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慕青只好抱着寒雪一起下了马车。
妇人仔细地打量起寒雪,期间不住地点头,满眼怜爱。
“娘……”
慕青抱着寒雪被看得自己先浑身不自在了。
“还不快把姑娘抱进府!”
妇人怜爱的眼神一侧,又恢复了凌利。
慕青一噎,原本想说自己抱不动让别人来接手,只是看到母亲愠怒的目光默默把话吞了下去,亲自把人带到了母亲院子旁边的厢房,放到床上,终于卸下重物,不住地甩着酸软的手臂。
妇人请来了府里的大夫给寒雪看病。
“夫人,姑娘只是身体太虚弱晕倒了,等醒了吃点清粥再喝点补汤温补就好了。”
把大夫送走之后,慕青看着正在给不明来历的姑娘盖被子的母亲,嘴里说道:“娘,那没事孩儿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就要离开。
“站住!”夫人头都不回地叫住他,“去祠堂跪着。”
慕青震惊地指着自己:“娘我……”
“晚不归家是一罪,枉顾家训未定亲前欺负人家姑娘这是二罪。”
“不是!”慕青急忙为自己辩解,“归家晚是大哥偏要让我管理商铺,帐没算完孩儿才回来这么晚的,至于这个姑娘,孩儿压根不认识,是她自己突然钻进孩儿的马车,又莫名其妙地晕倒的,孩儿与她清清白白。”
“敢做不敢认罪加一等!慕家男儿从不做始乱终弃的事,立刻去祠堂。”
慕青还要说点什么,旁边嬷嬷急忙过来劝:“小少爷,夫人还在气头上,您还是先去祠堂吧。”
慕青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地去了祠堂罚跪。
“夫人,我看小少爷说得不像作假,小少爷也不是那种撒谎敢做不敢认的孩子。”
嬷嬷看着慕青走后,又来到夫人身边如是说。
“我自然知道青儿不是那样的孩子。”夫人站了起来,“只是府里那么多人都看到青儿和这姑娘不清不白,在姑娘没醒之前,我若不做一点样子,人多嘴杂,不光这姑娘清白要被青儿坏了,连青儿也摘不了干系。”
“夫人说的是,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这孩子面善,虽不知为何会跑进青儿的马车里,但也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且让人好生照顾着吧。”
“是,夫人。”
……
寒雪昏迷了两天才缓缓苏醒过来。
“啊,姑娘醒了,快去叫夫人和小少爷。”
很快,厢房里聚集了好些人。
寒雪刚刚苏醒,脑子还有些不清明,看到这么多人一时懵了,但是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夫人,她知道至少她是从寒三手里逃出来了。
“饿了吧,来,喝点粥。”
夫人勺了一勺子要喂她,寒雪受宠若惊,立刻亲自接过:“谢谢夫人,雪儿自己来。”
在夫人慈善的目光下,寒雪一连喝了三碗才停下来:“谢谢夫人。”
“好姑娘,要不要再来点?”
“啊不,谢夫人,雪儿已经饱了。”
“不要见外,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啊。”
“没有没有。”
雪儿简直受宠若惊,这夫人太慈善了,让她都有些不知如何拒绝。
她目光一瞥,看见了外间坐着百无聊赖的慕青,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使了一个眼色。
昏迷之后她就彻底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这里明显是这小少爷的家,也就是慕家,那夫人也就是慕家的当家主母,这人的母亲,也不知道之后这人怎么跟自己母亲解释他们的事情的。
慕青原本不想理她,毕竟这人害他无故罚跪了一夜的祠堂,但想到如果他不把话说清楚,母亲就会一直误会他们之间的事,那更是得不偿失。
于是他站了起来,来到她们面前:“娘,既然人已经醒了,您问问她,那天夜里是不是她自己跑孩儿马车里的,我们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
寒雪立刻就知道这人是把事情明说了,这样也好,若他们问,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之后她也是要离开的,若没问那就更好了。
想着就要顺着慕青的话应下来,然而夫人却突然道:“雪儿姑娘都晕了,后来的事谁知你有没有?”
寒雪:“??”
她看向慕青,慕青急得嘴巴冒泡:“不是娘?哪有您这样的!孩儿难道在您眼里是这样趁人之危的小人吗?”
“为娘不知道。”
“亲娘嘞!”
后来关于慕青有没有趁人之危的事情雪儿不知道,但是她莫名其妙在慕府住了下来。
用那天夫人的话说就是:“雪儿姑娘你安心在府里养身子,这小子我自会替你收拾。”
然后慕青被拉走了,又莫名被罚抄了一本经书。
慕青摔了毛笔,对屋里悠然看经书的夫人说:“您这就是故意找借口想罚孩儿抄书吧?!”
