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又谦逊的态度让李胜男对顾楷泽的好感倍增,但他还是替苏宓觉得尴尬。他捋了捋头发,露出了自己刚做的粉紫色星空指甲,“好的,麻烦你了哦。”
送走顾楷泽,李胜男的脸色大变,拖着苏宓上楼,将他扔在床上后,打电话把王亚兰叫了过来。
十分钟后,王亚兰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看了看床上睡得死沉的苏宓,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李胜男,“怎么了?”
“二十分钟前,随弋给我发了条消息。”李胜男的语气更加严肃,甚至有几分怒意。
“什么?”王亚兰心下不安。
李胜男将消息给王亚兰看,顿时王亚兰的低吼声响起:“卧槽!他想干什么?这次我骂他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我还会和你一块骂。”于是两个人整整骂了一个小时,从渣男骂到厚脸皮,从厚脸皮骂到不是人,从不是人骂到连畜生都不会这么滥情。
“他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他和小宓在一起?”王亚兰骂累了,火还没下去,简直是越想越气,分手两年了都有新欢了,还要背着新欢和前任复合?!这是什么绝世无双大顶天立地大渣男?!
李胜男也不理解苏宓这波渣男操作,“我快被他气死了,等我受不了他了我一定立刻辞职回老家娶媳妇!”
听到这话,王亚兰忽然惊愕地看向他,又看了一眼他的粉紫色星空指甲。李胜男注意他的眼神,立刻急了:“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也以为我是0吧?我跟你说清楚,我是纯直男!”
王亚兰:……恕我直言,没看出来。
“不过小宓在哪?”李胜男问他。
“我打电话问问,他自从被雷劈失忆了后干什么都不会跟我说一声。”王亚兰吐槽着,拨通了随弋的电话。
李胜男将他的话仔细回味了一下,总觉得莫名的熟悉……这不就是自家那祖宗的日常操作嘛!不过仔细想来,自从被雷劈后两个人确实都很反常,随弋像苏宓,苏宓像随弋。难道俩人一块被雷劈到后影响了各自的性格?李胜男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怎么可能,这又不是什么玄幻小说。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只不过电话那头并不是随弋,而是一个女生:“您好,您是苏宓的家属吧?他被发现晕倒在了茶馆里,现在正在市医院里。”
二人一时愣怔,反应过来后立刻赶过去,只见病床前围了十几个医生和护士,他们正在讨论纷纷:“奇怪,怎么醒不过来?”
“心率正常,脑电波正常,按理说只是熟睡的状态,可为什么电击都不能让他醒过来?”另一个医生说着扒开苏宓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
其余人纷纷说:“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情况。”
李胜男和王亚兰对视一眼,潜意识里隐隐觉得不安,他立刻柔声将医生劝走,关上病房门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瞪着王亚兰。
王亚兰被他的神色吓到,心里慌慌的,搓了搓炸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干笑着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李胜男几步走到随弋的床前,一双眼睛盯着他看,自言自语着:“很奇怪,自从被雷劈后两个人一起失忆,言行举止都变得和对方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王亚兰吞了口唾沫,问他。
“两个人都变得特别嗜睡……不对,应该是只要两个人分开后就会变得特别嗜睡。”李胜男能在无数经纪人中坐稳顶级经纪人的位置并不是靠随弋提拔,而是自己确实有真本事。他名牌大学毕业,头脑精明,处事圆滑,深受圈内人喜爱。
王亚兰没有立刻理解他的意思,仔细琢磨了一下,脸色大变:“不可能吧……”
“等我二十分钟。”李胜男说着快步走了出去,待病房只剩下他和躺着的随弋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后背发凉,他搓了搓身子,坐在了随弋的床边。尽管再害怕,也要守在随弋的身边,避免会出现什么意外。
大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床上的随弋有了动静,先是眨了眨眼睛,而后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眸中一片清明。王亚兰欣喜地问他:“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他心想果然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
门开了,李胜男揽着苏宓站在门外,苏宓抬手揉了揉眼皮,似乎即将要苏醒。李胜男和王亚兰对视一眼、两眼、三眼……两人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心意相合,枯燥乏味的生活似乎开始有了一点乐趣。
“你们……”苏宓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李胜男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而后发现自己正坐在轮椅上。忽然他动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走廊的这一头被李胜男推着飞向另一头!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困意袭来,他斜斜歪在轮椅上睡着了。
两分钟后,苏宓再次睁开眼睛,看到李胜男一脸邪笑地看着自己,之后他又动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走廊的这一头被李胜男推着飞向另一头!还没骂出一句愤怒的脏话,困意袭来,他斜斜歪在轮椅上睡着了。
两分钟后,苏宓睁开眼睛,反应极快地骂道:“滚!”他再次动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走廊的这一头被李胜男推着飞向另一头!护士的低吼声传来:“你们干什么呢!”
