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残志坚的秦将军之前毕竟是纵横沙场的人物,风餐露宿,什么苦没吃过,如今被人当成心肝儿一样疼着宠着,心里头这复杂的滋味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
越溪,我好好吃饭,燕窝就
楚越溪撩起眼皮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语气凉飕飕的:怀章刚刚在马车里跟我说什么来着?我有些记不清了,你再说一遍?
秦嶂:
好吧,他知道了,他吃,他吃还不行么!
见某人终于安分下来,楚越溪轻轻地哼了一声,继续给秦嶂揉着胳膊上的伤,秦嶂只闻到了一丝丝药酒的气味不断地从身边传来,一双手在自己手臂上轻轻地按着,没过多久,耳尖就有些泛红了,
可以了。他低声说道,往回缩了缩手。
再这么揉一会儿,他这克制九年的人都要有感觉了,如今两个人形影不离,一旦被楚越溪发现了异样,那也实在尴尬。
这次楚越溪倒也没太为难他,看着胳膊上的淤血确实已经散了不少,于是到一旁擦了擦手,身子一弯就要去抱秦嶂。
秦嶂刚把自己心里头莫名涌出来的那股邪火给压下去,突然就感觉到一片温热的气息靠了过来,心里头又是咯噔一下,暗暗叫苦,一把按住了楚越溪的手。
越溪?秦嶂低声唤了一声,垂着眸子,脸上似乎有些局促。
楚越溪怔了一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刚刚摔了一下,又沾了药酒,我带你去洗洗,咱们两人也相处了这么多时日,你怎么还怕我啊?
秦嶂一听这话更是苦不堪言,怕?他是真怕。
让楚越溪给他沐浴,这不是火上浇油么?可就像楚越溪说的那样,他也不可能一直不洗澡啊。
见他垂着眸子不吭声,楚越溪失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走到外间后解了衣服,秦嶂在这个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不知道何时拳头便已经紧紧地攥了起来。
之前还未觉得什么,如今他喜欢上楚越溪之后,秦嶂只觉得这人每一次的靠近都是对自己心绪的一次莫大考验,他有一种直觉,他马上就要经不住这种考验了。
果不其然,当楚越溪帮他擦洗身子的时候,秦嶂只觉得桶里的水越来越热,心里头的躁动也愈发的按捺不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苦苦煎熬着,脸颊处缓缓地滑落一道水迹,也不知道是留下来的汗还是升腾的水汽。
就当楚越溪帮他擦洗到下面的时候,秦嶂又压住了他的手,喉咙艰难地动了动,声音暗哑。
越溪,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楚越溪怔了一下,不明白洗的好好的这人怎么突然脸上红成这个样子,可秦嶂这次把他的手死死的抓着,根本就不让他继续下去,态度倒是与以往有所不同。
好吧,那剩下的你自己来。
楚越溪拗不过秦嶂,刚要走到一旁擦擦手找个地方坐下来,就看见秦嶂把头又低了低,发丝垂落,挡住他脸上的神色。
你能不能出去一会儿
楚越溪又怔住了,最后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一个人转了出去,反手关了房门,呆呆地看着外面的夜空出神。
等他离开之后,秦嶂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低头朝着下面看了看,有些痛苦地捂了捂脸,一拳头砸在了浴桶上,却收了力道,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完了,真的造反了
随着房间内的水声渐渐消弭,楚越溪听见秦嶂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似乎有些沙哑。
我好了。
楚越溪回过神来,连忙走进屋将人从桶内抱了出来,这才觉察到里面的水都有些凉了,一边慌乱地给秦嶂擦干净身子,一边给他裹上了一条薄毯,生怕他因此着了凉,却没忍心责备他。
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秦嶂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看着他收拾着剩下的东西,突然低声说道:越溪,我不是避讳你,我
楚越溪诧异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就见秦嶂把大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双紧紧阖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温润诱人,顿时捂了捂胸口,心里长叹一声。
诶呦喂,这招人疼的小心肝啊
我知道怀章有自己的苦衷,不需要跟我说这些。
楚越溪走过去,摸了摸秦嶂的头,最终一咬牙,狠心又在他脸上摸了摸,这才满足了几分。
怀章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按你自己的心意来,以后也是,不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跟我解释。
楚越溪笑眯眯地蹲了下来,高度正好与躺着的秦嶂平行,秦嶂怔怔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虽然依然没有神采,却能清晰地看到眼前少年明媚的笑容,心里又暖又软,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就当秦嶂再一次心神震动的时候,突然看见楚越溪窸窸窣窣的站起身来上了床,然后一双手又摸到了自己腿上,他的笑容顷刻间僵硬,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彻底把脸遮住,然后一拳头又悄悄地砸在了床板上。
怎么还要按腿!按按按,这黄鼠狼再按自己就又要起兵了!
刚度过洗澡这一大劫,以后天天还得过按腿这一关!
秦嶂心里颇为没有形象的哀嚎了一声,继续忍受着这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腿上酸麻的刺痛感越来越强,让他在被子下的脸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模样,最终只得咬住了一块被角,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楚越溪见他把自己捂得严实,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只当秦嶂面子薄,也未曾与人这般亲近过才会这个样子,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他按着按着,只觉得自己脸上也有点热热的。
到了晚上熄灯入睡的时候,楚越溪侧着身子躺好,本不想离秦嶂太近让他太难为情,没想到才刚刚躺下,就有一双手臂从后面环了过来,直接将他圈进了怀里。
楚越溪眨了眨眼睛,感觉秦嶂的呼吸就轻轻地落在自己耳畔,那一片的皮肤登时就烧了起来,然后又感觉身后的人凑的极近,在自己脖颈处蹭了蹭。
怀章?
楚越溪缓缓放松了身体,转过身抱住了秦嶂的腰,然后在他后背上拍了拍,目光和软。
睡吧。
秦嶂唔了一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多时便传来了轻轻地呼吸声,楚越溪提起来的心这才悄悄松了下去,只觉得脸上热热的,许久都无法平静下去。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早上,一股热血直冲下面,让他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动用体内不多的力量将那股邪火强行按捺了下去。
许久之后,他抬起头在秦嶂额头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也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当中,宫里来了两趟人送来东西,各种各样的补品毫不吝惜地被送进了秦家的大门。
楚越溪心知这是皇帝的意思,也没有拒绝,照单全收,然后再每天变着法地威逼利诱秦嶂把那些东西全都吃下去。
不过三五天的功夫,秦嶂苍白的脸上就被强行喂得红润起来,再加上每日又吃着燕窝这些温养的东西,不仅身上长了些分量,就连皮肉也越发的白净通透了。
gu903();乍眼一看更像是一个娇贵的世家公子,哪里还有当年战场上的半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