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在谢瑜快要到家的时候,猫崽子才完成了输液,被裹在干净的尿垫里递给陶想。
明后天再来输液两次。拿了一条绳子把尿垫栓好,免得小猫溜出来的眼镜兽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提醒陶想道:不要让它咬手臂上的预留针头。
好的。陶想认真地听着,抱着猫崽子应了下来。
他还买了一些猫砂和幼猫粮,记下了兽医说的一些注意事项。
陶想?收银的小姐姐握着陶想的银行卡,确认了一遍名字。
嗯。陶想点了点头,在消费单据上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很快就抱着猫,提着一大袋东西走了。
痞气的兽医打开了宠物医院的门,转头刚走到角落里,就看见同样叼着烟,不知道已经在那儿站了多久的谢瑜。
他叫陶想,对吗?
谢瑜低着头,茶褐色的双眼放空,无目的性地重复着开关打火机。
啥?痞气的兽医压根没弄懂他想要说什么,挠了挠头,抬手搭在他的肩上,你怎么不进去?
我看见了。谢瑜说。
幽蓝色的火苗在渐浓的暮色中明明灭灭,为他昳丽动人的脸庞覆上一层时有时无的冷光。
他看见了。
来接小轩回家的谢瑜刚一打开宠物医院的门,就认出了陶想,听见了他和收银妹子那一段极为简短,却足以将一切都串联起来的对话。
原来那个送自己去医院的人就是陶想。
那个在串吧被自己浇了一身啤酒的人也是陶想。
甚至在更早的时候,这个与过去差距极大的陶想,还曾经常出现在自己身旁,在每个赶去打卡的工作日早上。
第一次遇见陶想的时候他多大呢?
谢瑜忍不住想。
那时候的他好像才十七岁,还未拔节的个子并不高,眉眼之间还有着少年人的圆润和稚气。
现在
谢瑜歪着头,思量了片刻。
现在的陶想已经拔了节,如果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话,恐怕只会矮上那么短短几厘米。
他长大了。
身量变得高挑颀长,五官也多了几分棱角分明的帅气。
陶想抱着小猫离开的时候,屋外的冷风依旧咆哮得猛烈,粗鲁地掀起了他额前的刘海,露出了眉骨上狰狞的疤痕。
你还是好臭啊,小东西。抱着小猫的陶想弯着眼睛微笑,眼中只有刚输完液的猫崽子。
他低下头,拉开了自己的外套,将小猫藏于其中,就此与猛烈的寒风分隔开去。
风很大,逆着风向前行的陶想走的很慢。
背对着谢瑜的陶想就像是慢镜头里的人物,将自己刻意隐瞒的一切,都无声地透露给了谢瑜。
小你几届的体育特招生,田径很牛逼。一个月前帮谢瑜打听陶想的朋友最近才给了回信,说过的话不断浮现在谢瑜耳畔。
也不知道怎么就退学了,跑得过非洲兄弟,差点就能进国家队的人才,我们学校竟然没保住。
谢瑜没能亲眼看到陶想驰骋在田径场上的风采。
他只能看见朋友口中那个很年轻,也很厉害,差点就能上奥运会的陶想
如今行走在飘着小雪的大风天里,缓慢地留下一深一浅的足迹。
他什么也没有和我说。
谢瑜垂眸,心里止不住的想。
明明这么喜欢我的陶想。
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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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他能撞破我的心墙。
偶尔,我也会在不得不坚强的时刻,渴望一个能拯救我的力量。
肥章!
我不是鸽子了!
我不能拿来炖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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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见面
居住环境逼仄的陶想其实并不具备养猫的条件。
在治好了猫崽子的病后,他听从谢瑜的建议,将猫崽子托付给了宠物医院的人,拜托他们给猫崽子找一个新家。
这是它的东西都一并送了。陶想移交猫崽子的时候其实很舍不得。
他把这些时日给猫崽子买的东西都堆在了宠物医院的桌子上,种类繁多的让痞气兽医咋舌。
买了这么多东西?他看了一眼陶想,面露疑惑,怎么就不想养了?
陶想没说话,将卧在自己脚边的猫崽子提起来,抿着唇看了一眼。
一只瘦巴巴,毛发被剃得惨不忍睹的小猫。
喵呜。
猫崽子的眼睛是纯净的明蓝色。
在陶想望着它时,小东西调皮地伸出鲜红的舌头,飞快舔舐了一下自己的粉鼻子,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我现在养不了。
他放下猫崽子,语气有些苦涩:我自己都养不好。
猫崽子很快就被人带走了。
陶想后面去问了一次,那痞气兽医告诉陶想,是被萨摩耶小轩的主人接走了。
这样啊陶想垂眸道了声谢,心里明白能养出小轩这种大可爱的人肯定会是个好主人。
他觉得这个结果是好的。
你要是想它了,去问一下兽医那个收养人的住址就行。YY频道里的谢瑜安慰陶想,反正你们住的近,看看猫而已,说清楚的话应该没问题。
陶想却对他的话不敢苟同。
现在这么乱,大家的疑心都很重,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上门太不礼貌了。陶想说,而且我不想给小轩的主人添麻烦。
谢瑜唇角微动,眼睛盯着陶想游戏里的角色看了许久,到底还是没吱声。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有些东西再不想面对,也迟早会被搬到明面上来。
谢瑜在一个周三的晚上和陶想提出了见面的请求。
网线另一端的陶想上一秒还在同谢瑜说笑,下一秒便噤了声,只留下一片难熬的沉默。
好。陶想最终同意了谢瑜的请求,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他们约定在这周六的下午,地点定在离金台区有近两个小时车程的立安区,一家人流量极广的大型商城门前。
我会18点到,穿一件银灰色的长羽绒服,站在正门的汉白玉雕像下等你。
陶想哑着嗓子,声音晦涩地说道,我等你半个小时,你可以不出现,用这段时间观察我。
我只会等你半个小时。在谢瑜的沉默里,他如此强调。
好。
谢瑜最终给了这样一个极为简洁的答复。
约定好的那天下着大雪。
呼啸肆虐的狂风锤打着陶想略有些单薄的身躯,纸片似的雪花刮过他的脸颊,落在他的肩上发间,只一会儿就为其覆上了一层纯白。
这不是一个好天气,也许也不是一个好兆头。
gu903();陶想走在路上,心里止不住的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