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太宰!你是不是又拉着别人殉情!不要给我做多余的事!

熟悉的怒吼传来,金发男人看样子像是和店员说完了话大踏步地走来,一把抓住了太宰治的领子,正好瞥见了站在面前的青年。

即便戴了墨镜但那标志般的被雪染似的鬓发使得国木田独步很轻易地认出了芥川龙之介,他猛地捏紧了手账本全身紧绷,如临大敌般紧盯着面色平静的青年。

芥川?!你为什么在这里!

哎呀国木田君,放松放松啦~反倒是太宰治一瞬间扬起了轻佻的笑容,笑嘻嘻地开口,我只是突然想要试着邀请芥川君殉情哦~

什么?!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连男人也不放过了吗!国木田独步大惊失色一把揪住太宰治的衣领左右摇晃,给我收敛一点啊混蛋殉情狂!

太宰君并没有向在下提过殉情。芥川面无表情地开口了,他看见金发男人像是当机一般僵住,而后如机器似的脖子一卡一卡地转过头。

嗯哼~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哦~那么芥川君,你想要和我一起殉情吗?虽然我不喜欢和男人殉情但如果是现在的芥川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么想来门口不远处就有条漂亮的河~如果是现在的芥川君的话~入水也很美哦~哎呀国木田君不要揪我的领子快不能呼吸了~我可一点也不想要死在像国木田这样的男人的手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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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chapter16一个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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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教给我的,终究是理性的苍白

给我闭嘴啊,你这个殉情狂!你以为我想要你这样的搭档啊!我的手册里从没有记录过我的搭档是个麻烦制造机自杀殉情狂!

抱歉,在下会游泳。

芥川龙之介很认真地回答道:而且淹死比上吊死的会更痛苦。

并且,吊死的形象太过丑恶会让别人心生厌烦。

那从楼上飞跃而下如何?太宰治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像飞鸟一般得到了瞬间而永恒的只有。

芥川毫不犹豫地否定:更难看,和被车子碾死相比而言是同等的丑恶。

那啊好痛!兴冲冲地打算继续提另一种死法的太宰治被国木田独步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在头上整个人的脑袋直接撞击坚硬的桌面。

为什么你要回答这种乱七八糟的自杀问题!国木田独步被气的像是已经遗忘了芥川曾经给他带来的深刻印象,扭过头来大喊。

抱歉?芥川龙之介茫然地眨了眨眼,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其实在下并不打算和另一个人一起自杀。

那可真是遗憾呐~本来如果能邀请到文学新秀作家一起殉情,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值得称赞的死法呢~芥川君~

虽然死亡的魅力如同被火吸引的飞蛾一般,绕着同心圆无法逃离,但是一个人比两个人要更加自由。

芥川龙之介歪了歪头,眼瞳反射着阳光像是有了一点火光般燃烧成金黄色,淡而无色的薄唇轻抿。扎着低马尾的金发男人看上去快被气晕了,手上的笔记本因为过于用力而起了折皱。

无意间看见了手账上印着的两个大大的理想二字,本打算迅速离开的青年抬了抬眉,脚步停在半空然后收回。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国木田独步,对方感受到他的视线后一直攥着太宰治的衣领的手松开,有些防备地捏紧了手账本。

太宰治依旧趴在桌子上,侧着头注视着两人。

理想主义者?

芥川龙之介自言自语般说道,国木田独步有些诧异,但很快他发现对方并不是需要他的回答,而是继续自言自语般接了下去。

人们并不会希望得到自己身上拥有的东西,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并不追寻理想,纯粹的救世主义者也不需要救赎。

他的声音逐渐变低,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消散在空气中。

纯粹的自杀主义者并不会殉情

青年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他的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转过身如灰色的烟雾般沉默地离开了。

电车叮叮当当而来,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打在青年的身上,呈现出一种流光溢彩的色调。偏生青年安静地伫立在街边,自身独特的气质并未被那些华光掩盖,反而更显得沉郁了。

人们三三两两走上了电车,青年也混于其中。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只是不自觉地就随着人群移动,回过神后发觉自己已经在电车的车厢里了。

既来之则安之,这本是被他极为厌弃的一句话,此刻却体现的淋漓尽致。芥川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斜撑着脑袋望着电车里的嘈杂人群。

脱离现实的小说是不存在的,一味遵从现实的小说又和无聊的新闻没什么区别。芥川龙之介想,至今为止他和大多数前辈们一样,都努力在现实与虚幻之间找一个免于崩溃的平衡点。

有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中庸对,中庸goodsense,无论是谁都要依靠goodsense在这个世俗的人间过活。非黑即白之类的观点,在他还未成年前就已经被明智地抛弃掉了。芥川直直地注视着窗外连绵成线的褐黄色,还有天际边被霞光披上一层金纱的柔软白云。

他萌生了一种想法,就这么乘着电车一路到某个无人认识他的远远的地方,一个人的旅行。这种毫无征兆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的心脏出生根发芽,柔软的枝条逐渐向上攀附内壁,吞噬他的血肉为养料,逐渐枝繁叶茂成参天大树。把一切都抛的远远的,无论是关于这个芥川龙之介的,还是关于那个芥川龙之介的,把一切在意的和不在意的,一切现实的或虚幻的,全部都顺着电车抛到远远的后方。

电车停稳,滑动,停稳,滑动无限重复着这两个过程,握着拉环的少年和朋友大声嬉笑,握着奶茶的女孩咬着吸管,画着淡妆的职业女性踩着高跟鞋稳稳地走下电车,戴着帽子的老人坐在角落看着杂志,穿着一身黑衣的青年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捻着一片火红的树叶。

群聚的人们很快地分散于各个站台,青年专注地望着窗外,手中火红的叶片却不知为何,那艳丽的红色也变得灰败起来,像是被洗旧的红丝绒绸布。

他想要一直坐下去,他幻想这趟电车是冲出地球去往那永远闪烁着光辉的赫拉克勒斯星座的旅途,从轨道中飞跃,从这个冰冷的世界逃离,即便目的地不是宇宙而是地狱,也远远比现在要好很多。芥川龙之介这般想到,在他空茫的视野间,人们渐渐减少,空荡荡的车厢回荡着单调又有规律的车轮与轨道的碰撞声。

电车停下了,青年却依旧坐在椅子上,置若罔闻地捏着那片从窗户飘进来的红叶。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旁边看着杂志的老人合起杂志,望过来。

小伙子,到终点站了。

啊?啊!非常抱歉!芥川猛地回过神来,他缓慢地把目光转到这个老人身上,对方穿了一件棕色的大衣,扣子一丝不苟地全部扣起,脖子被淡灰色的毛衣领子包住,戴着圆顶帽子,一只眼睛被刘海挡住,无论从那方面看都充满了上世纪伦敦老绅士贵族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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