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风味香烛店 闻一二 2330 字 2023-09-03

方冲惊了,这他妈和人殉陪葬有什么区别?!

红药看懂了方冲眼中的惊异,歪头思索片刻,胡乱猜测道:可能这样比较节省空间?

反正人已经杀了,陶俑不仅占地小、好摆弄,而且要放在堆满奇珍异宝的陵寝里的话,当然比一具具会腐烂发臭的尸体好。

熟读并背诵了不少景朝历史的裴慈正经道出真相:因为被景末帝赐死的人绝大部分都没有全尸,所以用陶俑代替。

给人整得死无全尸都不算完,还要弄出个替身陶俑继续陪葬很好,景末帝暴君昏君人设不崩。

三人正说着话,飘落在门口的巾幡像是受不了冷落一般,无风自动,摇摇曳曳地晃悠到他们面前,然后巾幡下方的白布条就像触手一样左扭一下右扭一下。

红药看着眼前动作略微有些急切的巾幡,贴心问道:想让我们出去?

巾幡愣了一瞬,然后狂对折点头。

红药又问:外面有东西要给我们看?

巾幡差点将自己原地折成小方块。

这样啊红药沉吟两秒,然后飞起一脚就将巾幡踢出大门,先前让我们进这会儿又让我们出,不过顺了一回立马就恃宠而骄起来了,果然一开始就不应该给脸。

还特意搞了个景末帝陵墓幻境,这是故意刺谁眼呢?

红药拍了拍因为踢腿而略微凌乱的衣摆,对裴慈安抚一笑道:看来那人是不打算露面了,咱们先去各个房间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裴慈赞同点头。

为了不触发落单即死定律,他们并没有分开行动。

三个一向跳脱活跃的小鬼头也像是知道这里很危险一般,安安静静地飘在红药裴慈身边,乖巧的不得了。

二层的小楼房间不算少,但有用的信息实在不多。

有人气儿的房间只有三个,一个是厨房,灶上还煨着半锅粥。

一个是收拾得干净舒适铺锻挂锦的卧室,霈霈说是那个爱睡觉的小哥哥住的。

最后一个就是放着几个大铁笼的阴暗仓库,这是霈霈生前被饲养的地方。虽然里面不见一星半点的怨气阴气,但地上墙上残留着的大滩黑色血迹,明晃晃地昭示着此处曾发生过的罪恶。

霈霈轻轻扯了扯红药的衣摆,伸着短胖手指指着地上的一片黑,奶声奶气地说:红药哥哥,霈霈就是在这里用爱睡觉小哥哥的脑袋撞铁疙瘩的。

红药抽了抽嘴角,十分真诚地说:好厉害。

就这出血量,必死无疑啊。

得了夸奖的霈霈挺了挺小胸脯,仰着小脑袋非常得意地道:霈霈还有好东西要送给漂亮哥哥!

说罢,小胖墩便蹦跶到他从前住的铁笼子旁边,拱着屁股往地上一趴,小胖胳膊伸到笼底一阵扒拉,在脑袋上的小纸帽被蹭掉之前,总算扒拉出来个羊皮小本本。

霈霈献宝一样将古旧羊皮本举给红药,胖脸蛋上全是得意快活:这是大坏蛋的,他每天都要翻好多遍!

羊皮本陈旧如古董,在笼底被一顿摩擦后愈显残破,感觉稍微用点力就会四分五裂,红药接过后神色有些复杂:霈霈知道这是什么吗?

霈霈茫然地摇摇头:霈霈还不识字哇。

不过只要是大坏蛋喜欢的东西,霈霈就全都要悄悄给他藏起来!藏不起来的就就把它弄坏!

红药看着羊皮本封面上的施氏族谱字样,再看看地上的大摊黑红血迹,不得不承认,霈霈年岁虽小,却已然有了小小男子汉的风骨,真的做到了说到做到。

虽然仓库里并没有什么可怖的残尸碎骸,但毕竟是凶杀现场,待久了也不太好,拿到族谱已经是意外之喜,体贴员工的红老板当即带着人回到空旷宽敞的厅堂研究族谱。

羊皮本翻开第一页,就是景朝开国皇帝的名字与生平,红药与裴慈对视一眼,眼神中是相似的兴味。

这假的吧?方冲这段时间特意去恶补过景朝历史,自认虽然没有两位老板知道得多、了解得深,但基础还有的,景末帝无子无女,嘉文公主也没能和武安大将军成婚便自尽殉国这施氏怎么传承到现在的?

现在好多人家的族谱都不是真的一代代记载传承下来的族谱,起源不是同姓的皇帝就是同姓的名臣大将,最次也得是个作品入选了教科书的诗人才子。反正不管哪个姓氏都会出几个名人,族谱只要往上推个十好几代,那还不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没人知道真假,也没人会去细究真假。

嫡系虽然断了,但还有旁支。红药往后翻,找到景末帝那页后道了声果然。

这一页之后的记载就全是施氏旁支了。

裴慈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族谱上没有嘉文公主。

红药又翻了一遍:真的没有。奇怪,嘉文公主并未出嫁即便就是嫁了族谱上也该有记载。

方冲猜测道:莫非是因为做族谱的人记恨嘉文公主为戎军开了上京城门,所以就将她单方面剔除出了族谱?

虽然嘉文公主是为了保住满城百姓,开了城门后公主也立刻以身殉国,但对那些施家人来说,这行为相当于背叛。更何况当时的戎军首领后来的戎朝开国皇帝,还公开表示嘉文公主心怀天下有仁有义,是景朝真正的明珠是巾帼公主,还专门给她修了公主墓公主祠。

是以嘉文公主在历史上的名声虽好,在施家却未必。

红药一边翻羊皮册一边随口说道:照这样说,施氏族谱里最应该剔除的是景末帝吧,施家家底儿可全都是他给败光的。

方冲:有道理!

轰隆隆

话音才落,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三人应声抬头,就见满院横七竖八的招魂幡。

第39章残魂

这是恼羞成怒啦?红药其实并不是很想理会躲在暗处那人,除了看不起他过于拙劣的手段外,也有等一等的意思。

他不觉得那位偷城隍印、杀霈霈、立招魂幡做这一切的人,和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同一个人。他想知道真正的策划者能忍耐多久,或者说能包容现在这人多久。

红药好整以暇,方冲却如惊弓之鸟紧张得不得了,手中的矿泉水瓶差点被捏爆。从前他面对一群壮汉以一打十绝地求生时都没有这么紧张。那个时候虽然是被群攻,但他好歹还能反击,瞅准时机就打出一套拳拳到肉的输出。

现在却只能捏着矿泉水瓶怂在红老板身边,像一朵弱小可怜又无助还辣眼睛的娇花,寻求真·娇花的保护。

戒备半天,院子里却没有任何后续动静,有风吹过,在地上乱糟糟倒了一片的巾幡随风飘了几下,没有任何不对劲。

此情此景,就连一点也不想起冲突、一点也不想人鬼大战的方冲也忍不住道:这是什么意思发脾气吗?

裴慈看着一派寂静的小院,猜测道:有后招?

红药将他俩的说法无缝糅合合二为一:兴许是被我们气惨了,发完脾气仍觉不够,这会儿在准备大招对付我们。

gu903();裴慈、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