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gu903();两日之后,熙王大婚,整座宁安城都炸了锅,从天还不亮就开始锣鼓喧天,十里红绸,从熙王府一直铺到了将军府外。

楚越溪本人虽然是嫁过去,却毕竟是个男儿身,一大清早独自赶回了王府,只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骑着白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就这样风风光光地嫁入了秦家。

从都到位,他的脸色都很平静,并没有人们预想的暴怒,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

秦元化神色复杂地站在秦家门外恭候着楚越溪和他带来的那些随从,然后就看见笑了一路的楚越溪港一进门看见自己,脸色就又冷了下来,不仅毫无恭敬,反而还有些冷淡,甚至连行礼都是很敷衍地对付了一下。

对此秦元化心里苦闷,知道楚越溪还在记恨之前的事情,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笑脸相迎。

楚越溪看都不看他,回了秦家立刻就去找秦嶂的身影,然后就看见秦嶂也同样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出来。

经过了他一个月的细心照顾,秦嶂吃得好睡得好,气色比起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虽然坐在轮椅上,却面如冠玉,清俊非常,让往来的宾客不由得都眼睛一亮,也让楚越溪眼中的冷意散去了几分。

他几步走上前,挥手让下人退去,自己亲自推着秦嶂笑着回应着前来恭贺的宾客。

对于这场婚事,虽然每个人心中都想法迥异,却也都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没有一个人敢在今日给自己找不自在,所以即便是面对着两个大男人成婚,人们都还是真诚地祝福着,各个笑容满面。

楚越溪也不管这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每个人都笑着道了谢,而秦嶂坐在那里,似乎一直都有些出神,而手则一直紧紧地抓着楚越溪的手,从未有一刻松开。

见此一幕,明眼人的心里更加透亮了几分,恭贺的话里更多了几分诚意。

熙王和秦将军的大婚果然如同皇帝预料的那样引发了一场震动,无论是朝中的官吏还是都城中的贵族无不过来送上贺礼。

秦元化陪在楚越溪身后,略有尴尬,他刚想抬起手让人把送来的礼物收下,就听见楚越溪的声音传了过来。

魏蒙,你仔细记录好今日宾客的礼单,东西收好后放置主院之中,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些都是别人恭贺本王大婚的诚意,日后本王亲自上门道谢。

楚越溪话音刚落,身后就走出一名精悍的男子,正是他原本王府中的侍卫头领魏蒙。

魏蒙平日里冷沉寡言,话极少,做事稳重老练,如今深得楚越溪器重。

他直接撵走了坐在门口的小厮,亲自坐下来记录礼单,东西则由手下的侍卫们统一搬运到了主院后面,根本就不给秦家的人一点机会碰触。

这下秦元化更加尴尬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而来道贺的宾客眼中则纷纷多了一丝深意,他们顿了一下之后,又笑容满面地与楚越溪行了礼,自顾自地就朝着里面走去,对于秦元化只是微微点头,仿佛比起之前也冷淡了许多。

楚越溪心里冷笑,推着秦嶂就离开了,根本不管一旁神色铁青的秦元化,而秦元化也没脸再继续留在那里,转身踏入了屋内。

到了最后拜堂的时候,按照礼仪,楚越溪本该与秦嶂一起跪下给秦元化磕头,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来了,亲自为他主婚。

如此一来,天威浩荡,帝尊上位,秦元化哪里还敢让楚越溪给自己磕头,只能更加憋闷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和秦嶂草草地给自己弯了弯身子,就当是行礼了。

就当楚越溪扶着秦嶂准备给皇帝跪拜磕头的最后一刻,皇帝心里一软,莫名地对这个胞弟有了一种歉意,突然用只有他们三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熙王,若你真的不愿意,朕还可以给你个机会。

楚越溪怔了一下,而一旁神色始终淡淡的秦嶂则突然收紧了手掌,抓着楚越溪的手更多了几分力道。

秦嶂脸色微白,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在这里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他已经冷了九年的心再次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怨恨。

当初就是这个人夺走了自己的一切,难不成如今又想将楚越溪从他身边夺走么!

也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愤怒和恐惧,楚越溪拍了拍秦嶂的手安抚了他一下,随即与他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一起。

皇兄,你都答应把他给我了,君无戏言,可不能这个时候反悔啊。

楚越溪笑了一下,有些得意地拉着秦嶂的手朝着皇帝晃了晃,黑曜石一样的眼眸灿若星辰,让所有人看见后都不由得晃了一下神。

他们终于感觉到也许传闻不是假的,这个熙王可能真心喜欢秦嶂。

臣弟爱慕秦将军许久,叩谢皇兄成全!

楚越溪拉着秦嶂,朝着皇帝深深一拜,随即喜笑颜开,直接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也许是太高兴了,想着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天天守着这人,楚越溪脑子一抽,抱着秦嶂狠狠地转了一圈,那副得意和显摆的模样让所有人瞠目结舌,惊掉了下巴。

皇帝看着傻笑的楚越溪,嘴角也是一抽,突然感觉自己之前想的那么多,什么熙王是卧薪尝胆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什么熙王如此忍耐必图谋不浅那些想法如今仿佛变成了一个个笑话,让他自己都没法再去细想了。

算了,既然婚事已经成了,那朕就回去了,以后你就要好好照顾秦嶂,打理好将军内室应该做的那些事务,莫要再出现之前的那种事情,以免让人议论秦家的人没有规矩。

皇帝有些头疼地摆了摆手,终于确定熙王这事估计还真是他自己想多了,心里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芥蒂。

既然楚越溪已经不会再对他构成威胁,那无论是从血脉的角度来讲,还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议论,他都必须要给楚越溪撑足了腰,若是让这两人再被人给欺负了,那皇帝也没脸再去面对天下之人了。

他说到最后,深深地看了秦元化一眼,秦元化脸上一白,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他知道这场婚事是皇帝下的旨意,也知道皇帝会偏护楚越溪,可如今他才终于明白了这偏护的意义。

皇帝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负秦嶂和楚越溪两个人,此后秦家的内室也将交给楚越溪掌管,不许任何人干涉。

皇帝虽然对他什么都没说,但是秦元化知道,那句话就是给他的圣旨,不是给熙王的。

若是他不照做,那就是抗旨。

楚越溪勾了勾唇,将秦嶂轻轻地放在了轮椅上。

臣弟遵旨。

秦嶂也没想到他刚刚高兴之下竟然抱着自己在众目睽睽下转圈,脸上有些发红,心里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憋闷。

一想到自己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娶了媳妇,结果被媳妇抱着转,秦嶂一口老血梗在心口,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坐在那里思考着日后要如何把这一局面给扳过来。

如此吵吵闹闹地过了一天,因为秦嶂身体的原因,再加上这俩人的婚事有些诡异,所以也没有人敢真的太闹腾,将东西送到之后,就跟他们两人简单地敬了酒,也就纷纷撤了。

即便这样,因为来往的人数太多,无论是楚越溪还是秦嶂都喝了不少酒,到了晚些时候,等宾客们散了,他们也有了几分醉意,只与秦元化说了一句身体乏累,便回去休息了。

秦元化沉默地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愤恨地将手中的酒杯扔到了一旁,脸色铁青地回到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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