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用,我带一部分人过去。”岑荆带着一半人马离开旻州,奔赴紫州。
次日,涚州城楼下,王魏又带了两万兵马来叫阵。李偲这次带了三万人出来,跟昨天一样,轻松得胜。易朝看着胜利的将军归来,眉头越发拧得紧。甘启来从越军中打探消息回来。
“你查到了什么?”
“大人,他们明明有十万兵马,可是每次指派一万出来,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易朝心头一惊,暗自叫道:不好,他们这是在攻心。“杀敌先杀心,助长我们的骄气,所谓骄兵必败,恐怕我们即将要面临大败了。”
甘启来可没有想的那么长远:“啊?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见机行事。”
第三天,王魏带了三万兵马来叫阵,李偲主动请缨:“将军,不如我们倾城而出,彻底击垮他们,省得他们在来挑衅骚扰。”
裴鑫犹豫了一下,旁边的校尉刘成附和道:“我觉得这样也好,省的那几个小杂碎一直在咋呼。而且咱们已经赢了两次,想必第三次是绰绰有余了。”
裴鑫思付良久,大手一拍桌案:“好!就这么办。清点一下城中还有多少兵力?”
“十万。”旁边的总管说道。
“好,这样你们两个各带五万人出去,今天就平定了这伙越人。”
易朝知道此事后,不顾阻拦来到营帳前,冲进帐中企图阻拦:“将军,太冒险了,不能这么做!他们一直在假败,只是为了引你们倾巢而出……”
然而他被守门的卫士拦在营帐外,裴鑫听到喊声便大怒道:“哪来的文官?赶走这个纸上谈兵的家伙。”
易朝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刘成和李偲带着十万人出城,果然打败了王魏带来的三万人。对方还没有来得及收兵,就被李偲等人冲散了。王魏对士兵喊道:“赶快逃,快走快走!”他们这一支被冲得东一堆,西一片的,大旗、甲胄、长矛什么的丢了一地。
王魏带着残余的五千人往山谷中逃去。这条山谷在涚州城的西边,山谷两边是茂密的树林和高耸的峭壁,中间只有一条险要的峡谷。
李偲和刘成正追赶上瘾忘了兵家大忌:穷寇莫追。追到这一个峡谷中,他们被人伏击。一线天的两侧,霎时间黑压压的一大片全身人影,接着就是暗箭、乱石、圆木像下雨一样纷纷的砸下来,战士们死的死,伤的伤,成了一片枯骨。
他们全军覆没。战败的消息传回到军帐中,裴鑫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传令兵跪在地上喊了三声将军,才把他的魂喊回来。“快关城门!死守,等待朝廷援军。”
他在军帐中踱来踱去,想起今天在帐外喊的人:“你去把今天在营帐外大闹的人叫来。”
易朝来到帐中:“拜见将军。”
“先生是何人?”
“在下张晓天,前几日来投奔军中。”
“先生在此关头仍然气定神闲,想必有大智大慧。今天是我的愚钝,没听先生的阻拦,才铸成大错!”
“将军懂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先生可有退敌之策?”
“有,但是有点冒险。”
“只要先生肯出手相救,我全军上下愿听先生指挥。”
“好,先把城中的剩余兵力都清点一遍。”他们此时守城的兵力只有一万左右,大多是些老兵,算上做饭的伙夫也就一万五左右,这个情况要比易朝估计的还要严峻。朝廷的援军打来最快也需要五日,但他们的粮食只够两天。
打了胜仗之后的王魏又来叫战,易朝命人大开城门,自己站在城门上观看,周围空空如也。城中的居民也被集中安排到一个地方保护起来。
王魏骑着马看这架势有点吃不准对方是什么阴谋,他的副手杨宣问道:“将军,他这是要学诸葛亮摆空城计吗?”
“不知道,他有点面生,看起来不像是领兵打仗的人。”
“难道是从外地请来的高人?”
“难说。”
“我们要怎么办?”
“用兵讲究虚实不定,实者避之,虚者击之。你带五千人马去探探虚实。”
“是。”杨宣带着五千兵马大摇大摆的进入城中。刚进完城门,大门便突然关上,城楼上,四周出现了数不胜数的□□手,接着就是万箭齐发。
“不好!我们中计了。”杨宣刚说完就被一支箭射中,从马上摔下去。
城外的王魏看见杨宣进去那么久都没出来,便知道里头有埋伏:这家伙果然不是空城计,而是想着要瓮中捉鳖,我们还是按兵不动吧。
夜晚的涚州城楼上多了很多人影,其实都是用稻草扎成的。涚州暂时安全了,甘启来却接到勒诗里的飞鸽传书。岑暮被其王兄围在紫洲,情势危急。
“甘启来,我要回一趟京城。”
“易大人,这时候出城恐怕不太好吧。”
“没时间了。这座城就交给裴将军守着,你跟我走。”易朝匆匆安排了一些守城的事项交给裴鑫后带着甘启来连夜赶回京城。他们昼夜兼程,只用了不到两天,便到了杜府。
“晓天兄,你怎么来了?”
