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风味香烛店 闻一二 2252 字 2023-09-03

他或许有视死如归的觉悟,却未必能有抗住魂体与精神几重痛苦折磨的能耐。

隋启瞳孔颤抖,青白嘴唇紧抿。

对了,你曾在阴司地府做过挺长一段时间的判官阴差,勉强也算专业对口,你觉得,就施瑾这情况,够下第几层地狱

够了!隋启出声打断红药平淡、却句句正中他痛处的话语,咬牙切齿道,武安将军好手段!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红药满意点头:隋将军明智,如此自然最好。

红药面上虽然一副友好合作的表情,铜环大刀却依然稳稳抵在隋启脖子边,隋启也没理会那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刀刃,深吸一口气后面无表情地道:千年光阴太漫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武安将军如今最想知道什么?

红药摊开攥紧的拳头,露出手心已经瘫成一团无力挣扎的人脸灰线:你可知这是什么?

隋启看了一眼,表情复杂地道:武安将军可知神慧身份?

我知道他是妖,但不知他是什么妖。红药问,你知道他原型是何物?

既已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隋启直言道:这就是神慧的原型。

就这?就这!就这?!一边竖起耳朵旁听的李吴没忍住惊讶出声,她已经在脑海里将远古凶兽的图像与名字过了个遍,做好了不管神慧是什么鼎鼎大名的凶兽妖兽她都能处变不惊淡然以对,谁曾想剜心、灭军、亡国,坏事做绝的神慧居然是个不足手掌长的灰色小长虫?

这也太没有反派大boss的排面了叭!

红药没有像李吴那样直白明显的质疑,但也看着隋启不说话。

隋启解释道:这只是神慧手下的小喽喽而已,他的真身,我曾有幸见过一次隋启露出一个混杂着厌恶与恐惧的表情,缓缓道,仅露出地面的部分,就有十余米长,臃肿肉尾一扫,山塌地陷、丛林尽折实非人力能阻。

露出地面?红药皱着眉头道,他究竟是什么?

隋启垂眸扫了一眼脚下乱石四溅的长长沟壑,道:你这一刀不是劈得正好?线索都已经抓在手里了,武安将军还没看出来么?

李吴觑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红老板,直觉隋启要再这样绕来绕去的废话下去,香烛店这饱经沧桑的地板就又要添一道伤痕了。罢了罢了,她今日这牛头也是换得正好,合该充当那叫嚣控场的小兵小将。

嘿,你这鬼问题还挺多,是我们拷问你还是你借机解惑啊?劝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场,端正好自己的态度!

隋启看着眼前穿着吊带裙高跟鞋的地府常见鬼卒牛头,嘴唇动了动,默默移开视线看向红药:地龙。神慧是地龙。

方冲呆呆发问:地龙是什么?好歹沾了个龙字,应该挺牛逼的

李吴:就是蚯蚓。

哈?蚯蚯蚓?!方冲眼珠子瞪得溜圆,不可置信道,骗人的吧?神慧是蚯蚓?一条蚯蚓兴风作浪把咱们耍得团团转搞亡了一个皇朝?哪条蚯蚓长俩人脸啊!?

隋启看也不看惊讶的方冲,自顾自继续道:神慧不是普通的地龙,我不知他从何而来,也不知他已经活了多少岁据我这千年所见,与其说他是地龙,不如说是真龙。

真龙?红药冷笑,他也配?

方冲三人赞同点头,龙在他们国家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神慧一条蚯蚓精也配称真龙?他们这些龙的传人第一个不认!

隋启清楚他们的想法,表情冰冷地问:人间帝王自称真龙天子,那覆灭真龙天子王朝的神慧又如何说?

红药却道:你家君上也是那些真龙天子中的一个,而且神慧覆灭的正好还是他的王朝,你说该如何说?

隋启愣了一愣,主动道:不止一个。

红药很快反应过来:你为判官时,擅自为戎朝老皇帝添寿还阳起死回生,引发皇室争斗也是因为神慧要亡戎朝的江山?

隋启沉默点头。

我此前还以为你是在报复红药顿了一下,问,连灭两朝,神慧目的为何?

隋启摇头:不知,我只听令行事。

施嘉文怒道:听令行事?你从前听施瑾的令,枉顾法理,残害忠良,逆行倒施!后来又听神慧的令,祸乱朝纲,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听令之时,你竟一点是非善恶也不分辨么?

嘉文公主为何愤怒?隋启表情不变,木然道,我祸乱戎朝的朝纲,乱戎朝的天下,罚戎朝的愚民,也算报了当年兵临城下改朝换代之仇,你该高兴才是。

施嘉文冷哼一声:若真要报当年国破家亡改朝换代之仇,你该拖着施瑾神慧一起下地狱!

红药按了按胀痛额角,摆手道:行了。我还有一问神慧手下的小喽喽可有毒?毒可解?

隋启看向被红药挡在身后,双目紧闭不知生死的裴慈,心中居然隐隐生出一丝可笑的物伤其类之感他们之间,又算得上哪门子的同类。

心中虽不屑冷叹,但在红药冰冷的凝视下,隋启还是实说道:不是毒,是魂魄缺失。

你们不是情人吗?都这么久了,还没发现裴慈魂魄不全?

魂魄不全?!红药心头巨震,草草收敛情绪后,亦不客气地回道:我见你方才神色,似是对神慧原身多有推崇,谅你今日也算老实,既如此,便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李吴三人:多有推崇?明明是恐惧厌恶好叭!红老板你又要杀人诛心了,真是干得漂亮!

施瑾是神慧的亲儿子,半妖血脉,唔,原型也不知是与神慧一样的臃肿地龙呢?还是半人半蚯蚓的怪物模样呢?红药故作好奇,轻笑道,你忠心耿耿跟了他们父子一千多年,这事儿应该还不知道吧?

第121章三月之约

裴慈醒过来时眼前一片朦胧昏暗,尚未看清身处何地,便被生疼干涩喉咙口的浓浓血腥味占据了全部感官。

浑身酸软疼痛的裴慈无力地动了动唇,然后下一秒他便被轻柔扶起,肩背倚上大小合宜触感柔软的枕头,又过了几息,唇边挨上润泽瓷杯,裴慈小小抿了一口,是充满莲子清甜的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