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爷,这是内院的账目,妾身给您送过来了。
宋氏虽然极为不甘,可这事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不得不努力挤出个笑脸将账本递给了楚越溪,朝着他行了一礼。
楚越溪没答话,随意地翻了两页扔给了后面的随从,竟是理都未理宋氏,转身就要回屋,宋氏脸色一僵,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这般冷淡傲慢,脸上不由得多了些委屈。
若是妾身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熙王爷直说就是了,为何竟视妾身为无物?
楚越溪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侧过头看着她。
少爷在这,你冲我行什么礼?一个妾而已,出身下贱也就算了,如此不知尊卑礼仪,本王为何要回应你?
既然你开口了,那就在外面跪一个时辰好好反思哪里错了,若你下次见到少爷依然如此,休怪本王再次整治一下这府中的规矩。
宋氏脸色一白,跌坐在地上,咬着牙慢慢跪好。
如今秦府之中谁一听到规矩这两个字无不心生寒意,楚越溪在大婚后的第一天,就用一条人命告诉他们什么是规矩,这也是杀鸡儆猴,甚至没给秦元化半分颜面。
先不说她此时只是一个妾,就像是秦元化说的那样,即便是正室,楚越溪想要收拾她那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楚越溪漠然地转过头,再懒得搭理他,直接带着秦嶂回了屋,他心里想着若是以后宋氏见到了秦嶂还是这副态度,他倒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跟这女人好好算算账。
今日在外面闹了好久,是不是累了?
楚越溪一转身就态度大变,笑眯眯地摸了摸秦嶂的发顶,探了探他手上的温度,感觉到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嶂睁着眼睛,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楚越溪就已经开始收拾宋氏了。
只不过他也奇怪,宋氏给他下毒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和宋氏以外无人知晓,这楚越溪怎么就知道针对这个女人呢?
越溪,宋氏的儿子如今就在宫中陪读,深受太子喜爱,你又何必惹她记恨?秦嶂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楚越溪让人送来了一盆热水,刚刚接过来,听到这话后目光闪了闪,将热水端了过去,脱了秦嶂的鞋子又把他的裤子往上挽了挽,确认水温不烫之后,这才将他微凉的脚放了进去。
怀章怎么知道他儿子深受太子喜爱?楚越溪似笑非笑地问道。
上辈子他虽然晚了一步,可后面却也查出来不少事情。
据他所知,眼前这位秦将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一开始与废人无异,不过后来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就给治好了,还与三皇子一起策划了谋反,只不过计划在最后走漏了风声,这才落得个尸骨无存。
之前他还不确定这个时候的秦嶂是不是已经开始准备谋反的事情,只不过今日听到这话,心里却多了几分肯定。
看来他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怀章也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并未完全困死在这深宅之中。
秦嶂顿了一下,惊觉自己面对着楚越溪竟然这般毫无防备,言语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于是沉默下来,缓缓地攥紧了手边的床单。
楚越溪见他这副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我刚刚逗你玩呢,看把你吓得,你应该是听下人说的吧?不过我一直都知道怀章不是寻常人物,就算如今不得意,那也都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你还会拿回你曾经的一切。
秦嶂怔怔地看着楚越溪将他的腿沉入热水之中轻轻地擦洗着,抿着唇不说话,虽然他的双腿依然毫无知觉,却感觉一股暖意缓缓地升了起来,没过多久,后背便有些发汗。
我查过了,当初宋氏这女人没少让你吃苦,如今这才是刚刚开始呢,就算她儿子在给太子当伴读又如何?那位子最后可未必就一定落在太子身上。
楚越溪不冷不热地说着大逆之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据他了解,如今的太子和皇上是一个德行,薄情寡恩,反倒是秦嶂上辈子扶植的三皇子,倒还有些做君主的魄力。
秦嶂叹了口气,缓缓地按住了他的手。
越溪,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楚越溪弯了弯眼睛,把他脚上和小腿上的水擦干,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扶着秦嶂躺好。
我这不是跟你闲聊么,自然不会跟外人说这些的。
秦嶂低低地嗯了一声,感觉到楚越溪的气息就笼罩在自己身边,心里头一热,突然一把拽住了他,楚越溪猝不及防,被他拽着没扶稳,直接扑在了秦嶂身上。
怀章?楚越溪声音轻轻的,有些诧异。
楚越溪失笑,知道他这是又想抱抱了,于是扯过了被子盖在了他的腿上,随即一个翻身将秦嶂侧侧地搂住。
就抱一会儿,我还没给你按腿呢。
嗯。
第14章
抱了一会儿之后,楚越溪听到身边的人渐渐地就没了声音,呼吸也平稳起来,他悄悄地抬起头一看,秦嶂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面容安静,手里头还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袖子。
他心里软了软,将秦嶂身上的中衣中裤也解了,这才悄悄地退到下面给秦嶂按着腿。
秦嶂这一晚上只觉得一股热意远远不断地从脚下传来,让寒凉了许久没有知觉的双腿仿佛置于炭火之上烤着,不灼人,却把他逼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而向来难眠的夜晚也不再难捱了,一夜无梦,甚是安稳。
第二日清晨,秦嶂的睫毛颤了颤,随即缓缓地清醒过来,他刚一睡醒便去寻身边的人,却摸了一个空。
他再次睁眼仔细查看之后,发现楚越溪就歪着身子靠着床尾沉睡着,而自己的腿脚则被他用毯子裹住,抱在了怀里。
秦嶂怔住了,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酸涩,此时他无比希望楚越溪对他这样好不是出于报恩,而是真的喜欢自己。
此时楚越溪的年龄也不大,少年人的身量尚未完全张开,既带着男子的柔韧和力量,清秀俊朗的眉眼贵气天成,带着一种异样的诱惑,想让人把他狠狠地压在身下看着他红着眼睛求饶。
秦嶂看着看着就有些失神,不自觉地想摸摸楚越溪的脸,可他的腿还放在楚越溪身上,行动十分不便,没有办法,他只能艰难地将腿移开,撑着身子朝着楚越溪凑了过去。
可他早上刚刚乍一醒来,原本身上力气就不多,折腾了没一会儿手臂就扛不住了,秦嶂眼前一黑暗道不好,手下一个失力,身子就朝着楚越溪栽了过去,就在即将砸到他身上的时候,终于再次撑住了身子。
楚越溪听见了动静,茫然地睁开眼睛,就看见秦嶂撑在他上方,几乎将他圈在了臂弯里,那距离近的只差一丝两个人就亲到了一起,甚至已经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
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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