前岑荆被齐思宁要挟,难道是她?“你可认识岑荆?”
“认识,我就是在大殿下手下唱曲的。”她咬着下唇想了想,随后说道。
“裴将军,你先给她安排个住处,等之后二殿下过来再处理。”
“也好,反正是南越的人,我们也不好多插手。”裴鑫叫手下带人走。
“对了,将军,你们可搜查到了东越王的踪迹?”易朝走到地图前沉思。
“还没有,这人简直是他妈的人间蒸发了,找不到踪影。”裴鑫手攥成拳头砸在地图旁边。
易朝敛起眉头,一日找不到齐思宁,他就一天不能放心,总觉得这家伙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反叛之心:“你们一定要找到他,要是让他东山再起,恐怕会是一大祸害。”
“张先生,我等一定会找到东越王。”裴鑫拍着胸脯保证,这时严明迹从门外进来,“张先生下一步打算要去哪儿?”
“打算先帮你们找到东越王再说。怎么,严将军要走了?”易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是啊,旻州收复了,我也该回京城复命了。”严明迹叹了口气回答。
“严将军不帮我们一起找东越王了?”裴鑫直愣愣地问。
“不了,裴鑫将军,我有点事要跟张先生商量。”严明迹面无表情地说道,对方识趣地出去。可是,两人在议事厅里沉默,一言不发。易朝打破沉默开口:“是向皇上还是太子?”
“都有。先生你一定见过太子了吧,所以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先生。”
“请讲。”
“太子身边是谁在帮他?”
“这种事不是将军你最清楚的吗?”
“说来惭愧,我长久以来都在西北守边,真的不知道太子身边有什么人会那么尽心尽力地帮我。”严明迹微笑着说道。
易朝有些诧异:“难道将军至今还没有见过太子?”
“没有,没有被贬到西北的时候我只是京城中的一个巡逻校尉,怎么可能见得着太子这等金贵的人呢?”
“以前他没有帮过你,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帮你的?”
“大约是被贬去西北三个月后,我斩杀了一个草原部落的王子,可是军功被人抢了,京城中自称□□的人帮助我夺回军功,从此我的晋升之路一直很顺利,顺利到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严明迹感叹着回忆。
易朝陷入沉思,这确实不太正常,如果太子要拉拢西北的守军,肯定不会找这样一个寂寂无名的人,可是现实却是严明迹被选中了。“你是想让我帮你分析吗?”
“洗耳恭听。”
“你认识杜太傅吗?”
“听说过,但是我不认识,也没有交情。”
“那……之前跟你一起被流放的不是有一批入宫了吗?会不会是你的部下?”易朝想起之前在驿馆中看到的邸报内容随口分析到。
严明迹忽然感觉对方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知道邢俊是入宫的,难道是他?“看将军的样子,似乎心里有答案了吧。”易朝试探道。
“是啊,只是还不确定。我回京之后要去看看他。”严明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甚至有点难看。
“将军的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易朝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不是,可能是我多虑了。”他起身告辞离开。
易朝朝门外喊了一声甘启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从门口倒挂下来:“大人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你立刻飞鸽传书给京城的兰若夏,请她查一下严明迹被流放前的一个叫做邢俊的部下。”
“是。”甘启来一溜烟儿就没了踪影。
易朝在原地正思考事情,这时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跑进来:“张先生!裴将军请您过去。秦山将军发现了东越王的踪迹。”他二话不说,立即赶过去。
“裴将军,消息来源可靠吗?”易朝一进门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可靠,秦山是我的心腹大将,眼力尖锐,他的搜查能力绝对是没问题的。秦山在旻州城的北部陨日谷附近发现东越王的踪迹,他们很可能就躲在那里。”裴鑫信誓旦旦地说道。陨日谷地形易守难攻,周围多是高山密林,适合藏人,确实是残兵败将的好去处。易朝在静心思考。
裴鑫有点急脾气,再加上之前看着自己的哥哥死在眼前,心里对齐思宁愤恨极多,因此更加想去讨回来:“张先生,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趁他们还没有反映过来,我们一举将其歼灭,岂不是大快人心!”
易朝听得有些头疼:“欲速则不达,我们再考虑考虑,多加侦查。”
“张先生,机不可失,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兵去扫除东越王。我就不信了,他们这几个残兵败将还能蹦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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