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离扭头瞥了他一眼,“去老太太家吃饭,不能带我,怕再刺激到她,是吗?”
“沅离,这时候就别用心理分析了,求你!”
焦旸哀求的看着他,“等我回去,你让罚站就罚站,你让做俯卧撑就做俯卧撑,行吗?”
本来就是家庭伦理大剧,没他一个局外人什么事,何况人家都这么说了。这大概就是中国话里讲的,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意思吧。
“OK!”
陆沅离道:“你可以把我放在前面的书店里,我逛逛再决定吃什么。”
焦旸觉得这样也好,就到书店门口停下,把陆沅离放下来,他才赶去焦家。
陆沅离在书店翻了几本书,又买了两本,觉得肚子有点饿,就随便进了一家小吃店。天气越来越冷,哈气成冰。他吃了一碗小馄饨,又喝了一份鸡粥,才觉得身上暖和起来。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陆沅离闻到旁边的小店里,炸鸡的香味儿,就顺便买了两只,准备明天早上做早餐,或者给那家伙当宵夜。没办法,谁叫人家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经常觉得饿呢……
陆沅离这样想着,付钱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
店主的小女儿给他笑得晕头转向,多装了两份调料不说,还额外送了鸭头鸭脖子,还“顺便”帮他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这里的体验,还都算是愉快。只是等陆沅离回家自己开门的时候,他望着黑洞洞的大三室,忽然感觉有点孤独。
这个想法,叫他悚然一惊。心理学家应该习惯体验孤独。但是这几个月以来,每天24小时都跟焦旸在一起的日子,叫他越发习惯起来。
这时候,再让他跟焦旸分开,也许会比较难受。但是,又不是没有分开过,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没让他孤独多久,8:00多焦旸就匆匆回来了。
陆沅离道:“你好久没回家了,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就换衣服的功夫,焦旸已经顺着香味,找到了陆沅离带回来的那两只炸鸡。
焦旸把其中略小的一只炸鸡放进微波炉里,跑过来抱住陆沅离,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口,“想你了呗!”
“狗鼻子还挺灵的!”
陆沅离摸摸他的脸,“怎么在家里还不好好吃东西?”
焦旸又颠颠地跑进厨房,把炸鸡端出来放在陆沅离面前,边啃鸡腿边说:“就跟陪太后用膳一个感觉。坐也不敢坐,说也不敢说,吃也不敢吃,怕踩雷,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陆沅离看他啃鸡腿啃得很香的样子,觉得自己也有一点饿,但是不太想吃油腻的炸鸡。他就揽住焦旸的腰道:“你吃了我的狗粮,要按照我的指示做动作。”
咦?焦旸的耳朵立即就激动的竖了起来,“吃完夜宵还有调.教课吗?好啊好啊!”
“嗯。”
陆沅离扭头亲了下,他开始发红的耳朵,“还有桨型板,要不要?”
“要的要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陆沅离就说:“你今天下午,又要去学校科普吧?我要去东政上课,你早点走,先送我过去。”
焦旸昨晚上多少吃了点小亏,心里寻思着捞回来,就笑嘻嘻道:“送你也行,不过,你怎么谢我啊?”
“这点事还要谢?”陆沅离白他一眼,那我自己开车去好了。”
“知道你车多了,又搞了奔驰!”
焦旸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不过你什么时候,换的国内的驾照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间去考得科目一呢?”
陆沅离道:“太麻烦了,还没去换。”
国外驾照换成国内驾照,需具有外国等级高于国内c1本的等级。先找一家当地车管所认可,具有资质的翻译公司,将国外驾照翻译成,然后去体检,体检合格,参加完科目一的考试,也合格,就可以在车管所办事大厅,换领国内驾照了。
这当然比在国内重新考驾照容易很多,但也有几道手续,至少要跑两次车管所,还得去一趟体检中心。
以陆沅离的性格,嫌麻烦也可以理解。但是,这不是别的事儿。
焦旸一听就皱眉道:“合着你那天,又是无证驾驶啊!”
“怕你不高兴,都按你说得,换了低调的车,也没让米威来接了,你怎么又出来别的事了!”
陆沅离脸上一窘,“我那么忙,哪有时间跑什么车管所啊!”
