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就是要让他们绝望(1 / 2)

嫡女归 两边之和 3429 字 2023-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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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耕田这个杀千刀的,他凭什么休我闺女?老娘找他算账去。”何老娘听完女儿的哭诉,一下子就炸了起来,嚷嚷道:“忘恩负义,一家子白眼狼,你二弟做官他家跟着得了多少好处?若不是有你,他家能过现在的日子?还不知道窝在那个犄角里刨土呢。现在见咱家遭了难,立刻翻脸不认人了,坏了良心的,天打雷劈呦。”何老娘的骂词可顺溜了。

何大妞捂着脸一直哭,“娘,娘,我不要被休,我想金宝,我想大妮二妮,娘,娘,我可怎么办啊?娘你快给我想想法子。”她哭得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心中后悔极了,后悔自己没把三个儿女笼络住,不然那两个老不死的怎么敢休了她?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你平日不是很厉害的吗?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来了?”何老娘看着哭泣不止的闺女心里就来烦,“早就跟你说过了,别成天走西家串东家的,要把你男人笼络住,你偏不听,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还不是都怪二弟!”何大妞还委屈呢,“往常都好好的,耕田啥都听我的,那两个老不死的也不敢惹我,还不是因为二弟进了大牢,耕田嫌弃咱家做事不地道,说我会带坏孩子。娘,都是二弟带累了我,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你,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外人说倒罢了,那可是你亲兄弟,你不心疼他反倒嫌他带累了你,之前你借着他的势得好处咋不说呢?”何老娘气得肝疼,照着闺女背上使劲捶了几下。

何大妞边躲边嘟嚷,“本来就是二弟带累我的,娘,我不管,你得替我想法子,我不能离开赵家,不能离开金宝,我就要我们家耕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耕田多好啊,长相周正,又勤快,又能干,对她还好。她上哪找这么好的男人去?

“你不是嫌弃你老娘兄弟吗?自个想法子去,老娘管不了。”何老娘也气呼呼的,她是真被这个闺女给气着了,她王小翠精明了一辈子,咋就生了个只会窝里横的没用闺女呢?儿女都是债,这哪里儿女,分明是一群讨债鬼。

“娘,您消消气,妹妹正伤心,说话难免不走心,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何家大嫂忙婆婆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给何大妞使了个眼色,“大妞啊,你瞧你把咱娘气得,咱娘可是最疼你的了,还不过来给娘陪个不是?”

何大妞对娘家这个大嫂倒是挺信服,依言走过去扯着她娘的袖子,道:“娘,娘,都是我的错,您别忘心里去啊。”

何老娘把脸一撇,面上虽没啥表情,心里已经软了下来,何大嫂又帮着说了几句好话,何老娘这才露了个笑脸,“行了,既然回来了就先歇着吧,等明天再让你哥嫂陪你回去。”嘴上说着不管,可能不管吗?闺女再不争气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第二日,何老大夫妇陪着何大妞去赵家的小院,去的时候是高兴去的,回来的时候是哭着回来的。何老娘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咋了?赵家不同意?难不成赵家这是要跟咱家结仇不成?”真是给脸不要脸,老娘戳他家锅底去。

“赵家,赵家走了,耕田走了,金宝走了,大妮二妮也走了,他们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何大妞哭得更伤心了,完了,完了,耕田真的不要她了,她成弃妇了。

“走?走哪去了?”何老娘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追问。

何家老大忙解释道:“娘,咱们去的时候赵家那小院都换人了,说是赵耕田昨儿就带着爹娘和孩子回乡了。”

何老娘这下傻眼了,赵家回乡了闺女可咋办?看着哭个不停的闺女和沉默不语的大儿夫妇,何老娘头一回没了主意。

原来赵家早就打定主意要回蜀中,那毕竟是家乡,这云州城虽繁华,但到底是异乡啊!赵家二老都上了年纪,更是盼着能叶落归根。赵耕田是个孝子,以前顾忌了他媳妇娘家,现在休了媳妇,他就准备带着爹娘和孩子回老家去。怕何家知道了再来纠缠,等何大妞一走,他们就立刻带着行李出城而去了。

何天翔坐在县丞家的外书房里心急如焚,有小厮过来换茶,他再一次问,“你家公子到底何时能回来?”他现在哪有心思喝茶?

小厮苦着脸,“何大公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主子的事,小的哪里知道?”添了茶他立刻就退了出来,心道:这位何大公子也是个不识趣的,公子根本就没出府,在院子里好生呆着呢,不过是不想见他罢了。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眼瞅着就要到午时了,自己的好友赵县丞家的大公子赵庆依然不见踪影,小厮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何天翔哪里看不出端倪?这哪里是不在,分明是不想见自己罢了。他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以往二叔未进大牢之时,赵庆对自己这个知县亲侄可热情了,三不五时就邀请自己来家中吃酒作诗,赵县丞夫妇待自己也十分和蔼,贤侄长贤侄短的夸着。现在可好,自己登门求见,帮不帮忙先不说,把自己晾在这外书房,连个面都不给见了。世态炎凉啊!

