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3(1 / 2)

时月掩着嘴笑,用眼神示意青奴:“烟姑娘说笑了,殿下乃中宫嫡出,我的婆母只有王后娘娘一个,这位是什么人?”

青奴噔噔噔跑去,将麻绳抱来。

时月让她往齐雪面前一递:“吊啊,不是要死吗?”

齐雪瞪着这些麻绳,又看到李时月肆无忌惮的模样,忽然恨从心头起,一把夺过了麻绳,往房梁上一抛!

没抛上去,又接连抛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时月指了最高的一个侍卫:“去,帮把手。”

侍卫上前,轻轻松松把麻绳抛过了房梁,打了个死结!

“搬两把凳子来。”时月吩咐,准备坐在门口看齐雪上吊。

齐松烟指着她的鼻子:“你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要逼死姑姑!”

青奴一把拍掉了她的手:“把你的臭手收回去!我们姑娘逼她了么?不是雪夫人自己说「不如死了算了」的?”

凳子,被放在麻绳下。

另一把,时月拉来坐了,兴致盎然地看着两人。

没想到,不知是不是被刺激了,齐雪还真爬上了凳子,齐松烟急忙上前抱着她:“姑姑,你不能想不开啊!你这样的话,殿下看了得多伤心啊!”

齐雪就坡下驴,一下子倒进了齐松烟怀里,捶胸顿足:“不见到野儿,我哪怕死了也不瞑目啊!”

凳子翻倒,麻绳晃悠,姑侄俩在太子宫门后,哭得像死了娘一样。

青奴给时月捏肩,评价道:“真吵。”

时月支着下巴看她们哭了一会儿,日头渐渐大了,她问旁人:“今日殿下换完药了么?”

侍卫答:“应该换完了。”

“好。”时月站起身,对齐雪姑侄说:“别嚎了,不是死不瞑目么,那就让你瞑一下目。”

说罢,她抬脚进去,齐松烟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她……她愿意让我们进去了!”

齐雪也反应过来了,收了哭声,两人踉踉跄跄跟了进去。

青奴扶着时月,噘嘴道:“让侍卫把她们赶走不就好了?”

时月摇头:“这个结攥在太子手里,想解决齐雪,得他自己来。”

青奴有些不服:“要奴婢说,殿下太优柔寡断了,面对这种人就该斩草除根。”

时月摇摇头,不说话。

寝殿外,换药的太医已经出来了,青奴将齐雪姑侄拦着:“哎哎,想硬闯?”

齐松烟:“她都让我们进来了,你凭什么还拦着?”

青奴:“那也得殿下这会子有功夫见你们呀?在这等着吧!”

时月莲步走上台阶,问了几句慕容野的情况,太医说:“天气炎热,还得连换三次,等彻底结痂后就可以少换了。”

时月笑着说:“多谢大人,我进去看看。”

“您客气。”太医回礼:“那下官先告退了。”

时月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推门进去。

寝殿里点着熏香,慕容野还没醒,时月挥退摇扇子的宫女,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慕容野睁开眼,眼中多了一分神采:“司造处的人来迟了?”

“没迟,是我想着你该换好药了,来瞧瞧。”时月用袖子擦擦他额上的汗,扇子轻摇。

慕容野又闭上眼,浑身的刺都像被她摸软了。

时月问:“今天伤口疼吗?”

两人的姿势不太方便,但他仍然执着地环着时月的腰,手指轻轻在她小腹上摩挲,沉默地摇头。

时月轻柔地扇着风,将他松垮的寝衣拨正,温柔至极。

良久,慕容野忽然开口:“她来了?”

时月心说果然,笑:“赤金老盯着我。”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翻身坐起来:“这宫里没什么是孤不知道的,只有孤不想知道的。”

得,前几天的事,他果然都知道。

时月一边腹诽他太狗,一边稳了心神——只要这人不站在齐雪那头,怎么折腾都好说。

他单手松开衣襟,准备更衣:“拦官是重罪,她该回定南去。”

定南是齐氏的娘家,时月拧来帕子,给他擦脸:“您今日倒是硬气了。”

慕容野对齐雪的情感很复杂,一方面齐雪对他有生身之恩,也有一些养育之情,他在齐雪身边一直长到五六岁,直到那一场大火以后,悼公才把他交给乳母带。

那个乳母照顾他很不尽心,夏天穿得厚厚的,冬天又经常冻着,那时候齐雪经常偷偷来看他,替他教训乳母,又给他吃喝,像个好母亲。

可另一方面,她对慕容野控制欲极强,不允许他亲近父亲,不允许他亲近身边人,尤其是轩辕氏的人。

一旦察觉他对什么东西产生喜爱,立马掐掉这点苗头,包括但不限于陪他玩的小宦官、一只猫儿、一对小鸟……还有从小到大,多到记不清的事物。

时月沉默地点头,她很久前就发现了,慕容野从未对任何东西表现出过多的喜爱。

“后来孤学聪明了,什么都不表现出来。”慕容野双手合上衣襟,神情带了点疯狂的得意:“喜欢的东西,就偷偷藏着,随身带着,不叫旁人知道。”

