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打开灯,苏宓顺手抄了个美工刀,抱起箱子颠了下,“嘶啦”一声,划开了胶带。
“随弋跟你联系过吗?”随弋匆忙停了车,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往别墅前跑。
“刚联系过,他的语气不太对劲。”李胜男焦急地单手开车,一只手还在给苏宓打电话,然而电话一直提示无人接通。
“我到了。”说罢,随弋挂断电话,掏出钥匙正欲开门,里面忽然传来几声“哐啷”响动,继而归于死寂。
“苏宓!”他猛地一惊,推门而入,却见客厅中空无一人,唯有茶几旁散落着许多黑色不明物体,离近了一看,这些竟是被压扁了的死老鼠!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三十只!
人在哪?“苏宓?”随弋大步寻找,眉头紧紧蹙成一团。他找遍了所有房间,却是找不到苏宓在哪里!
等等……随弋停住脚步,视线移到了卧室里紧紧关闭的衣柜上。衣柜里隐隐约约传来低低的急促的呼吸声,他冲过去,却不敢冒然打开衣柜。
“苏宓?你在里面吗?”无人应答,唯有呼吸声告诉他里面有人。
“别害怕,不过是一些死老鼠。”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苏宓似乎更加抗拒恐慌,喘息声更加急促。
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苏宓似乎格外害怕狗和老鼠这两种动物,尤其是老鼠,每次见到老鼠都会躲起来一言不发。当初他冒然打开门,嘲笑苏宓胆子小,结果被冷战了整整一个星期。后来他长了心眼,化身捉鼠高手,比猫还要敬业,杜绝一切老鼠进入苏宓的视线里。即使有老鼠逃窜过来,他也不再冒然打扰苏宓,而是守在外面跟他说话。
这个时候的苏宓总是听不进去他说的话,隔天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才会敞开心扉说一些话。
“以后早上记得吃饭啊,你的小身体不好就是不吃早饭搞坏的。”
“还有下个月的会议,你别担心,我去参加。”
“你跟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你什么时候能听听我的话呢?”
“算了,是我错在先,你这辈子可别再眼瞎一次看上我了。”
低低的说话声渐渐消失,衣柜里的呼吸声平缓了下来,随弋打开衣柜,里面的苏宓蜷成一团,正沉沉睡着。他将苏宓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上,合上被子后轻手轻脚地去收拾客厅里的死老鼠。
别墅门被李胜男打开,喊叫还没出来,就被随弋捂住了嘴。“闭嘴,他睡了!”
李胜男唔唔地点头,喘了口大气,却是猛然看到了随弋手上的白手套以及地上的死老鼠……“你竟然用这只手摸我的嘴!呕——”
随弋急忙一躲,这才躲开了李胜男呕吐的寂寞,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扔给他一双新手套:“收拾吧。”
“什么时候的快递?”
“不知道,我刚想提醒他就被挂断了电话。”
“他语气很不对,让我给你多雇几个保镖。”
……
卧室内,苏宓缓缓睁开了眼睛,安静的夜里,谈话声格外清晰。
次日进组,组里的工作人员热情依旧,只不过在看不到苏宓的地方,所有人皆在低声议论,提到他便是一脸的鄙夷。就连张导看向苏宓的目光也增添了几分狐疑,几乎每个当初站队的人都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了。
唯有葛云飞,“录音是假的吧。”
“嗯,你怎么知道?”苏宓微微惊讶,即使是随弋在听到录音的一刹那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声音和语气很像,但是尾音能听出些许差别。”葛云飞说话毫不客气,直来直去:“恕我直言,您之前说话很狂傲自大,中气足,尾音实,仔细听的话尾音微微上扬。而录音中的那个人,伪音功力很强,但是中气不足,尾音有几分虚,听起来很刻意。”
“不过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来证明,你们不妨从这里入手,做出专业的证明来澄清。”葛云飞耸了下肩,“就事论事,你的其他行为我很不认同。”
“我也不认同。”苏宓微微笑着。
葛云飞的眼里流露出几分笑意,“你很奇怪,几年前见过你一次,你和传闻中的一样脾气暴躁。不过现在的你似乎跟以前并不一样。”
“实不相瞒,不久前我失忆了。”苏宓打心底里认为失忆是个绝佳的借口。
“酷。”苏宓有些意外,他没料到葛云飞会是这种反应,愣怔一秒,笑颜绽放:“确实很酷,我活了两次。”
在别人看来,他虽然是同一个人,却前后有着不同的思想,这是活了两次;从自己看来,他与随弋互换身体,过着全新的生活,这依旧是活了两次。
两人有说有笑,不少工作人员侧目看过来,眼神怀疑地在他们身上来回审视。不远处的绿布边,随弋站在昏暗处紧紧地盯着两个人,一种名为酸涩的东西缓缓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还是不会太长哦,五六十章的样子~
☆、惊天秘闻
—随弋发澄清啦!
