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的冲动。
“想要问宋大少爷几句话。”沈樾说着,在宋瑾对面的石凳坐了。
宋瑾依旧托着腮帮子,偏头看沈樾,“殿下想要问什么?”
“宋大少爷是何时会用灵力控制兵器的?”
宋瑾……
灵力?
她一直管那种神秘的力量叫念力,或者意念。
算了,灵力就灵力吧,搞得跟仙侠似得。
“从我很小的时候,具体几岁,我不记得了。”
宋瑾这话,是实话。
她小时候第一次用念力控制的,是一把匕首。
那时候,她晚上与妈妈一起回家,路上遇到歹徒抢劫。
歹徒穷凶极恶的挥着匕首上前,她惊恐之下,盯着匕首一声大吼。
眼睁睁就看见歹徒手里的匕首,转头刺向了歹徒自己个。
当时,连歹徒都震惊了。
活见鬼似得,带着伤一路跑了,一边跑,一边打电话报警。
那是她第一次见抢劫犯主动报警的。
从那之后,她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想着以前的事,宋瑾不免有些失神。
沈樾瞧着宋瑾的神色,默了默,又道:“那宋大少爷家里,可有其他人也会这种能力?”
宋瑾敛了心思看向沈樾,轻轻摇头。
“我没有听我爹说起过。”
沈樾就道:“宋大少爷这个本事,都谁知道呢?”
宋瑾……
沈樾这么一问,宋瑾忽然发现,这具身体的原主,似乎没有这个能力。
这是她穿越带来的能力。
既然是没有……
宋瑾摇头,“没人知道,我只很小的时候用过一次,之后我爹就不许我用了,连万喜都是那日在山上第一次见到呢。”
说着,宋瑾忽的神色一冷,一脸凶光。
紧接着,沈樾藏在小腿处的匕首,就又自己个出鞘了。
匕首快准狠的落在沈樾脖子处,快的沈樾都来不及反应和防御。
感受着脖颈处的凉意,沈樾……
以后谁要是招惹了这个娘娘腔,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大少爷这是何意?”
宋瑾努力做出一脸凶残,“我的这个本事,原本是无人知道的,可是这次为了你,我使用了好几次,不光你知道了,你的手下人也知道了,我要你对我发个誓。”
沈樾……
又发誓。
想起上次的发誓,沈樾脸色青了青。
“你对天发誓,如果有除你们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我这个秘密,你将来生的孩子没**!”
沈樾……
果然!
“宋家虽是商户,可宋大少爷好歹也是自幼读书,怎么就这么……粗鄙!”
宋瑾冷眼看着沈樾,“怎么就粗鄙了,难道你没有**?”
沈樾……
隐匿在暗处的沈樾的暗卫们……
他家殿下虽然不得宠,可那也是皇子。
就算是在京都,那些个皇子大臣们,也只是私下里对他们殿下不敬,像这种当着面爆粗口的,这位宋大少爷,还是第一人。
暗卫们齐刷刷看向他们殿下,等着他们殿下绝妙反击、
沈樾盯着宋瑾,默默举起自己三根手指。
暗卫们……
没从树上栽下来,都是往日功夫练得好!
沈樾……
刀架了谁脖子上谁知道是什么感受。
他有必要为了这种事,让这个娘娘腔给他放血吗!
反正已经发过一次誓了,不差忽第二次。
沈樾心态良好的劝慰自己。
第三十九章摔跤
“我沈樾,以我皇子的名义对天发誓,如果我以及我的手下将宋瑾的秘密泄露分毫,将来,我的孩子没**。”
第二次操作,果然没有第一次那么愤怒和……羞耻了。
然而……
沈樾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恰好宋定忠带着一辆轿辇进来。
宋定忠一进大门,恰好听到沈樾正在对宋瑾说:“我的孩子没**。”
一听到这句话,宋定忠惊得没原地跪了都是他素日行善积德的造化。
天哪!
沈樾在和瑾儿聊什么!
为什么沈樾要告诉瑾儿他的孩子没有**!
顾不上身后的车辇,宋定忠直直看向沈樾,并大步走过去。
“殿下已经……有了孩子?”
