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穿书之水美人》TXT全集下载_1(2 / 2)

佘家数代人机关算尽,美人计、偷梁换柱、苦肉计,暗中费尽筹谋,其间两家因为《酒经》甚至惹出人命官司,可几百年时间过去,并没有惊天逆转发生。金家依然富得流油,余家也家财万贯,而佘家则泯然成为底层一员。

时间抚平了恩怨,金家没有赶尽杀绝,佘家依然在龙城繁衍生息,宗族犹在。

佘家的机会最终还是来了,是时代赋予的。运动的风波最先波及的是家大业大的金家,金家老爷子和大儿子坐镇龙城,操持祖业,二儿子和孙辈则走出去,分别在沪、杭站稳脚跟,产业成规模,是大大的资本家,事件一发生,金家人为避祸,纷纷回到祖宅,殊不知是自投罗网。

佘家这时的劳苦出身有了绝佳的优势,龙城最不缺的就是给金家做工的人,佘家很轻易发动了整城人,甚至还包括金家的旁支,带头把金家往死里斗。金家人口不算丰厚,先是大儿子、接着小儿子、四个孙子,两个儿媳,最后是老爷子先后撒手西归,几百年的家财,统统化作灰烬。

当然余家也没逃掉,被贬落到尘埃里,房产家财充公,全家被赶到江对岸的集古村,当社员挣工分,接受劳动改造,有当家的周莲漪费尽心机周旋,全家人齐心协力,万幸活罪遭遍,人没死。

风水轮流转,金家覆灭,余家凋落,大赢家当然是佘家——现在龙城县的县长是佘家的姻亲,最大的国营酒厂的厂长是佘家大儿子佘建国,酒厂的厂房就建在被烧毁的金家祖宅上。

这本书就接着讲述金家与佘家的后人在八十年代风波过后的故事,男主是佘家这一代的孙子佘庆丰,反派是被金家老爷子当年用计秘密送走的唯一后人,金家最小的孙子金镰侃。

金家、佘家的后人都在,余家自然不会缺席,女主就是余绮芳。

书自成一世界的可能性不大,这里作为平行时空的真实世界,作者应是以亲身经历为蓝本写了这本书,他不像是个主角,而是个旁观之人,只知道故事的大概走向,而且还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八卦爱好者,因为填充这本书的是大量的狗血爱情纠葛。

女主余绮芳先是跟佘庆丰在学校上学时互相看对了眼,在佘庆丰离家上大学的时候,金镰侃从外地回来,登上余家的门,以两家当年的婚约为由,求娶余绮芳。

余家人因为当年在金家危难时刻没有帮上忙,对金家多有愧疚,见金镰侃外表、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劝说余绮芳嫁给金镰侃,余绮芳虽然心中不愿,但最终还是被家人说动同意了婚事,但婚后对佘庆丰依然念念不忘。

当佘庆丰找她帮忙时,她不问缘由就答应下来,把金镰侃好不容易找回来视若性命的《酒经》残本偷走,亲自送到佘庆丰手上。

金镰侃新仇加旧恨,恢复家业无望,在一场洪水中,引爆堤坝,整个龙城毁于一旦,所有人同归于尽,就这么地玩完了……

想到结局,绮芳想骂娘,斗了几百年,一场大水竟然全都给冲走了?

原主就是个小型号的祸国妖姬,一人毁了一座城。

说是女主的责任其实也不尽然,三人的纠葛也是三家恩怨的延续,那是挣不开的网,复仇,女人,金钱,最终统统归结到那本最重要的《酒经》上。

说到书中的两大男主角,绮芳哪个都看不上,佘庆丰是个蛇蝎,口蜜腹剑,没有他巧言令色欺骗原主,原主也不会犯下大错;而金镰侃也不逞多让,那就是个蛇精,还鬼畜,自己不想活,其他人也都别活了。

如果她来到这里带着任务,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坚决不做妖姬。

“真不愧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城。”绮芳摸着城墙上的青苔,在心里赞叹。

没想到龙城的城墙、城门竟然都在,不像她曾经拜访过的水乡小镇,被商业化后大部分都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后世很难在国内找到保存这么完整的古城。

视野被粉墙黛瓦所充斥,墙面因为水气而氤氲斑驳,仿佛岁月给龙城涂上了包浆。

玉春江的水流被引到城中,家家有水环绕,水上有石桥,人走在城中,好像游在画里,是最好的水墨粉彩画。

龙城有两千多户居民,东西宽六里,南北长八里,最主要的水道与最主要的商街状元街并行贯穿全城。

绮芳带着小侄女和两个小侄子一进了状元街,首先看到的不是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而是横跨状元街被奇迹般保留下来的六座石牌坊。