随弋超话以及黑粉群体们讨论纷纷,薏米们全副武装,转赞评、洗广场、铺广场,升热搜,降黑热搜,整体行动速度有了质的飞跃!
不过路人们就好奇了,纷纷问:“发的是哪条澄清啊?”对啊,是家暴、抽烟酗酒、耍大牌的还是阳.痿的?
—耍大牌!热搜第四,快去看!
这一点进去,热搜蹭蹭蹭往上涨,不到一个小时就升到了热搜首位!
随弋工作室v:清者自清:【视频】
视频内容是专业的电脑软件进行分析薛景臣所发的录音里的声音以及随弋平时说话的声音对比,结果显示两人声音匹配度虽在及格线之上,但却是不同的两个人。
随后工作室发了一条律师函,隔空喊话薛景臣:法庭上见。
薏米们可是开心了,疯狂夸赞工作室,有一部分不理智的粉丝以及某些披皮黑跑到了薛景臣微博下面落井下石,嘲笑着薛景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些评论全部被黑子偷偷截了图保存证据,整理完后又放在了微博上嘲讽薏米们。
粉丝们之间的战争无声打响,这一切,明星本人毫不知情。
澄清发出来了,底下的评论却不那么和谐:“其他的呢?所以间接承认家暴、抽烟酗酒、脾气暴躁等等都是真的?”
—难道阳.痿也是……?
“靠,这群人神经病吧!”随弋气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拍戏劳累了一天的酸痛肩颈都被他忽略掉。“什么时候间接承认了?等老子找到证据狠狠打他们脸!”
“哎你干嘛呢?”来回踱步几圈,抬头便见苏宓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表情平淡。
“你认为他们会看澄清?”苏宓头也不抬地反问他。
随弋理所当然:“为什么不去看?换做是我一直黑的人发了澄清我就去看。”
“如果他是对的呢?”苏宓问。
“那我就不黑他了。”要随弋道歉,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苏宓向后一仰,抬头看了眼随弋,眸中染上了几分笑意,似是嘲讽也似是无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现在的他们讨厌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做的某些事。”
或许刚开始是因为讨厌随弋做出的那些令人惊愕且愤怒的事,但黑着黑着,性质无形之中变化,他们开始讨厌随弋这个人,无论随弋做什么,他们都认为随弋是个天打雷劈的渣男。
“可很多事都是假的。”随弋上前一步,眉头紧蹙。
“他们不会去了解事情的真相,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无论你是对是错,他们唯一要做的是搞垮你。”苏宓说。
一时无言。
“不,会有人保持理智。”随弋的双眸闪烁一瞬,问道:“你知道萌家军吗?”
苏宓面不改色:“不知道。”
“他们是由我最大的黑粉发起组成的小团伙,那个人叫萌妹是我,不久前还很活跃地在微博上放我的黑料,最近却忽然销声匿迹了。”随弋直视着苏宓。
神他.妈小团伙,不会用词别用!苏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情平淡:“可能你黑料太多,他还在整理。”
对也不对,最近他确实没怎么登录过萌妹是我的微博,一方面是因为随弋的黑料太多,没必要去凑个热闹,萌家军就能整理发出来了;一方面是因为进组后时间不充裕,除了拍戏,更多的精力是在如何将身体换回来以及如何躲避那个人。
突然,苏宓刷着屏幕的手指顿了下,轻轻点了下,而后缓缓向下滑。“怎么了?”