“说什么呢,抄经书的事能叫罚吗?那叫修身养性。”
“孩儿不懂,您明明应该知道不是孩儿的错,为什么还要把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留在府里,难不成她还是您失散多年的女儿吗?”
“青儿啊,佛祖面前慎言。”
“娘!”
夫人放下手里的书,喝了一口清茶,对慕青道:“你过来。”
慕青察言观色了一下,发现夫人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慢慢挪了过去。
“娘是不是教过你,遇见有困难之人能帮则帮?”
“嗯,但这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为何大半夜一个年轻的姑娘会冒险闯进一辆陌生的过路的马车,你没有想过吗?”
“孩儿……她……”
“当时街上无人,而你偏偏没有晚一点也没有早一点从那里经过,这就是缘分,既然是缘,遇见了又是在能力之内,总得帮一下不是?你看雪儿一个无依无靠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若不是走投无路,又何必冒着危险闯进你的马车里?”
慕青想起当时马车后面若有若无的谈话声,
“咱们家也不缺那点口粮,起码得让人姑娘把身子养好吧。”
“孩儿知道了。”
慕青歇了声,坐回去继续抄经书。
寒雪在慕府住了一天,发现府中的众人对她很是友善,且都不用她做什么就把她需要的一日三餐沐浴等等东西都准备好了,这让平白受了别人招待的她很是彷徨。
第二天她就找到夫人准备辞别了。
无功不受禄,而且她自身都是麻烦,她不想把麻烦也带给这家人。
寒三肯定还没有放弃她,正四处抓她,她已经无依无靠,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屈服,她已经从寒三手里逃出来了,接下来怎么走也只能靠自己,躲在慕府自然是个好办法,但到底不能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恩惠。。
“雪儿啊,可是住得那里不顺心?”
“不是的夫人,雪儿很感激夫人的收留,住的也很顺心,这几日多有叨唠。”
“可是我那臭小子又找你麻烦了?”
“不是不是,这几日雪儿未曾见过小少爷。”
她现在已经知道那天马车里的少年是慕家的小少爷慕青,他还有个亲大哥,就是慕寒。
“那怎么要走了啊?”
“雪儿那日太过匆忙才误入了小少爷的马车,还累得小少爷被误会,在夫人府中多受几日的恩惠,雪儿身无长物,现在无以为报,只能日后回来再报答夫人,如今身子已经大好,就不继续叨唠夫人了。”
“说什么傻话呢,哪里有什么叨唠的,你看我在这府中,青儿他哥和爹都出去了不在府里,青儿整日往外跑也不与我说话,只我一个人在府里,想找个人与我解闷也没有,我就是没生个女儿,心里稀罕别人都有乖女在跟头解闷啊……”
雪儿哪里还听不出夫人话里的意思,这是想挽留她。
“雪儿愿与夫人解闷,只是雪儿不能在夫人府里白吃白住,所以雪儿……”
“与我说话解闷的事哪里白吃白住了?”
“与夫人解闷是雪儿自愿之事,自然算是的。”
“那雪儿可有什么擅长的事?”
“擅长之事?雪儿愚笨,自小琴棋书画都不精通,只与祖父学过习武,若夫人不嫌弃,雪儿可在府中当护……”
“习武好啊,强身健体还能防身,我们青儿就是从小体弱多病还不爱锻炼,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实在让我这做娘的头疼,正想着这几天为他寻一位练武的师父练练身子,既然雪儿学过武,不若就教教青儿当他的师父。”
雪儿嘴里的护院还没说完,夫人就把话接了去。
雪儿想起慕青那瘦弱的身子,再看看夫人那诚恳的目光,不知为何脑子一抽就点头应了下来。
然后……
然后堂堂昙城东南西北一条街,去哪打听都当爷的小少爷慕青就这么被自己的亲娘卖了,迎来了他人身最惨痛的毒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慕青:东西南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爷。
路人:青少爷,你师父来了!
慕青膝盖一软跪下了:媳妇,你怎么来了……
第111章111、番外(四)
“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对本少爷有什么不满的非要这么针对我!”
被逼着扎马步平举水桶负重跑的第五天,全身酸软无力,从未干过重活短短五日却一身的青紫,积了一肚子怨气的慕青终于爆发了。
他扔掉了装着四分之一桶水的水桶,转身对着一直在指出他错处让他放平手不许偷懒的寒雪说道。
“我没有对你不满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习武的基本功就是如此,若你基本功没有练好,日后学武是没办法长远的。”
慕青一脚踢开了木桶,桶里的水洒了出来,把雪儿的鞋子弄湿了,他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谁要跟你学那玩意,本少爷不需要,我告诉,我早受够了这些破玩意了。”
雪儿低头看着地上被踢开的木桶,眼睑低垂遮住了眼里的暗色:“是夫人说……”
“你少拿我娘吓唬我,我娘今天去寺里烧香了,一天都不在府里!