高耸的石牌坊,见证着龙城曾经的荣光,这里曾经理学盛行,“以才入仕”,有着深厚的传统积淀。

如此底蕴深厚的龙城,想到它有一天会被大水吞没。

“真是太可惜了。”绮芳轻声呢喃。

第三章

现在是1981年,个体户在这一年被正式发放营业执照,有了官方意义上的承认许可。有着重商传统的龙城人,已经开始放开手脚做起小生意,状元街上临街的门市全部开门迎客,再也不是县供销社一家独大的局面了。

赶上集日,周边乡镇的大姑娘、小媳妇,成群结队来到县城,把状元街都挤满了,站在卖服装的摊位前,喜气洋洋地比试摊主从沪市新上的夏装。

绮芳边逛边感叹,物价好便宜,食材好新鲜,衣服样式吗……摊位上大都是短袖的确良白衬衫配格子裙,这还是沾了沪市这样大城市的光,款式时髦了些,低头看看自己的碎花布衫,哎,大哥别笑二哥。

“姑姑,吃清明粿。”润生站在冒着热气的清明粿摊位前,脚步挪不动了,潮生和沅沅两个也面带渴望仰头看她,勉强忍住,没有开口讨要,被三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望着,绮芳哪能不投降,立即掏钱买了四个。

包好馅料的清明粿被模子塑成小巧的圆饼,饼面上有富贵吉祥的字样,翠绿的糯米外皮有着艾草的清香,内里是细腻的豆沙馅,现蒸现卖,接过用荷叶包裹的清明粿,姑侄四个动作一致,趁热咬了一口。绵软润口,甜而不腻,好吃。

余家人在龙城是名人,卖清明粿的袁奶奶接过绮芳递过来的毛票,关心道:“孩子,头上的伤好了没?没好可别出来吹风,小心将来头疼。”

绮芳不便多说,亮起招牌笑容,谢过老人家的关心,边吃边慢慢往前逛,听到袁奶奶跟隔壁摊位卖青梅子的阿婆在身后说开了。

“多好的孩子哦,被人下黑手,差点丢了性命,听说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欺负人家小姑娘?”

“出事的地方不是在幽水桥那吗?那地方除非有人图近便过桥回家,平时很少有人走动,当时没抓着人,现在再想找,难喽。”

“幸亏那砖头拍在后面,这要是正面来那么一下,绮芳这花一样的小脸就要破相了。”

“是啊,都说咱这水土养人,我活这么一大把年纪,姑娘见了一茬又一茬,真没见过有比余家孙女长得还好看的,啧啧,谁要娶回家,做梦都要笑醒。”

“姑姑好看,沅沅也好看。”四岁大的小人能听懂夸人的话,对姑姑和自己的美貌都超级自信。

摸摸小侄女头上的小揪揪,绮芳笑着附和,“我们沅沅最好看。”

不出来不知道,龙城太封闭,自己遇害的事情作为城里的大事,已经传遍了。绮芳眉头微皱,这件事直接造成她的到来,而原书并不存在这个情节,是有别的突发原因,她才有此遭遇吗?从那人下手的狠厉程度看,是打着要置她于死地的目的。原主就是一单纯的小姑娘,哪里会得罪什么人呢?这件事太奇怪了。

可惜当天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有人在背后对你虎视眈眈,终归是个隐患,绮芳提醒自己这件事必须时时放在心上,以后走夜路一定要小心警惕。

忽然听到有个尖利的嗓音加入了袁奶奶她们的议论,“正经人家的姑娘谁钻那么偏的巷子,要我说啊,这是小狐狸精勾引男人被发现,怕被游街自己导的一出苦情戏,要不那人怎么到现在都没被抓到?你们可别被骗了。”

这么说太过分了,今天是集日,街上这么多人,这女的目的明显,就想当众败坏自己的名声。

龙城人传统守旧,有些人家现在儿女婚嫁还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规矩。保不准有人信以为真,她可不想过那种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的生活。

谁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

绮芳回过身,看到一高高壮壮的中年妇女,肉脸上快要被挤没了的小眼睛正对自己闪着凶光。以前的记忆时断时续,她还真不认识这女的。

潮生虽然没听懂这女的说什么,但小家伙认识她,大声提醒绮芳,“姑姑,她是大坏蛋,住我们家的房子,揍她!”这个女的就住在他家后面,每次碰见都骂他们。小家伙最近没少听绮芳讲西游故事,崇拜孙悟空,小暴脾气被点着,想把这胖子当黑山怪除掉。

果然不是好鸟,原来是鸠占鹊巢住余家房子不走的厚脸皮,谁给她的胆子,住余家的房,骂余家的人。绮芳拍拍快气成小河豚的潮生的圆脑袋,“去给姑姑捡块石头。”

小潮生特别卖力,直接把人家卖种子压摊位布角的半块砖头吭哧吭哧搬了回来,“姑姑,给。”

卖种子的大爷促狭,不但不阻止,还冲绮芳挥拳,给她鼓劲。

“姑姑,加油,揍她!”沅沅和润生也挥起肉拳头给姑姑加油。

胖女人也就是刘满娣见余家的小丫头手里颠了块砖头朝自己走过来,胸脯抬了抬,威胁道:“说话又不犯法,你要敢打我,我就让人把你抓起来。”

你想多了,法律人人生准则之一——能动嘴绝不动手。

绮芳在刘满娣面前站定,“你既然说到犯法,那我就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犯法,知道什么叫诽谤吗?”

