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和胤祚抬头看她,乖巧的点点头,承诺下次再也不会了。
姜照皊这才松了口气,幼儿也有叛逆期,她就是担心说的凶了,反而起了逆反心理。
让奶母把两个皮猴子带下去洗漱,看着他们离开,姜照皊突然想起来田田。
他那时候就爱带着两个孩子玩,哄的很好。
“田田可有递消息进来?”她问。
其实知道没有,若是有的话,第一时间就会通知过来。
“没有。”白苏回。
姜照皊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刚过几日,就听人说,田田送进来一筐子桃,说是刚摘的,拿来给仁妃吃个新鲜。
看了看桃,她就笑:“等着田田的冬桃。”
只要他会递东西进来,就证明他还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跟田田说,若是钱不够花了,就尽管要。”她道。
潮平在一旁听着,有些艳羡,田田得到他所想得到的一切,主子的关爱,主子的目光,偷偷都在他身上。
这些东西。
他也想要。
可是主子不肯给。
亦或者说,他出现的时机不对,认识的方式也不对。
在心里叹了口气。
姜
照皊看了一眼潮平,道:“你若是做的好,就是田田第二。”
她不会因为是太监,就去否定一个人。
潮平确实不错,如果愿意为她办事,并且尽心的话,往后的日子定然差不了。
正说着,就见魏珠皱着眉头进来,一脸不解道:“纳兰侍卫病重,说是有些不大好。”
在这个时候,用不大好几个字,那就是真的不大好。
说起纳兰侍卫,就是之前第一次出宫的时候,打马的那个。
他自个儿身份不显,但是家族比较厉害,因此这事就很受关注。
时下都在议论。
姜照皊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她有些不大记得纳兰侍卫长什么样了,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说的谁。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写‘一生一世一双人’这首诗的作者。
原来他是这个样子。
姜照皊想,听他病重,也有些惋惜。
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她记得纳兰容若是三十岁的时候溘然长逝,现在应当不足。
“定然会好的。”她随口道。
恰巧康熙走了进来,就问谁定然会好,将纳兰侍卫的事说了,康熙就点了点头,这是个人才,他还挺喜欢的。
“那就好。”康熙随口道。
谁知道过了几天,纳兰侍卫真的好了,康熙就不禁感叹,说她这嘴开过光,说什么应什么。
姜照皊就笑:“臣妾还说您长命百岁呢,也会应验的。”
晚年康熙比不得壮年康熙,但是跟后头的皇帝比,那也是相对来说比较优秀的。
康乾盛世,有雍正的功劳,但是康熙能作为开头,功劳更加不可泯灭。
“嘴甜。”康熙听了高兴。
“你也跟朕一起,长命百岁。”他道。
姜照皊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中途穿越,就像是前世那样,活的好好的,人突然就来到大清。
说着两人一处坐下,康熙将大手放在她肚腹上,感受那微微凸起的弧度,笑道:“这一次是单胎还是双胎?”
“您喜欢什么?”她问。
康熙道:“喜欢你好好的。”
这个回答,出乎她意料,蹙眉看向康熙,总觉得他现在变了很多,说话都变了。
“你能好好的吗?”她问。
就喜欢他爱答不理的高
傲样子。
现在简直折节到令人恐怖,难不成他想等她生完之后,就杀了她。
看着也不像,他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康熙呼吸一滞,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她,大家都是聪明人,他这些摇摆和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里,却仍旧说叫他好好的。
他以前好吗?不好。
可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是觉得他现在的作为,叫她不舒服了。
康熙黑着脸,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一颗男人心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从来不曾有这么无力的感觉,面对仁妃,倒比处理朝政还难,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他冷声开口。
对着她澄澈的眼神,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又吞了回去。
他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急,受过伤害的人,原本就要敏感些,再加上她当初极爱他,这信念是他亲手摧毁的,这摧毁容易,重建难,也无怪乎她这么防备。
甚至会觉得,她没有心。
她的心,已经没有了。
是他亲手把她弄进冷宫,让她寂寂而亡,久久不能忘怀,这才性情大变。
康熙想,有时候真的是驳论,她以前的性子他不喜欢,她如今的性子,倒是得他的心。
可这因果交错,种下什么因,得了什么果。
这果子可真苦,康熙想。
看向还盯着他的仁妃,康熙温声道:“现下就挺好的。”罢了,左右日子还长久着,他慢慢谋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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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康熙甩袖离去。
他在翊坤宫,愈发的喜怒无常,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话前头还说着,后脚人就走了。
姜照皊看向潮平:“皇上这是……”她有些不确定的想,这是觉得她不耐烦了?
