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姜照皊就双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这个水润润的眼神,康熙很懂。
抿了抿嘴,认真道:“担心压到你肚子。”
胡闹着固然好玩,但是这肚子也不是开玩笑的。
姜照皊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哑着嗓道:“这不是还有脐橙呢,也香甜。”
水果总是令人怀念和不能忘怀的。
康熙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想了一下,才明白是谐音,不由得红了耳根,轻声道:“你既然喜欢,也罢也罢。”
左右不过舍命陪君子,何况一点小事。
只是她孕期格外磨人,只得温柔着来,又担心她不尽兴。
“皇上~”
“三郎~”
“玄烨哥哥~”
这样说着,姜照皊吃吃的笑,那微微勾起的沙哑嗓音,简直要了康熙的命。
“你呀。”多少话都吞进唇舌间。
待胡闹过后,姜照皊餍足的闭着双眸,由着他清理过后,闭上眼睛就睡。
康熙习惯了,几年来每每都是这样。
低声哄着她睡下,他这才大踏步离去,还有许多政务没有处理,光顾着哄她了,这会儿还要回去补。
梁九功赶紧撑伞,给他系披风带子,跟在他身后,一道回乾清宫。
他斟酌着问:“仁妃娘娘这里……”话没说完,康熙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必上彤史。”他回。
孕期承宠,并不大适合上彤史。
梁九功点头,表示明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仁妃会得宠不少时日,后来这日子一天天的过,也没见皇上多紧张仁妃,然而就是没丢下。
平日里念叨了些,也倒还成。
毕竟和先帝比起来,那是差远了。
谁能想到,越是细水长流,就越是稳定长久。
回到
乾清宫之后,康熙瞧着手中的折子,认真思考,关于仁妃晋封的事,既然明白自己的心,自然要给她最好的。
现下皇贵妃位在站着,倒是还有一个贵妃位。
先封个贵妃,等到生完孩子,再加个封号,倒是不错。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了。
他下笔,亲自拟定圣旨,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尽数都堆叠其上。
最后删删改改,唯独一句舍不得。
‘甚得朕心。’
其实他还想更肉麻一点,将自己真实的情谊表露出来,但是知道不可以,毕竟后宫虎视眈眈,光是太皇太后那一关,就过不去。
罢了罢了。
康熙看着圣旨,就忍不住笑。
不可否认的是,他想和她并肩而立,接受万民朝拜。
第二日一大早,姜照皊就收到了晋封圣旨,简直突兀的一塌糊涂。
佟贵妃亲自来贺喜,笑吟吟道:“你好会瞒,一点气都不透、”
姜照皊含笑摇头:“万岁爷一时兴起,倒不如说他会瞒。”
她也是一点信儿都不知道,大清早起来,突然就成贵妃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能够进一步,谁愿意退一步。
这贵妃跟妃,还是有根本区别的。
就光这金黄色,就与众不同。
“你也别笑话我,我自个儿也懵着。”姜照皊笑吟吟道,笑的开怀。
康熙还是很厚道的,晋封给的很快,一点都不抠唆。
佟贵妃艳羡的紧,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中不禁一动,经过情爱滋润,那脸颊红润有光泽,瞧着就欢喜。
又说了几句,佟贵妃便告辞离去。
今儿这是好日子,来的人比较多,可能没有空档一直接待她。
姜照皊笑着送走她,迎来一波又一波贺喜的人,送的礼物太多,直接腾了间屋子出来装。
“电灯的事,怎么样了?”她问。
自打江贵人没了,这电灯也搁浅了,毕竟欢喜纵然聪慧,也聪慧不到这个地步上来,他完全不懂电的原理,只会运用原有的。
欢喜回:“略有进展。”
听到这话,姜照皊有些意外,就又细问了,知道是供电时长又增加了,就笑道:“这样也是极好的。”
反正慢慢来,这电比较危险。
欢喜
应了一声,笑吟吟道:“定不负所望。”
姜照皊侧眸,看了他一眼,恍然间有种是田田的错觉,真的有些太像了。
都是初始瘦小,后来变得高大又英俊。
跟吃了助成长素一样。
看着他的样子,姜照皊慢悠悠问:“研发可还顺利?”