“我想好了,加入你们。不过我想要太子的兵符。”
“晓天兄,你来迟了。兵符不被皇上收回去了。太子在朝廷上恳请皇上出兵帮助南越二殿下,结果触怒了皇上。你看我如今也是赋闲在家,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得到这一个结果,易朝也是无可奈何。返程的路上他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在想如何破局。刘艺山是节度使,只听朝廷的命令,自己请求不了。如今之计就只剩下南诏了。“甘启来,你拿着我的信立即去南诏找绯月国师,她应该会帮我们。”
“可是我走了,大人您怎么办?”
“我暂时不会有事的,现在你家二殿下情况危急,多等一分,就多一点性命之忧。”
“好,大人保重。”甘启来骑着马拿书信奔向南诏。
易朝又想到了其他一些事情:如果他们没能及时赶过去解紫州之围,那我是不是需要做窃符救赵的事情?此时他有点左右为难。
回到涚州城,援军还没有到,他一直在城楼上看着敌方叫阵。白天稻草人都放倒在地上,只有晚上才立起来,吓唬对方,让对方不敢半夜进攻。
紫州城里,岑暮和他的部下被围困,勒诗里好了旧伤,又添了新伤,瞎了一只眼。岑暮一脸疲惫靠在墙根处,望着湛湛青天。
“殿下,会有人来救咱们吗?”勒诗里过来问他。
“会的,我相信他。”
“可是易大人没有兵权。”
“但是他一个人就足以胜过一个军队。”
勒诗里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既然殿下都相信他,那她作为将军,肯定也会信。
围困岑暮的正是他的王兄岑荆。他接到岑暮在紫州召集旧部的消息,便立即赶过来,连夜将紫州围住,断水断粮。
涚州城,朝廷与越军对垒,五天后,朝廷的援军来了。来支援的将领正是严明迹,他原本就是太子调遣从西北回到京城,结果太子被夺走兵符,他也被派来涚州抵抗越军。
易朝鉴于之前的事情,不想跟他碰面,尽量躲在幕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戴个面具。在讨论战术时,严明迹问到:“这位是?”
“在下张晓天,究天观道士,特来助裴将军一臂之力。”
裴鑫则夸到:“是啊,是啊,这位先生当真厉害,空城计加伏击,要不是他在,我们恐怕等不到援军来临了。”
严明迹盯着易朝看了一会儿:“既然如此,那先生对接下来的战役有何高见?”
“在下认为应当这样做。”他在沙盘上画了几条线,两位将军也看明白了,立即派兵按计划行事,这次他们没有再敢轻敌。
☆、战况紧急生死侍
裴鑫亲自带着三万兵马出城与王魏迎战,最初双方还是不相上下,到后来裴将军不敌,且战且退。王魏看不清形势,拦住要追逐的手下赵明:“不要追!你带几个人去路的两边看看有没有伏兵。”他自己曾经让别人吃过亏,自己也会更加小心。
赵明带着一支三百人的轻骑从路两旁的高地眺望裴鑫逃走的路线,没有任何伏兵。王魏这才敢带着人去追裴鑫的残兵败将。
在另一边,严明迹得带着三万人马袭击王魏驻扎在涚州城外的大营,把他们的营帐粮草全部烧光。守营的校尉林水发现有人偷袭后,立即派人灭火,自己赶紧去找将军王魏。王魏得知自己的大营被烧后怒不可遏:“格老子的!被这一帮人给骗了!”
“现在怎么办?”林水问他。
“既然他烧了我们的大营,那我们就把这伙人给灭了!给我追!”王魏一声令下,所有的将士立即追过去。
裴鑫一看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勇,自己原本残余的一万人,不到一会儿便折损为一千人。他只好带着剩余的人往河边跑。他们走过了桥变砍断了绳索。
越人善泅水,王魏的军队也直接从水里游过来。裴鑫带着人钻进树林里,逐个击破,他们与之前埋伏在林中的人打了个暗示,立即在自己身上插满草和叶子。
王魏带着军队追入林中,发现对方没了踪影,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大家小心!”一支支暗箭从密林中飞出。他们立即退出林中,可惜他们的退路已经被切断了,一个个身披草叶的人从树上跳下来,或是从地上冒出来,一刀一个,如鬼魅一般杀人于无形。
王魏管不了他手下的人的死活,自己一个人往外面逃。裴鑫一身树叶装出现在他面前:“王将军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咱俩还没过过招呢!”