又是两分钟后,无辜的苏宓和随弋躺在相邻的两张床上醒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双双坐起,异口同声骂道:“你们是不是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晚上好~感谢各位的收藏!受宠若惊~立刻改了文案,上个文案是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写,简单写了写就放上了,和正文比较不符,这次的大致是比较符合啦~
☆、掉马现场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低着头乖巧地站着,宛如被老师教训的小学生。李胜男算是主谋,要说有没有什么愧疚的心思,实话实说,并没有。即使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两个人此刻互在对方的身体里,他也没有任何愧疚的心思。谁让这俩人耍他们这么久?他们自作自受!
不过他心里实在是好奇坏了,“你们……”刚吐出两个字,就被二人双双用眼神制止,李胜男下意识回头望了眼门后,隔墙有耳,现在是在外面,他们还是要小心说话。
“纸包不住火。”苏宓看了眼随弋,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
“都听你的。”随弋半躺在床上,侧过头看着苏宓,嘴角噙着微笑。
苏宓挑了挑眉,问:“你不怕?”
“我什么时候怕过。”随弋狂妄得很,双手自然地交叉枕在脑后,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宓看。
两个人打着哑谜,李胜男和王亚兰着实猜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又不好开口问,于是两个人的心都像被小奶猫抓过一般瘙痒难忍。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二人出院,回到家时已经深夜,苏宓脱下衬衫扔给了李胜男,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工装背心,“我去洗个澡,衣服有点脏了,你帮我扔洗衣机里洗一下。”
“好嘞,洗完澡早点休息。”李胜男难得温柔,听得随弋心里酸酸的。他故作不屑地白了眼李胜男,见李胜男重重地白回来之后顿时怒了,气鼓鼓地跑上楼,一直没有再下来过。
李胜男失笑,摇着头走进洗衣房,正欲将衬衫扔进洗衣机里时,动作忽然一顿,背后一阵冷意袭来。不对劲,苏宓为什么要这么说?洗衣房就在浴室的隔壁,他分明可以顺路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他当时看着那张属于随弋的脸,听到苏宓这么说就理所当然地照做了,可苏宓一向是个勤快、不愿麻烦他人的人……李胜男盯着手中的这件衬衫,瞳孔微微缩紧。
十分钟后,苏宓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抬眼间看到李胜男正扶着栏杆沉思,他微微笑了笑:“洗干净了吗?”
“干净了,很干净。”李胜男用粉紫色星空指甲撩着发丝,得到苏宓的一句“指甲很好看”后瞬间高兴地笑了,热情地小碎步跑上前,给苏宓展示自己的指甲。
“刚做的,花了几千大洋呢!”李胜男得意洋洋,又用兰花指柔柔地指了下自己的嘴唇,“口红也是新买的,美不美?”
苏宓的笑容真挚,望着李胜男鲜红的嘴唇仔细端详了下,“颜色太红了,看起来有一点凶,但是很有气场。”
李胜男嘿嘿一笑,“还是我们小宓会说话。”他轻轻拍了下苏宓的肩膀,兰花指一捏,轻柔地踮起脚尖附到苏宓的耳边,悄悄说:“你有想知道的随弋的黑历史都可以问我,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咳咳。”几声轻咳从身后传来,李胜男娇躯一颤,回头一看,自家正主就站在后面,目光凶狠地瞪着他。
“这么晚不睡觉会变成丑八怪的,老男人。”随弋开口扎人心,说的话相当不留情面!
这太过分了!李胜男气得叉腰,娇声吼:“你马上就29了,你以为你还是年轻的小伙子啊!”