潮平一脸凝重的点头。
以仁妃娘娘的想法,顺着想,必然能够发现,她定然是想歪了。
“啧。”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姜照皊没说什么,紧接着忙自己的去了。
她身后的潮平,目光晦涩难明,垂眸掩下,便静静的侍立一旁,不再有丝毫动作。
翊坤宫一时安静下来,白苏不知道自己现在要不要慌,想想还是算了,每一次万岁爷离开的时候不高兴,很快自己就想开了。
左右娘娘也没做什么。
姜照皊又做了两瓶子花油,这才收手,想着够用不少时候了,她有些想做香水,但不知道该怎么弄。
现下用的香水,都是从欧洲传过来的。
小小的一瓶,堪比黄金。
只是没有方子,当下也是用香丸多些,并不怎么使用香水,偶尔用个稀罕。
姜照皊正坐在廊下看潮平绣花,他生的好看,五官俊秀,捏着针绣花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他纵然平日不怎么说话,其实骨子里透露出领导和强势的意思,这样压着,他那种别扭的禁欲感便愈加明晰。
就见外头进来一个小太监,跟白苏说些什么。
见姜照皊望过来,白苏赶紧过来禀报:“小太监过来禀报,说是老夫人有些不大好了。”
她听见这三个字,基本上都代表着有人逝去。
在脑海中挖了挖关于老夫人的印象,突然发现,原主能这么受宠,老夫人的态度也很重要。
她就喜欢这个娇娇孙女,夸她生的好有福气,叫父母多宠着些。
“多派几个太医过去,仔细瞧瞧,若缺什么,尽管来寻本宫就是。”她道。
说着还起身拿礼单盘点,先赏点什么回去。
想想又觉得无力,生老病死,并不是她能控制的,系统出品的东西固然好,只管用在她身上才行,换个人就没什么用了。
她有些惆怅。
“把本宫新制的花油送过去。”她叹了口气,突然心里有些不
高兴。
不光老夫人出她没有办法,就连身边任何一个出事,她都没有任何办法。
怏怏不乐的斜倚在软榻上,姜照皊想,这样的日子不成,古代医疗条件太差了,玻璃已经制出来,这显微镜、望远镜,也得紧跟其后才是。
可这些东西,她都没办法拿出来。
毕竟以康熙对她的杀意,她担心拿出来之后直接掐死她。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康熙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瞧她,见她睡着了,眼角还带着泪,就有些心疼。
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仁妃性子娇软,最爱撒娇痴缠,后来了解的深了,才知道她心里越是痛苦难过,这面上就越是云淡风轻。
她向来不肯讲她的难处。
“唔。”她醒了。
康熙凑近了些,见她睁开眼睛,迷茫的望过来,就轻声问:“可还好?”
“嗯。”随意应了一声,她不想说话,就又闭着眼睛养神。
仁妃这样,康熙反而愈加不放心。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音响起,姜照皊侧眸,就见康熙自己脱掉靴子,蹭蹭挨挨的挤上软榻。
顺手往他怀里一滚,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不高兴?”他问。
姜照皊没再说什么,轻轻嗯了一声。
“生老病死乃是天定……”
“臣妾只相信人定胜天。”
说着又沉默下来,姜照皊垂眸,细白的手指扣着他腰带,抠着上头的细碎宝石。
“臣妾想着,研究院的事,就由臣妾出资,只是挂着您的名。”她道。
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
要不然以康熙的多疑,她这样的举动,会被他猜测成收买人心之类,她何苦来哉。
康熙沉默。
转过脸看着她,阴着脸问:“朕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不成?”