时月后背一凉——难怪原著里他对李燕玉那么执着,甚至不惜折腾了人家近十年。

因为喜欢,所以死都不放手。

“她永远在为所有事不高兴,孤小的时候,她觉得父亲无用,比不上其余叔伯,封地也是兄弟中最小的。”

“便诱哄父亲去跟君上多讨要些封地,结果可想而知。”慕容野从桌上取走扳指,套入指间:“叫君上罚了一顿,当众驳斥他居心不良。”

“……”时月又“嗯”了一声,像在回应他,她有认真在听。

“生父怯懦,生母愚蠢。”慕容野笑着笑着,眼底那股熟悉的黑又涌上来,口气淡漠:“孤也不知道,到底在挣扎什么。”

“或许该遂了他们的愿,沉下去,然后死掉。”他比了个坠落的动作。

他曾试图改变,比如不见齐雪,比如将全部精力投入对卫国改革,那大刀阔斧的决心,仿佛是对这些过往的反抗。

可是齐雪又来了,又拿一场火,又想逼迫他就范。

慕容野长出了一口气,对她说:“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去,司造处的人还在等。”

说罢,他拉开殿门走了出去。

时月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他能打赢齐雪才怪啊。”

母亲对于孩子一生的影响都是巨大的,齐雪已经在这么多年间把控制的线钉进了慕容野的每根骨头,他每一种奇怪的性格,寻根溯源都能看到那对不合格父母的影子。

想摆脱这种情感的控制,无异于登天。

就像一颗烂了根的牙,留着疼,又下不了决心拔。

时月摸了摸肚子,随着月份增长,它已经有了一点点弧度。

她还需要靠太子完成基建,就……当是为雇主扫平麻烦了!

“青奴啊,来为我更衣。”

第41章041(一更)

白银将齐雪姑侄安置在一处偏殿里,说太子会来见她们。

不一会儿,宫女送来茶水,恭敬地请她喝茶。

齐雪走到主位上坐下,总算舒了口气:“烟儿,用茶。”

齐松烟乖巧答:“谢姑姑赏。”

这一个「赏」字取悦了齐雪,就像她对主位总有执念。

她扬眉吐气,说:“别看那李氏女嚣张,这宫里上下,到底还是听太子的。”

前几日接连受挫,真令她一口气生生堵在喉咙口,吞不下,又吐不出。

齐松烟从十几岁就被送到齐雪身边养,对她说的言听计从:“姑姑说的是,再怎么说您也是殿下的生母,有生育之恩在。”

“她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齐雪又喝了口茶,对这些吹捧十分受用:“野儿这孩子,打小就吃软不吃硬,日后烟儿你嫁进来,别跟他对着干,要温柔体贴。”

齐松烟闹了个大红脸:“姑姑你说什么呢……”

她脸红着红着,想起了李时月:“太子妃已经有人了,烟儿再嫁进来也只是做妾罢了,更别说她肚子里,已有殿下的孩子了……”

齐雪想起李时月就气得肝疼,没好气地说:“只要我一日不同意,你看太子敢不敢娶她进门?”

“砰!”一声,门忽然被赤金重重推开。

随后,慕容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若寒冰。

齐雪一抖,有些心虚地坐在椅子上:“太子。”

齐松烟急忙起身,柔声行礼:“烟儿见过殿下。”

慕容野扫了两人一眼,跨进屋子里,沉默地坐下。

齐雪打量慕容野的脸色,口气放缓了几度∶“身子好些了吗?”

齐松烟接口∶“殿下不知道,姑姑这几天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的,生怕您不好。”

慕容野敛眉∶“你希望孤不好?”

齐雪一愣,齐松烟急忙改口∶“怎么会呢,姑姑是关心殿下的呀……”

她越说越小声,似乎察觉到了,太子的态度和从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野儿,你怎么了?”齐雪开口问。

“是不是累了?娘为你……”

“为孤端茶,还是造饭?”慕容野看着她∶“你哪一次做到了?哪一次不是说说而已?”

齐雪张了张嘴,失去了怀柔的耐性∶“你到底怎么了?”

“今早太子宫前,你当街拦官了?”慕容野冷声问,神情像看着两个陌生人。

“我……”齐雪狡辩不得,眼里迅速蓄出泪水∶“你是不是怪娘给你丢人了?”