“徐林汉和星光签约了。”
“星光是个什么玩意儿?”随弋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缓慢转了几下,眼神忽然一变,“操,这他.妈刺激了。”
星光娱乐,与随弋的签约公司明豪影视传媒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星光历史久远,娱乐圈大半的九十年代老艺人都出自星光,因此堪称是业界的顶梁柱。
著名影后、随弋事件的女主人公梁则影便是星光下的艺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如梁则影的性格,或许会主动和徐林汉勾结起来。
饶是随弋,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换做以前,他怎会把小小星光放在眼里,只要跟星光上层打声招呼,梁则影和徐林汉绝对耍不出什么幺蛾子。然而现在他不在自己的身体上,苏宓巴不得他不好,更不可能出面借着随民国的身份给星光施压。
因此互换身体迫在眉睫。“你想到好主意了吗?我们尽快把身体换回来。”
“废话,能想到还会坐在这跟你浪费时间?”苏宓的嘴,尖酸刻薄又扎人心。
毫不夸张,随弋的火蹭蹭蹭就冒到了头顶,指着苏宓想吼几嗓子,却不知为什么,声音卡在了喉咙处,怎么也发不出来,他憋了许久,只憋出一句软趴趴的:“你怎么这么毒?”
“你发癫了?”苏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嫌弃,“神经病吧,恶心吧啦。”
随弋:……
—
日子一天天飞速过去,在剧组已经待了小半个月了。太阳越来越毒辣,高高的挂在空中。古装厚重繁琐,每每拍完一场,全身上下必定大汗淋漓。于是聪明的前辈们在贴身处贴满了冰凉贴,后辈们争相模仿,闲暇时刻围聚在一起,喉咙处发出一声声舒服的呻.吟声。
“借我风油精用用。”随弋一把夺过苏宓手中的风油精,往太阳穴上抹。“嘶……爽!”
八卦的工作人员和群演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看这边,只能偷摸往这瞧,看到随弋和苏宓亲近时,不少女性慌了。
她们低声议论:“我靠!宓哥你离渣男远一点,不要用渣男的东西啊!”
“之前不是爆出苏宓和随弋谈过?”
“假的假的,肯定是假的,我宓哥绝美,不可能眼瞎看上渣男。”苏宓的铁杆粉信誓旦旦。
“可是……单看脸的话,随弋并不比宓哥丑啊,俩人还挺般配的。”有人小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结果被众人围殴。
另一边,苏宓摘下蓝色的美瞳,往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问胖仙童:“我眼睛红了吗?”
胖仙童打眼一看,顿时害怕:“好红啊!随哥咱们一会去医院看看眼睛吧,一直带美瞳肯定受不了。”
“怪不得有点疼。”苏宓揉了下疲惫酸痛的眼睛,眼眶红肿又湿润,恰好张导过来跟苏宓讨论剧情,一看眼睛瞬间就担忧了起来。“怎么这么红?正好下午的戏不多,你去医院看一下。”
“我带您去。”胖仙童担忧地看着苏宓的眼睛。
“我也去。”
谁?谁要去?众人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看向声音来源处,顿时又怀疑眼睛出了问题。不是,随弋你在那自荐什么呢?你俩不和还记得吗?
他们又看向苏宓,却见苏宓竟然没有反对,淡淡地看了随弋一眼又侧过了头,代表他默认了。
于是戏拍完,胖仙童紧张地在前面开车,时不时看几眼后视镜,后面二位安安静静,好像并没有要作妖的意思。
“跟过来干什么?”苏宓整了整衣袖,袖扣上有颗黑色的水晶作为点缀,虽小却贵,价值高达十万,而这却是随弋日常用来点缀衣物的。
烧包。
“明知故问。”随弋白了他一眼,见苏宓迟迟不说话,没忍住又说:“你不会真不知道吧?我不去你还能睁得开眼?”
胖仙童倏地睁大了眼睛,眼神惊愕,下意识看了眼二人,耳朵高高支棱起来。
“你傻吧。”随弋连声啧啧。
惊了,万年倒数第一竟说万年第一傻,这究竟是嘴巴出了轨还是脑子出了家?
“叮铃铃——”电话铃声忽然响起,随弋看了过去,“谁啊?”
胖仙童又看了他们一眼,心想:随哥的手机响了,宓哥那么关心做什么……?
苏宓没理他,接通:“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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