沈樾已经告诉他,宋瑾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此刻在宋瑾面前,宋定忠没有必要隐瞒。
看着宋定忠严肃又震愕的望着自己的目光,沈樾……
不及沈樾作答,宋定忠又担忧且惊愕的道:“为什么会没有**,是生下来就没有,还是后来又长住了?”
宋定忠问的认真至极。
宋瑾已经笑得背过气去。
长住了是什么操作!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喜蹲在地上,笑得眼泪哗哗,满地打滚。
老爷就是老爷,问的问题都是这么有水平。
宋定忠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和万喜。
什么情况!
沈樾黑着脸,蹭的起身,抬脚走回屋里。
宋定忠……
你儿子没**,你和我甩什么脸色!
真是!
我这不是好心关心你嘛!
宋定忠没好气瞪了沈樾的背影一眼。
然而……
不及宋定忠收眼,就眼睁睁看着沈樾整个人直直朝前栽过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沈樾一头栽倒在地。
姿势与当时在下山的路上,一模一样。
同款狗吃屎。
好容易笑得消停点的万喜,再次爆出惨无人道的笑声。
宋瑾笑得脸抽筋。
笑着笑着,忽然发现有点不对。
下山的路上,沈樾连摔两跤,恰好是她连用两次灵力之后。
现在……
她刚刚用匕首威胁沈樾,紧跟着沈樾就再次摔倒。
沈樾什么功夫,怎么会连着三次摔出同样的狗吃屎。
就算是没有武功,一个正常人,好好的走路也不能这么摔吧!
狐疑看着沈樾,宋瑾心头冒出一个大胆又匪夷所思的猜测。
她使用了灵力,那种倒霉的事情,似乎落到了沈樾的身上。
这个想法一冒头,宋瑾顿时瞪大眼睛看向沈樾。
一跤摔倒,沈樾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天知道他做错了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这么大的丑!
攥着拳头,沈樾愤怒又憋屈,却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起身。
万一一个不留神,他再次摔倒呢!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撅着屁股,沈樾慢慢的让自己从平趴的姿势变成蹲着的姿势,然后,将双脚分开一定的距离,确定左脚不会绊倒右脚,沈樾使劲儿感受了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最终,一气呵成,蹭的站起。
宋定忠立在沈樾背后,眼瞧着他这一系列诡异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
天哪!
沈樾到底在做什么!
摔倒了就已经够丢人了,他为什么不立刻起身,还要来个花样起身。
宋定忠就算是再长个脑子,也想不明白沈樾的行为。
不过,堂堂皇子,武功高强,走个路都能摔倒,也是人间罕事了。
太震惊。
稳稳站住之后,沈樾只想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余州这地界,一定和他命数不和。
宋瑾盯着沈樾的背影,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的想法。
是不是真的,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宋瑾双眼盯向沈樾的小腿。
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她只用灵力将匕首拔出鞘,然后又让匕首入鞘。
动作做完,宋瑾目光一瞬不瞬又包含期待的看向沈樾。
宋定忠吸了口气,甩甩头,打算将车辇里的野人带下车进屋。
正要抬脚,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宋定忠立刻顺着声音看去。
不远处,门槛前,沈樾四平八稳再次以狗吃屎的姿态趴在那里。
宋瑾……
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拳头一捏,“耶!”
她做的孽,有人给她背锅了!
再次摔倒在地,沈樾已经生无可恋。
他到底要不要坚强的爬起来呢!
爬起来,就意味着可能再次摔倒。
不起来,难道他以后就要爬着前行?
无力的瘫在地上,沈樾有一种不想活的冲动。
他真是太难了!
从小面对荆棘密布的人生,他都没有退缩,永远都是抱着迎难而上的心态,积极面对。
可现在……
他实在是经不住这种活生生的摔跤来折磨啊!
生活的摔跤,跌倒了,爬起来。
活生生的摔跤,摔倒了,爬不起来了。
他不要脸的吗!
宋定忠震愕在原地,瞪着眼张着嘴,回不过神。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艰难的转头,宋定忠朝身侧韩柏看去,“是我老眼昏花了?”
韩柏忍着心头奔腾的笑意,“老爷,是真的。”
宋定忠……
哈哈哈哈哈哈……
难为他一把年纪还能笑得这么上气不接下气!
人生能有几回笑啊!