欢喜点头。
挥挥手示意他先去忙,心里却在想着,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要提一嘴,像是欢喜这样的人才,也是可以收录进研究院的。
毕竟人才不拘一格,现在又缺人的紧。
等到康熙来的时候,她顺嘴一说,就见康熙笑着摇头:“旁的都行,只这个不行。”
他细细解释,这宫中太监,原本就跟其他人不一样,有些阶级可以打破,但是有些阶级,打从一开始,就不能打破。
这太监若是能进研究院,各宫都要安插人进去,你是允还是不允。
旁人不会觉得欢喜是有真材实料,只会觉得,你的人能进,为何我的人就不能进。
这样以来,时间久了,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姜照皊点头,表示明了,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反驳道:“司马……”
她话未说完,康熙就明白她的意思,叹口气,摸着她的脑袋,温柔道:“历史上只有一个司马迁,并无第二个。”
欢喜并不能相提并论,再说司马迁是受了宫刑,本身并不是太监。
“哦。”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姜照皊没说话。
窝在康熙怀里,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他心脏位置,感受指尖间的心跳。
“有点凶。”她道。
没头没脑的一句,康熙没听懂,就抬眸看她:“什么有点凶?”
“心跳呀。”她笑。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
康熙捉住她指尖,笑问:“好玩吗?”见她点头,便又放开她的手,觉得好玩就玩吧。
姜照皊起身,双手撑着他身周两侧,一脸深沉的打量着。
“您能不能好好的?”现在这样,太过宠溺,跟坏掉了一样。
康熙一噎,再次听到这句话,但是他却没有那么生气,而是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轻声问:“你不喜欢吗?”
姜照皊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最后还是点头。
确实喜欢,但是会给她压力感,不
如以前放松。
“那就成了。”康熙笑。
他不知道怎么去宠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有什么给什么,想到什么给什么。
有时候说话办事,自然也会失衡。
姜照皊想了想,捉住他手亲了亲,柔声道:“喜欢。”
投桃报李。
对她好的人,她总是愿意回报善意的。
毕竟这世界上,能够对她好的人,实在是太少。
康熙敏锐的发现,姜贵妃对她的态度略有改变,不由得轻叹,其实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以前对她的态度,她心中明晰,故而不肯交出一片真心。
如今他不过略改一改,她的态度就立马随之改变。
这么想着,又觉得以前亏欠她。
不曾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
康熙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想着往后会收获一个小意温柔的姜贵妃,然而几日下来,他就知道什么做焦梦,仁妃还是那个死样子,不曾有一星半点的变化。
对他还是爱答不理,凉薄的厉害。
康熙一口气梗在心口,吐不出咽不下。
“这个吃不吃?”他问。
“不吃。”姜照皊回。
切成小方块的甘蔗,其实很方便了,但是她懒得拿。
“哪里还有懒得吃的?”康熙无言以对。
姜照皊垂眸,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如今月份大了,她又是双胎,怀起来就有些艰难,最是难受不过,这动一动,就叫人累。
更别提嚼甘蔗了,吃一点甜的,全是渣。
像极了面前的康熙,瞧着白生生卖相好,吃到嘴里也香甜,就是有点废牙废心,那点子甜水到没到肚子里,就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
这么想着,她笑吟吟道:“倒是适合您吃。”
见康熙问为什么,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心啊,瞧这甜的。”
一听就知道是作弄人的,康熙笑了笑,捏着她的脸,在眉心亲了一口,才认真道:“朕觉得像你,甜滋滋的。”
姜照皊歪头看着他,想起自己的甘蔗渣理论。
倒也不必。
她才不像甘蔗渣呢,这样的事,还是让康熙来的好。
“不吃就罢了,还有梨,朕给你削皮?”康熙问。
她不想吃,康熙老是问。
姜照皊就有些不耐烦,直接起身,压在他身上,
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唇瓣。
就他长个嘴,惯会叭叭。
“唔。”康熙闷哼一声。
他嘴里还有甘蔗的甜味,还挺浓郁,姜照皊又深入一分,扫荡过后,待两人唇分,才意味深长道:“还挺甜。”
康熙红了耳根,也不知道姜贵妃说的是他这个人甜,还是这甘蔗甜。
“胡、胡说!”