焦旸气道:“那也不行,这是无证驾驶,犯法的事。而且,你不考科目一就上路,这多危险啊!你一个法学博士,现在都是博导、正教授了,怎么能知法犯法,不遵守所在国法律制度呢?!”
陆沅离脸上一热,硬着头皮道:“那我的驾驶技术你没见识过吗?有什么危险的?”
“驾驶技术好,和不了解交通规则,有矛盾吗?”
焦旸眼看着陆沅离把头转到一边,也觉得自己话说的有点重,我们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地。他伸手抱住陆沅离,凑到他耳边道:“我警告你啊,这可是犯罪,一辈子的大把柄!你抓紧时间贿赂我一下,不然小心我大公无私,大义灭亲,直接把你抓起来送去警察局自首!”
“讨厌!”
陆沅离觉得一阵热气扑来,脸上痒痒的,随手拍了他一下,“干什么!”
焦旸搂着他一阵上下其手,“说吧,你想怎么堵上我的嘴?”
陆沅离见他的爪子又够上来到处乱摸,身上一阵凌乱的痒,忍不住想推开他,却被焦旸搂得更紧。
眼见跑不出去,陆沅离怕他上班迟到,只好投降,“你想要什么?”
焦旸眼看着下头要升堂,今天起的又不太早,来不及做全套了。他不由得舔舔嘴唇,“就……你最近老是欺上瞒下的,不如替我哄哄他呢?”
陆沅离看着他顶起来的帐篷,撇撇嘴,“你就是想要那个了吧?还找理由!都说了我胃不好,容易反胃。”
“不肯啊,那行!”
焦旸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我吃完早饭就带你去自首!”
“喂!嗯,不要了……”
陆沅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睡衣揪起来,把他的旗杆抄在手里。
焦旸看着陆沅离的神情,好像只布偶猫叼住了一条肥鱼,用力吞吐的感觉,叫他忍不住抓住了陆沅离的头发。
“唔……”
过了一会儿,陆沅离抬头看看他,俯身吐出来,跑去水池漱口了。
焦旸跟过去把他按在水池上,“这个贿赂好像不太够,没吃饱,想继续怎么办?”
陆沅离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示意他道:“你看看几点了?还吃不吃饭,上不上班了?”
第173章狐狸(1)
“本来我这里好好的,让你勾起了瘾头。再说也不能光让你服务啊,速战速决行不行?先不吃饭了,路上随便买点东西填填肚子。”
焦旸说着一按陆沅离的背,撩起了他的睡衣,“嗯,怪不得自从搬进来,你就改穿连体睡衣,不穿那种两半截的了,原来是为了方便,真照顾我!”
陆沅离又挣扎了两下,只是没什么用。给焦旸按在水台上,正对着镜面。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潮红的脸,忍不住想起最后在他父母家里那次,屈辱是真屈辱,然而,爽也是真的爽。
焦旸大开大合的动作几下,才道:“糟糕,忘了拿那个……”
什么忘了,他就是故意的。陆沅离费力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再看镜子里两人显得有点光怪陆离的脸,忍不住冒出一句呻.吟,“唔……”
事后焦旸倒是良心发现,帮他做了清理。
结果当然就是,焦旸二人又又又卡点了……
“救命,杀人啦!”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突然爆出一个女声尖厉的惨叫,划破了这个城市冬日夜晚的宁静。
“啊!”
偏僻的后巷里,一个醉眼惺忪从饭店里出来的男人,看见地上横躺着一个混身是血的女人,吓得摔了个跟头,一边扭头就跑,一边大喊道:“来人啊,杀人了!”
醉汉跑出巷子去,就撞上了两个巡警。他一把拉住一个巡警的手道:“那里死了个女的!”
事发的这条小巷,就位于江城区榜棚街。
江城分局接到巡警报案,焦旸立即带了几名队员,和张本春、陶小雨一起赶到榜棚街勘查现场。
满脸惊诧、仰面躺在血泊里的女孩,穿着一条做工精良的紫色修身羊绒裙,一枚做成活灵活现的狐狸形状的紫色宝石发饰,别在她一头浓密、卷曲的长发上。
侯希勇一见就说:“吆,姑娘长得挺拉轰啊!”