苏宓抬眼看向随弋,马上就29了?随弋要过生日了?他回想了一下:随弋的生日是8月20号,而今天是……他一怔,今天是19号。
“你工资不想要了?”随弋威胁他。
“我管你~反正现在是我们小宓给我发工资~对吧,小宓?”李胜男挑衅地看了眼随弋,气得随弋后牙痒痒。他看向苏宓,正要让苏宓回去睡觉,却见苏宓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他微微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地抓了下头发。
苏宓深深地望了眼随弋,自顾自转身回房间,和上门后,他蹲坐在地上失神。想来想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十二年前青涩的他们早已一去不复还了。
夜还长,苏宓毫无睡意,他气恼地瞪了眼左侧的墙,都怪随弋离他太近,害得他一点都不困。怪过之后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方才过于幼稚,更是气恼,于是他登上了许久没有登过的“萌妹是我”的微博,编辑了一大段明里暗里讽刺随弋的话,却在发送之余犹豫了。
犹豫什么?!苏宓给了自己一巴掌,泄愤一般重重点击了发送。微博发出去还不到两秒,消息提示音便此起彼伏,是群里的声音。
萌家军—阿泽:卧槽卧槽!失踪人口回归!
萌家军—s萌:萌萌回归!s快出来!
苏宓的坏心情被一扫而空,他笑着回复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的萌家军们:好久不见,最近工作比较忙。
萌家军—s萌:萌萌辛苦啦~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也在兢兢业业黑随弋哦~
……这句话没毛病,可是怎么越品越怪?
萌妹是我:他快凉了。
萌家军—s:怎么说?
s一出现,顿时炸锅!好多还在窥屏的人纷纷冒粉红泡泡,甚至有人还截屏下了苏宓和s的同框,打算未来做一个相册留作纪念。
萌家军—杯盏:s萌大法好!
萌家军:小风扇:呜呜呜呜我死了!s萌一同框我就感觉我恋爱了~
……如此发言还有几百条,刷屏的速度快到苏宓完全看不清s到底说了什么。他索性从群里找到了s的微博给他发私信,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小窗找s。
萌妹是我:还有没爆出来的情人,我估计他们在蓄大招。
s: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萌妹是我:直觉,我不相信随弋只有这么几个情人。他大概率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些人正在搞他,同时也在利用我们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s:你说我们被那个人利用了?
苏宓的眸光闪烁了下,回复道:对。自从我用这个号放随弋的黑料的时候,随弋以及他的团队虽然找过我,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查到我是谁。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他们想查,一查就能查到,可为什么没有查呢?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查不到。我的账号被人秘密保护着,我一直以来都被他们利用了。
s:你早就知道了?
并非,他只是一直没有往这方面联想。互换身体后才开始往这方面设想,慢慢地便肯定了这个想法。
苏宓敲下几个字:总之接下来小心为上,虽然我们都抱着相似的目的,但他们的目的显然更不纯。
“小宓?”李胜男不知为何忽然唤他,他一时忘了点发送,应了声走了出去。
隔壁房间的随弋看了萌妹是我的分析越想越害怕,他似乎养成了习惯,一有点什么事就要去找苏宓,这次也不例外。随弋斟酌着语言,走进了苏宓的房间。
“怎么了?”他倚在门框上,看着房间里的李胜男忙前忙后,一会从衣柜伸出小心翼翼地拿出袖口,一会看着衣柜里崭新的几套西装发愁。
“明天随弋生日,你得代替他回去庆生,不过要穿哪件呢?”李胜男发愁着,“你帮我想想主意,随弋之前的衣服都不符合你的气质。”
随弋的气质是万里挑一,不,亿里挑一。几乎没有人像他一样如此矛盾:脾气暴躁又自恋傲娇,豪门之子却并不高高在上,潇洒狂妄又心底柔软。
所以基于这种气质,李胜男每次给随弋准备的衣服都是奢华中带着朴素,朴素中暗藏奢华,比如随弋的一个小巧的却高达几十万的小袖扣。
可苏宓不一样,苏宓自带贵气,长相又是世间罕见的绝美,似妖非妖,似仙胜仙。他的长相太过出尘不染,若是太过朴素就会拉低他的光芒;若是太过奢华就会使他显得俗套。
他就适合一身由世间万物之精华打造而成的红衣,艳而不俗,美而不妖。
“我看一下那个胸针。”他指的是李胜男手边的一个孔雀蓝的泪滴型胸针,孔雀蓝十分纯粹,微微呈现渐变色,底部泛绿。
李胜男递给他,只见他从容地戴在了自己的左胸前,又从首饰柜里找到一对孔雀蓝的耳钉,只取一只戴在了右耳上。
“非常棒!不过会不会显得有些轻浮?”李胜男被他惊艳到,瞬间觉得自己不值钱的耳钉变成了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