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乐意沉默不语,蔺风城眸色染上几分局促。
片刻,乐意笑着说:我们之前已经说清楚了,你不喜欢我,而我现在也不喜欢你,所以你已经把它扔掉了,你不用担心我会拿它当借口缠着你。
既然他担心自己用那东西纠缠他,那索性现在说清楚。
闻言,蔺风城忽觉心脏一紧,有点难受,那种透不了气的沉闷感再次袭来。
他将视线从乐意白净明媚的脸庞移开,凝视着假山下冻结的池水,霜白一片,零星瞧得见几根冬日的枯黑断枝。
我我当然知道。
蔺风城挺直腰背,一只手舒展般揉捏着后颈,说:我就是确认一下,免得你到时候眼巴巴送来,我又不要,怪尴尬的。
听他这么说,乐意说:那你可以放心了,我现在真的对你没什么心思,如果可以,我们说不定适合做朋友哈哈哈。
倘若能跟男主做朋友,再跟大反派有社会主义兄弟情,他完全可以在大结局前横着走,不怕狗带,这么一想,还有点美滋滋。
乐意笑得更开心了。
突然被发朋友卡,蔺风城表情一滞,转过脸。
他眸底映出少年明艳的笑容,少年的眼睛宛如淬着星光,澄澈又透亮,非常好看。
乐意说:不说了,我先回包厢了,季尤他们还等着我。
说完就走。
蔺风城目送乐意离开,直到对方背影完全消失,他冷酷的表情松懈下来,抽出放在裤兜的手,慢慢展开手掌。
他睨着掌心的消炎药膏,丹凤眼中略带失落。
霍赢站在走廊下,沉着脸注视不远处的两人。
直到乐意离开,他才冷冷看了眼寒风中的蔺风城,提脚走过去。
蔺风城将药膏重新揣兜里,刚抬头,便见眼前杵着个人,差点吓一大跳。
他站直身,斜睨比他矮一截的霍赢,十分不屑的说:小屁孩,滚开,别挡道。
霍赢微微仰头,眼神冰冷阴鸷的盯着蔺风城,冷声说:离他远点。
蔺风城眉轻挑,一手揣兜,痞里痞气的睇着霍赢:你有什么立场让我离他远点?小弟弟,多读几年书,长到我这个年纪,再来我面前嚣张。
说着,他稍微低下头,眼底滚动着怒火,那天我是看在乐意的面子上,没追究你踢我的事,勉强饶了你,不然你以为老子真脾气好?
话落,却见霍赢脸色阴沉的瞪着他,满目敌意。
蔺风城眼睛沉敛,不太高兴的说:我很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
回应他的,是小腿骨一阵裂骨般的剧痛。
霍赢抬脚又狠狠踢了他一脚,力道不轻,估计比上回乌紫的痕迹还要严重。
妈个鸡。
蔺风城眉心骤然蹙起,揪紧霍赢的衣领,这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握拳揍去。
他真的贼讨厌这小屁孩,老是来捣乱!
拳头却在落下时,被人提前截住。
蔺风城偏头,不由惊愕。
霍赢抬头,表情微滞。
乐意把蔺风城的拳头缓慢放下,脸色极为平静。
他过分冷静,倒让蔺风城有点心虚,毕竟答应人家不追究,蹭了快一周的晚饭,结果转头就揍上了,打脸不要太快。
乐意神情疏离的说:既然你破坏约定,那后面的晚饭不必继续了。
回去没见霍赢,他顺便出来找找,偏偏被他撞见这一幕。
说完,他以保护的姿态将霍赢护在身后,又说:他犯错,我这个哥哥也有责任,让我替他受罚吧。
霍赢一听这话,立即冲到乐意前面,护着他,愈加凶狠地瞪着蔺风城。
蔺风城扫了眼霍赢凶戾的脸,转而看着乐意,愤懑不已的说:是这个小子屡次找茬,刚才他踢我来着,受罚就没必要了,我只要他规规矩矩跟我道歉。
他心说,这臭小子看样子执拗得很,就得挫挫他的锐气。
闻言,乐意皱了下眉,没说话。
蔺风城正要继续,便听乐意说:小赢,道歉。
霍赢一愣,慢慢回头看乐意,阗黑的瞳仁写满困惑和不解。
乐意摸摸他的头发,听话,跟他道歉。
霍赢十分乖巧地点了下头,盯着蔺风城,冷冰冰的说:对不起。
乐意说:好了,他向你道歉了。
蔺风城:
他是道歉了,但那语气,那表情,分明一点歉意都没有!
蔺风城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浑身难受。
乐意看他俊脸臭得不行,说:我弟弟是这样的,你别介意。
一句话,亲疏分得十分清楚。
蔺风城觉得他心又堵了。
乐意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带着霍赢离开。
蔺风城今晚心情不佳,骑机车回家时,一路疾驰,看得赵瑞安心惊胆战,关键他还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乐意先送季尤回家,再送霍赢。
霍赢下车时,他惯例给他塞了些柑橘糖,并道:小赢,有时候被欺负,不一定要打回去,可以试试别的方式,打人会留下痕迹。
霍赢沉默着点了下头。
乐意见他似懂非懂,改口说:算了,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告状吧,哥哥罩你。
这次霍赢没点头,只说:知道了。
说完,跟乐意挥手道别。
等他走进筒子楼,乐意便让李叔开车回市区的乐家,最近他一直住在那里。
进玄关时,乐意见家中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他满腹疑惑的开了壁灯,往里走,发现家里没有人。
与此同时,手机来电响起,他接通后,那边传来乐正凯的声音。
乐正凯:儿子,我跟你徐姨来X国旅游几天,忘记给你说了,我们刚下飞机,就赶紧给你打电话。对了,最近晚饭会由阿姨过来做,你就放心吧,阿姨明晚就会过来。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乐意:
今天上午两人去领证,晚上便飞去国外,这速度也太快了,重点是他现在跟主角受一起待在这里!
乐意忽觉很窒息,寻思着要不要打电话把李叔叫回来,这几天回乐爷爷那边住。
他刚摸出手机,便听厨房传来很大一声响动,似乎是铁质的餐具摔在地砖上,紧接着又是什么东西摔碎了,声音极大。
乐意从客厅绕过去看,见厨房开着灯。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俞白穿着围裙,在厨房手忙脚乱,不是摔碎这个,就是打翻那个,锅里还冒着可疑的黑烟,厨房内满是焦糊味,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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