“放、放肆!”
康熙怒目而视。
然而姜贵妃一点都不害怕,甚至笑吟吟道:“您若是再看,臣妾又要亲了哦。”
看着康熙耳根红彤彤,姜照皊的恶趣味被满足,完全没有想到,康熙在对待感情上,纯情的一塌糊涂,也叫人心中生出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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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姜照皊突然感慨。
这话说的康熙危机感瞬间出来,摸着自己的脸颊问:“怎的说这个?”
别是突然觉得他年岁大。
谁知道姜贵妃直接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感叹道:“再过几年,臣妾就二十五了。”
她刚穿越的时候,可是听许多妃嫔说过,这宫里头超过二十五就是老女人了,再也没有得宠可能。
姜照皊不喜欢听这个,觉得太过无理取闹。
这个年岁,青春华茂,怎么就老女人了。可现实确实如此,后宫里头,那些跟康熙差不多年岁大的女人,再也没有圣宠。
康熙被她气笑了。
“人家无宠,是因为你占着,不是因为年老。”
姜照皊斜睨着他,冷笑:“怎的,嫌臣妾占着?”
什么叫无理取闹,康熙估摸着,也就这了。
“占一辈子可好?”他道。
姜照皊笑的甜蜜,依偎进他的怀里,表情是非常标准的娇羞,一垂眸一红脸,都是她惯常的表情。
冰凉。
康熙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片冰凉,往常看不出来,如今他密切关注,自然能看出其中不同。
“姜贵妃。”他哑着嗓低声唤。
姜照皊笑吟吟的抬眸,就见一只大掌覆上,将她的脸整个盖住。
“嗯?”她疑惑。
那只大掌摩挲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姜照皊担心脸上搓得分的粉和辛辛苦苦涂的唇脂,就不高兴的挣扎,一边道:“做什么呀。”
室内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
她的口鼻又被蒙着,愈加的看不见说不出,就不高兴了。
“又想杀我?”她问。
康熙滞了一瞬,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都知道,只是从来不曾说过。
用柔软来包裹打磨所有坚硬。
她已经成功打磨出光芒润泽的珍珠,然而她本人,却好像再也感受不到珍珠的存在。
“姜贵妃。”他又轻唤了一声。
姜照皊扒拉着他的手,康熙顺手就松开。
四目相对。
有难言的气氛在两人中间萦绕,转瞬那暗潮又恢复正常。
“朕走了。”
他道。
姜照皊轻轻嗯了一声:“恭送皇上。”
等他走了,
姜照皊才想,两人之间的气氛,可真是奇奇怪怪没有脑袋,康熙最近坏掉了不成,总是这样。
她心里隐约有数,但还是不敢确定。
二十五岁危机论,在她心中是确实存在的。
毕竟和现代不同,古代的时候,确实这个年岁在男人看来不大年轻了,她这种以色侍人的,对年岁最是敏感。
恐慌了一秒钟,想想就算二十五岁失宠,她如今已经是贵妃位,已经不怕什么了。
只要好好的待着,就算大封六宫没有她的份,上头也只有皇后或者皇贵妃,毕竟这两者不会共存,说起来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像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白苏手里捧着甜茶走过来,笑道:“这天儿一会儿下雨一会儿下雪的,万岁爷这般走了,别冻着了。”
姜照皊想起他暖烘烘的身子,笑着摇头。
男人火力旺,他又穿的厚实,哪里这般容易就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