“诽谤?”刘满娣机械地重复,被从没听说的新词搞得反应慢了半拍。

“不知道?看你信口开河就知道你是个不懂法的,来跟着我背,‘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就是诽谤。’”绮芳向刘满娣眨眨眼,接着说:“情节严重可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论战一大技巧,先扔个炸.弹,把你炸晕才好接着说(忽)理(悠)。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也跟着发懵,“诽谤?”

还真有人想起来了,“我们村口的大喇叭去年宣传了一个月刑法,好像那里面说过这个词。咱就听个热闹,余家姑娘有心,都记住了。”

刘满娣张着嘴忘了反应,没注意,右手被塞了一块大砖头,就听余家牙尖嘴利的小贱人笑眯眯开口:“来,拿着这块砖头往你左耳朵后面软骨这个位置砸,伤口要呈凹陷性骨折,要流足四百毫升血,别砸太重,小心脑浆跟着一起迸出来。按着我说的这个标准砸,你手上要是可以一点血不溅,你的诬陷我也认了,否则……”

“我好好的往自己脑袋上拍砖,我是傻子吗?”

“那我是傻子吗?”绮芳收起笑容。

刘满娣被怼得无话可说。吵架不就是使劲往对方身上泼脏水,使劲骂娘吗?她突然发现她不会吵架了。

“哼,你要是敢拍我还敬你够胆量,今天就算你翻着花样往脑袋上砸砖也砸不出我说的效果,因为不、可、能、做、到。

大夫说了,耳后这个位置是动脉,砖头砸上去,血直接喷出来,所以我才留了那么多血,我如果真是自己砸的,我掉到河里时间又不长,那么短时间,手上的血不可能全被冲掉,送到医院时,我双手干干净净。我说没说假话,公安局有记录,不信你去查。我如果没说假话,那就是你在捏造事实。”

停顿了一下,绮芳漂亮的眼睛显现出讽刺的光芒,“至于你是不是故意的,还用我接着展开讲吗?所以……你故意捏造事实,贬损我人格,破坏我名誉,”环顾周围满满的一圈人,眼中的讽刺愈发浓厚,“今天集日,这么多人在,造成的结果这么恶劣,你说你哪点不符合诽谤?走吧,去公安局。”

嫌不够,甜美的笑脸扬起,伸出三根白嫩手指,“三年。”

语言打击有时比肉.体的打击狠多了,绮芳所说挑不出毛病,刘满娣还真信了,吓得面无血色。

就说了句不好听的,怎么还犯罪了?怎么就要进公安局了?公安局进了能轻易出来吗,不行,得赶紧跑。

刘满娣回过神,拼命挤开周围的人群,没敢回家,撒腿往城门方向跑,像长了两条飞毛腿的肉弹,一会就跑没影了。

绮芳心里好笑,诽谤哪能那么轻易定罪,真去了局里,顶多批评教育一番。

半真半假吓唬刘满娣一通,还挺有意思的。

总结经验,吵架姿势一定要摆对,要讲事实,讲逻辑,以法服人。

欸?不对,两个世界相差不大,那么现在施行的应该是七九年刑法,诽谤罪已经入刑她记得,但条文跟她背的有出入,虽然可以解释说是记错了,但这第一架吵得有瑕疵……

面色微囧,绮芳赶紧拽着三个挺着小胸脯,一副与有荣焉模样的小家伙们逃离丢脸现场。

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你给我顺顺,怎么说了点闲话,就要进去了?这以后谁还敢磨牙传谣言了?”少了人生一大乐趣,有人表示很不开心。

“你想多了,又不是让你像刘满娣那样,故意在外面羞辱人家小姑娘,要我说,这种人就是得治一治,回头小姑娘要是去报案,我第一个给作证。”

“余家人惹不起啊,人家再怎么落魄,也是曾经的余半城。”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周莲漪可是漕帮周大头唯一的女儿,从小当接班人培养的,有这样的奶奶,孙女自然不会差。”

……

渭水桥桥墩的阴影处停了艘乌篷船,不知道载了什么,船身吃水比较重。

船头站了两个青年人,一身衣着像是来县城卖地里产出的乡下农民,气质却比农民要更精干一些。两人目光望向前方小码头,嘴里议论的对象正是在岸边买猪肉的余家姑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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