何天翔沮丧着出了县丞家,他这边一走赵庆就得了消息,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心底也有一两分愧疚,可真不是他不想帮,而是帮不了啊。他爹早就告诫过他了,何知县这事里头水深着呢,不许他再见何家的人,否则就打断他的腿。赵庆最怕他爹了,而且见了面他也帮不上忙,徒增尴尬,还不如避着呢。

何天翔又在外头跑了两天,最后还是许典史家的公子看不下去了跟他说了一句实话,“天翔兄啊,看在咱们以往交情上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你也别怨咱们势利,实在是这事咱们搭不上手,别说咱们,就是我爹他们都不行。我爹跟我提过一句,说你叔叔的案子是知府大人亲自办的,早办成了铁案,而且似乎上头——”他用手朝上头指了指,“你们家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收一收,好生过日子吧。”

何天翔闻言整个人都蒙了,他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许典史家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二叔完了,何家完了!

“走了?”许典史看着走进来的儿子淡淡地问了一句。

许公子点点头,“走了。”脸上满是唏嘘,以往何天翔是多么潇洒恣意的一个人,现在四处求人,整个人都郁气了。

许典史哪会不明白儿子心中的想法,哼了一声道:“脚上的泡都是走出来的,何家的这事还不是他们自个作出来的?你跟何天翔相交这么久,可曾听他提起过何知县夫人?要不是这回出事,咱们哪个知道何知县夫人居然是侯府贵女?见他这般抬举个姨娘,还以为他家正室夫人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婆娘呢。何章铭此人也是个蠢的,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知道利用,只要巴结好了岳家,人家手指头缝里漏点都够他受用的了。换个人还不得把夫人供起来,他家倒好,把人家往死里磋磨,呵呵,真当那些高门大户是吃素的呀!人家动一动小指头他就得家破人亡。”

许典史一脸的不屑,见儿子似有所悟,又道:“妻者,齐也。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心里再不喜欢,对正室也得敬重,宠妾灭妻那是乱家之兆。你也大了,柳家小姐三个月后就要过门,你也给我收收心,身边那几个全都送到庄子上去,切不可让你媳妇吃了心。你若是——你老子我可没何家那么好性!”

许公子顿时心中一凛,“是,儿子明白,儿子多谢父亲教诲。”他虽是家中的嫡长子,但下头还有两个亲弟弟和两个庶弟呢,他爹不缺儿子,他若是犯了错,他爹就能直接把他给放弃了。

何天翔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顶头遇到他娘,何大嫂一惊,“咋了?这是咋了?”

“完了,二叔完了,何家完了,我也完了。”何天翔两眼发直,嘴里嘟囔着。

何大嫂可急了,儿子这是受啥刺激了?魔怔了?还是说小叔子没救了?她当下就扯着儿子进了屋,“什么完了?翔哥儿你慢慢说。”

何天翔这才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把打探到的消息一说,何大嫂整个人也不好了,她还指望小叔子出来跟着继续享福呢,现在小叔子出不来了,家里的铺子和值钱的东西全都没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翔哥儿,你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你祖父祖母去。”何大嫂回过神来立刻吩咐道。何天翔点了点头就朝他祖父祖母的院子去了。

儿子一走,何大嫂就盘算开了,之前是不知道小叔子没救了,所以她家当家的和三个儿子出门求人托关系,出银子出力她都没意见。可现在小叔子出不来了,那就没必要再浪费银子了,他们家剩的银子可不多了,这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不省着点怎么行呢?

不提何老娘得了消息是多么的失望绝望,沈薇这边,二管家和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十分不解,明明这案子能早早判下来,小姐为何偏让等一等?早判了早了事,他们也能早日回京不是?

他们那里知道沈薇心中的想法,她就是要这么冷眼看着何家蹦跶,看着他们从抱着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她要让他们的每一天都活在煎熬和不安里。

看了看手中暗卫传过来的消息,她的嘴角勾了起来,失去了何章铭这个共同利益所在,何家大嫂立时就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何老娘还能领导得动何家吗?既然是从泥地里出来的,那就滚回去呆着吧。

何章铭的案子判下来了,罪名不止渎职这一个,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列了十多个,判了个发配辽东,没有三千里也有两千里多了,不遇大赦此生就别想回来了。

本来案子还关涉何家老大的,毕竟是他谋夺人家的铺子,何章铭倒聪明,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个身上了,何家就两个儿子,不能都陷进去吧?他只希望他大哥看在他主动揽罪的份上能把他的几个儿子拉扯成人。

在狱中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他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冷落正室抬举个下贱的瘦马?他也曾一腔热血想着造福一方,怎么就成了今日的阶下囚?他后悔,后悔极了,做梦都是初见沈氏的情景,那豆蔻少女,婀娜的身段,如画的面容,还有望着他时羞涩多情的眼神。醒来一片冰冷,何章铭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嚎叫。

何家接了消息,除了何老娘老两口,其他人都非常平静,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

何章铭被判了刑,官邸自然不能住了,他们得赶紧找屋子搬出去。下人早就卖光了,连何章铭的三个姨娘都卖了,只留了那个老实的通房丫头。可这一大家子近二十口人也不是个小院子能住得下的。他们手里也就二三百两银子,买完院子就剩下不了多少了,还得留些做生意的本钱。

本来依何老爹的意思是想回蜀中的,用他们手里的银子在乡下修个大宅子,买上一些田地,日子能过得很好。

可何老大和孙子们都不同意,见过了城里的繁华,怎么还会愿意回乡下过苦日子?何老大自诩管过多少年的铺子,有经验有人脉,很快就会东山再起的。何天翔也觉得自己有才学,想留在云州一展抱负。

何老爹拗不过儿孙,只好留在云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