“那也是因为娘太想你了,生怕别人对你不好!”

这样的话慕容野已经听过太多次,不想听了。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孤马上派人送你回定南,往后不必回来了。”

齐雪还没回答,齐松烟先用力摇头∶“不行,殿下,姑姑不能回去!”

齐雪如果回去了,她也没理由留在濮阳了。

“你要赶娘走?”齐雪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

“野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

慕容野被齐雪扯住,胳膊拽得生疼∶“是不是那个小贱人挑拨离间?娘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野儿,你不能信她的话啊!”

看,她就是这种性格,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只会信自己想出来的那套。

“你是不是怕她?那好,娘亲自跟她说!姓李的小贱人呢?叫她出来!”

慕容野将她的手狠狠一推∶“这事没有任何人挑拨,你当街拦官,阻碍公事,是众目睽睽的事实,按律当杖五十。”

“送你回定南反省,已是孤宽宏大量!”

说罢,他不想再理会齐雪,转身就走。

齐雪忽然嚎了一嗓子∶“娘这辈子受苦受难,就为了你一人,现在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竟然要赶我走?”

时月还未进门就听见这么哭天抢地的一句。

齐雪骂骂咧咧∶“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她还没过门呢!”

“等她进门后,你岂不是要杀了为娘?”

“那你还不如现在就动手,现在就杀了我!”

慕容野额角青筋暴起,双拳在身侧捏紧。

“我十四岁嫁给你爹,十五岁有了你,这么多年来若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还不是怕你,怕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齐雪啜泣道,。

这些台词被她说得滚瓜烂熟,在她的臆想里,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伟大的形象,一个为了孩子忍辱偷生的母亲。

说多了,就连她自己也认同了这份“伟大”,慕容野“突然”的叛逆,在她眼里就变得不可饶恕。

“为了孤?”慕容野冷笑。

“你摸着良心问自己!是为了孤,还是为了你卫国太后的位置!”

慕容野看着齐雪的脸,突然感到无比厌恶∶“你有什么脸,说是为了孤?”

齐雪反驳道∶“我有什么错?那位置原本就该是我的,是轩辕氏从我手中夺走的,是她!”

“我恨不得将她杀了!她抢了我所有东西,所有!”

“野儿,野儿你知不知道。”她怒骂完,又含着哭声∶“你爹已经忘了我们母子了,他不要我们了。”

“他和轩辕氏好上了,娘真的,真的只有你了……”

说着,她放声大哭,齐松烟跪下求他∶“烟儿求求殿下,别赶姑姑走!”

“求求殿下了!”

时月在门外听得直摇头,就说了慕容野压根抗不住齐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姑侄两个哭得此起彼伏,跟二重奏似的,吵也吵得人心烦意乱了。

她刚想进去,忽然听见桌椅翻倒发出的巨大声响,随后听见慕容野的声音∶“那你去抢回来啊!”

他忽然发脾气,吓住了里面的两个人,慕容野拔出靴筒里的银刀,抛到齐雪面前。

“去,将中宫杀死,你看君父会不会重新迎你回来?”

齐雪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银刀∶“你什么意思?”

“孤已经厌倦了你的贪得无厌。”

慕容野弯下腰,将银刀捡起来,塞进齐雪手中。

“拿起来,去杀了她,要不就杀了我!”

等等,时月听得一愣。

这是什么走向?她立马推开门∶“吱呀~”一声轻响。

对峙的三人齐齐朝她看来。

银刀闪闪发亮的刀刃,离慕容野的心脏只有一根指头的距离。

时月瞳孔一缩,佯装轻松∶“哟,怎么……都在地上呢?”

青奴刚才给她换了身衣裳,现在整个人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和里面一个比一个狼狈的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哭花了脸的齐雪姑侄,真真是云泥之别。

慕容野的手用力到发白,明显在爆发边缘。

时月端着托盘贴上去,将他拉起来∶“你该喝药了。”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香风钻进了慕容野鼻子。

周围的黑暗仿佛随着那人的到来,全被拨开了。

再看去时,时月笑盈盈望着他。

“傻站着干嘛,快喝。”时月含笑道。

慕容野甚至没来得及分辨她送来的是什么,就一口干了。

时月看着空空的碗∶“……苦不苦啊?”

慕容野摇头,哪怕苦这会儿也感受不到了。

时月看向地上的两人,皮笑肉不笑道∶“地上多脏啊,两位还是快起来吧。”

说着让她们起来的话,却一点扶的意思都没有。

时月将手覆在慕容野握紧的手上,捏了捏∶“站着干嘛,来的是客,请客人坐下吧。”

慕容野的手忽然被她捏松,时月的手一下落进了他温热的手心里。

“嗯。”

他像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顿时冷静了下来,拉着时月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