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梦确实不懂,但她知道何明达明显在敷衍自己,只是何明达说的很是诚恳,也容不得她怀疑,只好佯装信了,但还是哭闹着坚持要何明达去警告何星阳,让他嘴巴放干净点。
网络时代,但凡何星阳捅出点什么事端,对他的名誉和公司的股票都没有好处,何明达现在完全不想招惹何星阳。
可他又不想在赵听梦面前认怂,只能面色为难地委婉推拒:听梦,还是算了吧,他还是个孩子,你们之前那样对他,他心里有怨气在所难免,忍一时风平浪静,再说我看他平时也不出屋子,你跟以凝避开他也很容易。
可是,爸,他今天在学校,我以往只要自己哭诉,爸爸即便不亲自出手,但也一定会支持自己好好教训一顿何星阳的,现在却叫她忍下来。
明明是何星阳先挑衅的,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在让自己忍耐,这口气她要是咽下来,以后何星阳还不得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何以凝刷的站起来,当下就要去找何星阳算账。
爸爸在这里,她不相信何星阳还能当着何明达的面再扇自己一巴掌,正好也让爸爸看看他最近的嚣张气焰。
何明达紧跟着站起来,厉声呵斥道:你给我站住,你想做什么?
我何以凝被吓到,瞬间怔在原地,害怕地看向妈妈。
赵听梦也是一个激灵,上前将孩子搂在怀里,拖着哭腔顺着还在瑟瑟发抖地何以凝的脊背,委屈:你凶什么凶啊,吓到孩子了。
有人撑腰,何以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脑袋扎在赵听梦的怀里大声说道:妈,爸他骂我,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不骂我的,他竟然为了那个狗杂种骂我!
一大一小,何明达更烦躁了,双手搓了搓脸径直上了楼:以后少叫他狗杂种,要是被旁人听见了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何以凝愣了一下,诧异于她爸竟然为何星阳说话,面色瞬间就变了,眼泪哗哗哗地留下来,边哭边问:妈,爸爸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他为什么护着那个狗杂种都不愿意为我出气了,明明是那个狗杂种先说我是私生女的,爸爸要是不澄清,那我不是真成了同学们眼中的私生女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去学校呀,明天他们肯定都会议论我妈妈是小三的,我不要去学校了,我再也不要去学校了。
不哭不哭。赵听梦心下冰冰凉,眼眸暗沉,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
何明达现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选择了何星阳。
也是,他们毕竟是亲父子。
这样做,不仅何星阳会答应签字,何明达也会有继承人,果真是一箭双雕。
只是,自己和女儿就变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这样的猜想让赵听梦拍在何以凝脊背上的手指都在逐渐僵硬。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她们母女俩又该何去何从?
何以凝没有夸张,那天过后,她在学校的日子确实并不轻松,或者说尤其艰难。
第二天一大早,校门口刚下车她就能感受到背后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起初她还会专门停下来扭头过去就是一个恶狠狠的怒目而视,可那些陌生的熟悉的脸似乎根本毫不在意,更有甚者笑的更大声了,嘻嘻哈哈地讨论着。
呦,私生女脾气还这么大的,我要是她,早就缩着脑袋做人咯。
诶诶诶,我昨天还专门问过我爸妈了,听说呀,何以凝的爸本来就是靠着人家原配夫人家的钱一步一步起来的,结果后来可能是自尊心忽然回来了,觉得自己吃软饭的形象太过难看,再加上翅膀硬了,就开始冷落人家了,那个原配好像就是因为受刺激了导致精神失常才会自杀的。
天哪,说是自杀,我看根本就是谋杀吧。
啧啧啧,竟然跟杀人犯的女儿在一起上学,好恐怖,哈哈哈哈,够刺激的,她妈那么狠,肯定遗传给她了,你这样光明正大说她,都不怕被报复吗?
新加入的声音更加冷淡高傲,冷哼一声嗤笑道:怕她?就他们何家?也就是小虾米巴结巴结而已,你看看真正有几个人愿意跟她一起玩的不就知道了,还整天弄的自己跟个公主似的众星捧月,其实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也是哈,也就是他们家没教养,毕竟靠着不光明手段上位的没文化能理解,看人家校花,还有跟她一个班的姜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才叫真正的大家小姐,啧啧啧,要说何以凝是私生女,我还真一点都不怀疑,意料之内。
你见过何以凝的那个哥哥没?
没留意。
我一个表姐和他一个班的,长的文文气气,清清秀秀的那种吧,听说有点孤僻内向,以前总是坐在角落里,长刘海挡住脸,都没人知道那还有个人。
生在那样的家庭,也是够可怜的。
不过我姐说他画画确实厉害,人家妈以前好像就是画画的,拿过什么什么奖,她说了我都忘了,说这两人是兄妹,我都不敢相信。
哈哈哈,一个遗传了她爸她妈所有的缺点,一个继承了他妈妈的优点,是这样吧。
何以凝听得头皮发麻,转身破口就想大骂,可想起来昨晚不光是她爸,就连她妈都说暂时不要惹是生非。
回头看到的又是平日里几个本来就跟她不对盘的人,咬了咬下嘴唇,把气全部咽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何以凝还有吃瘪的时候呢,我看她明明是想骂人的。
她敢,最近何氏在招标,那个项目就是我爸负责的,哼。
何以凝虽说平日里不关心她爸工作上的事,但听到这里也知道这人不能随便得罪,更生气了,只能比之前还要昂头挺胸就佯装完全没有听见似的进了教学楼。
可万万没想到,在她脚尖跨进教室的那一瞬,她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51章私生女要上天
以往何以凝上课永远是看心情,因为何明达的缘故,所有的老师对她这一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极尽谄媚讨好之势,但今天
很明显,在她进教室的刹那,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
预备铃早就已经响过了,所有人都安静坐在座位上做上课前的准备,她一进来就收到了大家的注目礼。
差不多跟平常一样,何以凝甚至傲慢地无视了讲台上的老师,直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何以凝。老师今天却是破天荒地叫住了她。
她心情本来就不好,不耐烦转过身翻了个白眼:怎么了?
正好是班主任的课。
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身形瘦削,下巴尖尖,头发在后脑勺挽了个发髻,穿着包臀裙的典型中年女人,以前就对何以凝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但碍于她的父亲的面子只能强行忍下来。
可今校董孩子在学校为非作歹的事迹被当做典型,在今早例会上被教导主任单独拉出来好一通说教,甚至专门强调了以后要坚决杜绝这种行为,尤其是何以凝的班主任一定要配合做好关于该学生的教育工作,从典型入手。
长时间以来的不满终于可以宣泄,那还忍什么?
班主任皱眉,一甩手上的板擦,扬起一阵粉笔末,呛得前排同学咳咳两声。
若是平常,同学们早就抱怨开了,可现在他们却捂着嘴,全然不在意这些小事,眼里满是看好戏的戏谑。
你对老师就是这态度?班主任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话。
何以凝揪了揪书包带:我什么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