是你自己莫名其妙闯进马车,害我被误会被罚跪,这些我都不计较了,我娘让你教我练武是为了找借口让你能安心住下来,我也配合你了,但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你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己当教武先生啊?凭什么我家收留你,还要我来受这种破罪!
现在你的身子养好了吧?你要是识趣点,就应该自己离开,不要一直赖在我家里。”
慕青放完话,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解开袖腕的绑带。
一旁看着的贴身侍从也是那日的车夫立即追了上去。
“少爷……”
“去备马车。”
“您备马车要去哪里?”
“你昨晚不是说薛贵那家伙今天约我在郊外打马球吗?”
“啊这……少爷,您看您也不怎么会骑马,球也打不好,薛贵那群人还故意约您去,明摆着是想欺负您赢您的钱,夫人也说了让您这几天好好在家和雪儿姑娘习武锻炼身子,哪也不要去,您这样离开不太好吧……”
侍从一边劝说一边回头看还留在原地的雪儿:“而且您刚才对雪儿姑娘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慕青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就回头,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有那么过分吗?”
其实他说完就有一点后悔了,但真的只有一丶。
“很过分,您不想练有很多种办法说服雪儿姑娘,真没有必要说得如此绝情。”
“不这么说她又怎么可能放我走。”
“但要是雪儿姑娘离开了呢?”
“不可能,阿娘不会同意她现在离开的,只会回来把我骂一顿再罚抄经书,而且娘还在寺里,她一时半会是没法辞别的。”
“有道理。”
“不对,你刚才说本少爷什么?打马球比不过薛贵那群孙子?你找死呢咒你少爷我!我这回一定能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
侍从东琪揉着被敲疼的脑袋,内心实在不敢恭维。
少爷每次都是这么说,然而每次都输得精光。
他是看出来了,薛贵那群人,明知道少爷从小体弱多病不擅长那些马球蹴鞠游戏,还总是语言刺激约少爷赌球,就是明摆着欺负少爷,让少爷当冤大头。
少爷又争强好胜,总是不长记性。
如果大少爷在家就好了,一定能把少爷治得明明白白。
慕青很快就和东琪乘马车从府里离开了。
雪儿独自站在原地盯着脚跟看,她其实没有觉得慕青的话很过分,相反,她觉得很对。
她确实一直都在受着慕府的恩惠,就连教慕青习武都是夫人留下她的说辞,她应该早猜到的,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反而平白让那样金枝玉叶的小少爷受了这么多天的苦,这家人对她已经够好了,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埋怨。
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养好了,她也该离开了。
她来时身无分文什么也没有,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件换洗的衣服,留下了一封辞别信。
她很清楚如果等夫人回来再辞别,夫人一定还会想办法让她留下来,索性只留了信就走了,虽然礼数没有周全,但不必再扰了小少爷的眼。
此后天大地大,她四海为家,若以后还有机会,就回来报答这家人的恩情。
傍晚的时候,从郊外打马球回来的慕青心情过分美丽。
虽然这次打马球又输了比赛,银子都输给了薛贵那群人,但这一次至少输得没以前那么难看了,他还进了一球,让薛贵那群人都惊呆了。
“东琪你说,我的球技是不是精进了不少?很快少爷我就能把输掉的银子都从他们手机赢回来了。”
东琪回答了一路这个问题,实在已经疲劳了,只胡乱点头作答。
球技有没有精进他不知道,少爷的体能倒是比以往好了很多,跑马几个来回都不喘气了,但是少爷正高兴着,他不好直接打击。
只是慕青也没有高兴很久,刚进府里,一个小丫鬟就急急忙忙拿着一封信跑过来了。
“少爷不好了,雪儿姑娘离开了!”
慕青脚下一顿,他看向东琪,东琪也一脸震惊。
他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信里今天发生的事只字未提,只写了很多感谢夫人招待以及表达歉意的话。
“你不是说她不会走的吗?她怎么都没有跟我娘告别!一点都不知礼数!”
慕青把信摔到东琪怀里,完全忘了说那些话又信誓旦旦人不会走的人其实是自己。
东琪反正背锅多了,也不缺这一个,但他比慕青要冷静很多,收了信问那个小丫鬟:“雪儿姑娘可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
慕青反应过来立即道:“对对,她有没有带走银子?”
身上带了银子,她一个姑娘至少不会过得太艰难。
“没有,屋里什么东西都没少,雪儿姑娘就带走了一件衣服。”
慕青闻言直接转身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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