姜照皊想了想,他不是这样的人,又是那样的人,但是话不能这么说。
“自然不是,也是为着太子考虑。”她道。
这话一出,康熙就沉默下来。
“倒也不用。”他道。
想了想,还是仔细问:“为何突然这么想。”
姜照皊垂眸,细细的解释过,这身边的人屡屡出事,却每每都无能为力,着实叫人难受。
看着他也跟着沉吟,显然是在仔细思索。
“成。”康
熙道。
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通过玻璃的事,他也尝到研发的甜头。
“挂你自己的名字,朕倒不至于小气多疑成这样。”他道。
姜照皊无言以对,原来他知道自己小气多疑。
“那就叫……”她说着有些卡壳,叫什么来着。
和康熙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懵,对于起名,一个比一个菜鸡。
“大清研究院吧。”她道。
简单又明了,一听就知道归属,这种东西,不能带有太强烈的个人色彩。
为国为民可以,为她姜氏倒大可不必。
康熙沉默,显然也知道她的意思。
“你呀。”他轻叹。
蠢。
不知道又被说蠢的姜照皊,美滋滋的想了一瞬,又惆怅起来,也不知道这一次老夫人能熬过久,但愿能够长久些。
康熙也是紧张的,这老夫人要是没了,这姜中檩就要回去丁忧,到时候手中的事,尽数要搁浅。
大清承担不起三年这样的负担。
纵然姜中檩没有藏私,在认真培养接手人,但是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再加上,这经商需要天赋。
康熙也有些惆怅,这人才不够用,才是最根本的问题。
“培养啊。”姜照皊道。
说着她又拿南怀仁当例子,什么对方一个平民都懂那么多,您瞧瞧您的大清,随意拎一个百姓出来,一二三都不会写,恨不得加减法都比较难。
康熙被她说的不高兴,就伸手来捂她的嘴。
“被你说的一无是处。”他不满。
姜照皊就不吭声了,蔫哒哒的枕着自己的胳膊,歪头看着窗外昏黄的天空。
见她又沉寂起来,康熙又后悔自己话说的重,就叹了口气,搂着她,浅声道:“朕已经很努力了。”
当初登基的时候才那么点年岁,什么都不懂,走过来好难。
姜照皊点头,把他的头扒拉到自己怀里,闷声安抚,说她知道他不容易,这些年一个人扛了那么多,家国天下,尽数都在他肩头。
他又是个负责任的,一直默默的在扛。
“臣妾也不是说您不好,只是能够更好些。”她道。
想了想,认真的安抚他,对于未来而言,她心中忐忑。
“臣妾没有私心,只想着大清要好些
,再好些,能够迈步走起来。”不要再像历史上那样,闭关锁国列强入侵。
也算是她一点小小的心愿,并不是对康熙不满。
将这些都跟他说清楚,姜照皊侧眸望过来,笑吟吟道:“您可放心了?”
康熙笑骂:“作。”
这一茬算是揭过去了,既然决定要成立研究院,姜照皊说自己出全资,挂康熙的名,这样以来,为国奋斗总比为她奋斗好听些。
再说这原本就不过书中世界,她要这虚名也无用。
要拨钱的时候,才知道心疼,这选址倒还好些,郊区偏远些的地方,选一个皇庄,直接圈起来就可以做研究院。
这选人上面,就有些难了。
毕竟士农工商阶层还在,突然间将一些工提拔到士,触犯到太多人的利益。
好在多的是一腔热血的年轻人,这第一批,就在今年恩科里面选,一些不能进翰林院,但是又比较有其他才能,便先询问,愿不愿意进研究院。
新成立的东西,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gu903();愿意去的人比较少,还是康熙觉得不像话,直接拨人过去,看谁合适,就作为硬性分配,必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