两人在河边相斗,最终,王魏死在了裴鑫的刀下。此次战役是裴鑫和严明迹大获全胜。
驻守在旻州的东越王齐思宁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再也绷不住脸了,他摩挲着下巴,看一眼墙上的军事图标注的涚州城:看来朝廷的力量还挺大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宝,你去问问京城那帮人到底动不动手,我这可拖不了多长时间。”
“是。”王宝带着东越王的书信去了京城。
涚州城里,裴鑫载誉而归决定犒赏三军。“张先生好谋略,不知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易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军刚得了胜利,士气大增,不如主动出兵攻城。”
“这……”裴鑫有些犹豫,“不瞒先生的话,我此次出兵时皇上明令禁止出兵,我等只可守城,不可主动出击。”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易朝劝他。可是裴鑫还是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庆功宴的当晚,火光闪烁,三军将士在火堆旁酣饮。易朝没有参加,他正在等待时机。
酒过三巡,裴鑫和严明迹都醉的差不多了,他自顾自的走进营帐。由于他之前的功劳,卫兵们都把他当军师来看待,并没有阻拦。他进入帐中做贼似的环顾四周,将军和他的手下都醉倒了伏在桌上,他拿走将军的兵符去军中调了一万人马离开涚州城。
刚出城,南下的道路上伫立着一个骑马的黑影,就是严明迹,他没有喝醉,刚刚的一切醉态只是装出来的:“先生,这么晚是要去哪儿?”
“救人。”
“救谁?”
“南越二殿下。”
“先生真是够爽快的,我一直觉得先生跟一个人很像。”
“谁?”
“易晓天大人,他在朝堂上永远气定神闲,谈笑间便可让敌人灰飞烟灭。”
听到这话易朝也不打算掩饰下去,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身份,他抬手摘下面具:“严将军很聪明,不过我现在加入□□,你我皆是太子一党。太子命我出兵救南越。”
“是这样吗?”
“不信你可去问杜太傅。”
“既然如此,易大人保重。”他思虑良久,最后还是决定让开道路。
易朝带人去到紫州暂时驻扎在外面。此时,岑荆的军队正在强力攻城,但是他的后方驻地防守空虚,于是易朝带着一万人马直接偷袭了驻地。
坐在帐中纵览全局的岑荆听到营地被偷袭的事面色凝重:“对方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侍卫答道。
“去把攻城的军队召回来,另外把王城的军队也调过来,我就不信困不死他。”
“是。”侍卫立即下去。
易朝成功偷袭了岑荆的营地,烧了他们的大部分物资。这时一只信鸽从王城里飞出来,飞到易朝的身边,鸽子显然认得他,他取下纸条: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今夜子时夹击。
他看完后将纸条撕碎,兵贵神速,趁着岑荆的援兵还没有来到,此时又是损失惨重,正是最有利的时间。他抓起地上一抔松土,张开五指,让松散的泥土从指间漏下,随后又抬头看了一会儿天,此时正是东方天边飘着几朵乌云,似有风雨欲来的趋势,他自言自语道:“今晚会有大雨,正是好时机。”
果然,入夜之后天下起了大雨,岑荆白天在易朝的手中吃了大亏,这时的防守加强了不少。不过由于大雨来势汹汹,营地外的火把火堆都被浇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雨声掩盖了一切杂音,只有帐篷在黑夜里散发出幽微的光。
几个人从布蓬里印透出身影,旁边几个人摸黑进帐篷杀了里面的人,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继续去下一个帐篷。期间两个巡逻的兵发现了异常,立即敲锣打鼓:“有人偷袭!有人……”他们还没有喊完,就被人悄悄割了喉。这群惊弓之鸟一听有人偷袭,都慌慌张张拿起武器走出帐篷,走到雨里。岑暮从南面进攻,易朝则带着兵马从北面夹击,一时间杀声四起,血流成河。
岑荆半夜里没有睡着,听到声响之后便从床上跳起来,带着几个亲卫离开驻地,向东逃窜。东方的一条必经之路上,他中了易朝埋伏,离开紫州界线时只剩下三个人跟着他。幸好白巳带着人从王城赶来救他。
在雨中,易朝和岑暮相遇,一个南来,一个北往,他们各自骑着战马,隔着雨幕相视而笑,只一个眼神,便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回到紫州城,甘启来从南诏带来了十万救兵,领军的正是拉卡。岑荆又带着白巳的二十万军队来与岑暮抗衡,双方在紫州僵持不下。
“晓天,你觉得该怎么破这个局?”岑暮站在地图前问道。
“阿郎,如果……如果你能狠下心来,一定有能力破这局。”易朝抬起眸子看着他,眼前这个人更最初看到的有点不一样了,是更成熟了,脸上的棱角开始出现,只可惜这成长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世界上只有你最了解我。”他紧握手中的刀柄,现在他确实有能力与岑荆决一死战,可是那样的话无异于自相残杀,死的也是他南越的子民。这一场战争没有赢家。“你有最能将损失减到最小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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