张本春初步验尸之后说:“被害人目测为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孩,身材修长,留着金棕色长发。虽然死前因为被刀刺死,而五官痛苦扭曲,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而且,结合头发颜色跟面目轮廓来看,应该是带有西方血统的混血美女。
致命处是左胸中刀,被刺伤心脏而死。从伤口创面来看,凶手杀人用得是一把三角形单面匕首。这把匕首类凶器,是自上而下斜着刺入被害人左胸的。而死者身高约1.7米,因此,推测凶手身高,应不低于1.8米。
另外,死者身上财物什么的,都没有丢失,但是却没有找到手机。也许是被凶手拿走了,要么就是掉在旁边,被人捡走了。
死者鞋底上有些污泥,但是今天一直在时断时续的下小雨,什么时候弄上去的,说不好。”
焦旸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死者紫色的小羊皮靴,指着鞋底道:“小魏,死者鞋底上有些红色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你先收集起来分析一下。”
这条巷子虽然相对僻静,但稍早些的时间,还是人来人往。因此周边的脚步痕迹,暂时无法判断,是否属于凶手。所以在案发处,暂时没有找到明显线索。邻近的垃圾桶里,也没有发现血衣、刀具等物证。
焦旸就带着人在周围,先是附近住户,然后是前后街市上的店面进行查询。
警队分头对周边人家逐一进行了走访,一晚上的时间,并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或者信息。
一般来说,要想抓到凶手,先要查明被害人的身份。第二天一早,警队就开始向全市各警局、派出所,了解最近的失踪人口情况。
这个想法是常规思路,但是个人条件非常鲜明的死者,警队却并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就查到符合的失踪登记。
当天晚上,市局就已经指示成立了专案组。
早上,焦旸立即开会讨论,首先是如何查明死者身份,然后是怎么有所侧重的开展侦破工作。
侯希勇笑道:“陆教授以前不是说了吗?年轻女孩遇害,一般就是先考虑感情纠葛。女孩身上的提包啊,现金啊,包括那一套紫色的首饰等财物,什么都没有丢失。这大概率不是寻仇,就是情杀呀!”
焦旸点点头,转身对魏枫皓道:“这套首饰查过了吗?”
魏枫皓道:“查了。经验证是半宝,这套首饰虽然件数较多,比较漂亮,但主石都是皓石,价值并不是很高。我们做了比较,也没有发现,是哪个知名品牌的首饰。”
焦旸道:“那件羊绒裙呢,有线索吗?”
魏枫皓答道:“很奇怪,这条材质极好的裙子,却没有商标什么的。”
“看死者的打扮,都很讲究,也许是手工制作的。”
焦旸皱眉道:“也就是在这套比较鲜明的个人物品上,没有查到明显线索,是吗?那加大排查力度,还是得先落实死者身份。”
说来也巧,下午两点,区局接到了侨联某协会的电话。侨联提到江城区有个侨民的母亲,今天上午跟协会联系,说她的女儿乔贝莎,昨天上午外出后,晚上没有回家,今天上午还是联系不上,已经超过了24小时,至今音信全无,下落不明。
周莹一听,觉得这个侨民,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这个案子的被害人,就跑来通知焦旸。
焦旸顿时起身道:“乔贝莎?周莹,你再给侨联打个电话,确认下消息,以及乔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周莹联系了侨联,得知没有新的情况,并拿到了乔家的电话地址等。
莫科和周莹来到乔家说明情况,便请乔贝莎的母亲乔雅珍,到医院辨认死者尸体。
乔雅珍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坐在警车里就紧张的浑身颤抖,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到了医院太平间,工作人员刚把冰柜拉出一尺多的样子,乔雅珍就泪流满面的扑了上来,撕心裂肺的喊道:“贝贝!”
乔雅珍的前夫,是一个外企的葡国高管。因前夫要回国,乔雅珍无法跟随,两人只得离婚。离婚之后,乔雅珍用前夫留下的赡养费或者说补偿款,开了一家西餐店。后来乔雅珍生意越做越大,发展到全市五家连锁,家境殷实。
所以,死者乔贝莎的确是混血儿,且是葡国国籍。这一下子,就变成涉外案件,情况顿时复杂了起来。江城分局立即向市局做了汇报。
根据最新进展,焦旸再次开会,重新分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