四殿下,对不住了,实在是您送上门的啊,要是不笑,感觉对不住您!
万喜早就笑得趴在地上捶地了。
元宝蹲在一侧,狗脸上,露着狗子专有的笑容。
宋瑾觉得有些对不住沈樾,一面笑,一面快步奔向沈樾,弯腰去扶他。
“殿下,地上凉,快起来,人生多艰难,道阻且长,还要坚强啊!”
沈樾……
他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就这么一直趴着吧。
当然是只能倚靠着这个娘娘腔的肩膀,站起来。
被宋瑾扶着,沈樾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站起。
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的脚。
为了防止再次摔倒,在宋瑾撒手之前,沈樾一把抓住宋瑾的手,死死抓着不放开。
宋瑾秉着人道主义精神,让一米八几的沈樾,倚靠在她瘦弱的肩头,扶着他进屋。
其实宋瑾想说,只要她不用灵力,沈樾就不会摔倒。
不过,这话只能心里说说,最近她总觉得沈樾想要捏断她的脖子,这话就不能真的冒险说出来了。
第四十章护着
终于,沈樾四平八稳的在椅子上坐定。
吁了口气,仔细的低头看了看椅子腿儿。
挺结实的,椅子也不晃,应该不会摔倒了。
坐稳了,沈樾一双眼就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了。
真的是……尴尬且羞耻!
宋瑾盯着沈樾,龇牙一笑,“殿下,您既然都坐下了,想必是不会摔倒了,能放开我吗?”
沈樾……
落目就看到自己的手正抓着宋瑾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恰好将宋瑾纤细白嫩的手握在掌心。
嘴角一抽,沈樾立刻触电一般甩开手。
甩开,不忘在衣服上蹭一蹭自己的手。
他居然握着这个娘娘腔的手!
两个大男人,这么拉着手,像什么!
心头愤怒的想着,脑子里却是盘旋着当时在山上,宋瑾从背后抱住他的场景。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沈樾……
他是病了吗?
为什么会想这些!
越发嫌恶的瞪了宋瑾一眼。
宋瑾甩甩自己被捏疼的手,看神经病似得看着沈樾。
不过,念在沈樾几次摔跤都是在替自己背锅的份上,宋瑾闭嘴没有说什么。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诡异的尬。
宋定忠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韩柏的肩头扛着那个野人头头。
他们一进来,宋瑾看了那野人头头一眼,便朝宋定忠道:“爹和殿下议事,儿子就不打扰了。”
纵然心头对野人的事很好奇,但是她不想参合大人的事。
宋定忠点头,宋瑾抬脚离开。
说话的功夫,韩柏掐了野人头头的人中,野人头头迷迷糊糊醒来。
睁眼恰好看到宋瑾要转身离开。
野人头头一激动,顾不上自己此刻究竟是何处境,直朝宋瑾扑过去。
猛地被野人进攻,吓得宋瑾小脸一白,身子就偏过去一闪。
野人头头扑了个空,张牙舞爪转过身。
宋定忠忙去护宋瑾,却见野人头头扑通跪下,朝着宋瑾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宋瑾……
宋定忠……
沈樾……
野人头头磕完三个头,仰头看宋瑾,眼底噙着泪花,张嘴哇哇说着什么。
没人能听懂。
不过看得出他很激动。
宋瑾……
蹙眉看着野人头头,“你认识我?”
显然,野人头头也听不懂她说什么。
只是满目含情,看着宋瑾。
脑中盘旋着野人头头逼沈樾嫁给野猪的场景,宋瑾打了个哆嗦。
宋定忠立在宋瑾身前一侧,锁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野人。
野人头发散乱,面上污秽不堪,可他总有一种似乎熟识的感觉。
这种感觉,随着他盯着野人头头的时间增加,越发浓重。
韩柏也瞧着野人头头。
他是立在野人头头背后的。
野人头头跪下给宋瑾磕头,露出脖子,韩柏一眼看到他脖子下放的一道疤。
野人头头身上污脏,那道疤若不是实在深,也不大明显。
“老爷。”
抬手指了疤的位置,韩柏唤宋定忠。
宋定忠顺着韩柏所指看过去,心尖狠狠一抽,下意识便上前去仔细看那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