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至少让燕千绪觉得不是那么糟糕的是,这个叫做神秀的和尚的确是有本事的人,他不管神秀从何而来,向到哪里去,如今既然绑在了一起,就休想再离开。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眼前。
燕千绪得亲眼看见他把自己的秘密带到坟墓里去,这样才安心。
这句话若是说给赵虔那个人听,燕千绪几乎可以想象赵虔发疯的模样,但说给小和尚听,他却看不见小和尚任何反应。
神秀有时候仿佛当真无欲无求是个方外之人,然而手上做的事情,流的血,却又估计是个连下地狱,阎罗王都不收的恶鬼。
这恶僧淡淡的回:我便是最好的那个。
燕二爷自己给自己玩到顶点,喘息着笑了笑,浑身春情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说:我不信,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和尚一面给燕二爷擦身上各种自己弄出来的脏东西,一面问。
燕千绪坦然的把自己交给神秀,说:总有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神秀点点头,或许是认为燕千绪太过小心翼翼,又或者是觉得这样谁都不是真正信任的燕千绪很可怜,于是说,那你想要我证明的时候,叫我,我一直在。
想要对燕千绪说我一直在的人很多,被控制着回大沅的世子爷赵虔便是其中之一。
他这几日虽然骑在马上,却仿若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自己将要行往哪里。
三日前将他一个手刀砍倒在地的老将严肃的跟在世子爷身后,生怕世子爷一个念头起来,掉转马头就要回去魏国的卞城那里挖尸。
老将实在想不通那燕家不是和赵将军是不对付吗?怎么世子爷却偏偏和燕家二爷似乎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不似作假的感情,如今那燕家二爷死了,这边世子爷便如丧考妣,痛不欲生。
老将直觉得世子爷太过天真,亦或是入戏太深,没有往其他地方想,想要安慰一两句,又因为口拙,说不出什么好听的,便只能说一句:世子爷,咱们还有三日路程便可到达今都。
嗯赵虔轻轻的回了一句,此后就再没有其他反应。
老将叹了口气,认为世子爷过真是情深义重,这样既好又不好,当真是说不得,只能留给赵将军去开导开导。
赵虔这队兵马与王弟围的人马是分开走的,其中各自混了不少燕家的军队,所以现在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谁也没有折腾谁,都急急忙忙只赶着回去。
此前去攻打魏国的时候,众志成城,豪心万丈,回来的时候却一军拆的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对整个大沅来说,这很危险,燕家下头死了那么多人,燕家最后的两个主子也死了,那么没有凶名在外的燕千明冲锋陷阵,兵力又减少至此,国库空虚的再也挤不出东西,周边四个国家谁要是随便找点儿由头过来攻打大沅,大沅便再无力气抵抗。
说白了,那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用在了此次与梁国的合盟上。
可惜的是合盟根本算不了什么,国家太弱了,连让人遵守承诺的资格都没有!这是他们自己活该
因此赵虔等人赶着回去,也毫无用处,顶多是商量一下归顺哪个国家比较有好处罢了。
赵虔如今就跟废了差不多,他心思不在这些事上,于是也没有发觉少了什么人,唯一少的,只是他的阿绪,除了阿绪赵虔看不见别的什么。
王弟围不同。
王弟围虽然落后赵虔几十公里,但却发现有个人似乎在战前就没有看见,战后就更不用说了,若是死了,那也还好,可若没死,王弟围便要掂量一下那个在梁国待了十年而后活到如今的四皇子秦昧。
最初是这个人警告他们梁国可能会背叛盟约,不管这秦昧是如何得知,事实都告诉王弟围此人绝对不可小觑。
可这等警惕放在现在,王弟围也无计可施,他也仅仅只能警惕罢了。
那秦昧根本消失的无影无踪,既是如此,说什么都是多余。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情,乱糟糟的好似乱世真正开启,被惦记着的某个瘦削少年骑在马背上,昼夜不停的赶路,他的身后跟着身着黑衣的数名暗卫,众人的马匹换了一匹又一匹,终于在今日赶回大沅今都,直直的冲入皇宫,要参见陛下!
那瘦削的少年风尘仆仆,衣衫上有血,面目冷峻,偌大的眼框里是漆黑的瞳孔,他下马动作利索潇洒,身上毫无畏缩之气,一举一动是无比的坚定且势不可挡。
带我见父皇!少年声音沙哑难听,上前抓住一个太监便如此要求。
太监看见少年腰间的令牌,立即认出这是四皇子,可四皇子居然是长这个样子的?!四皇子居然这么嚣张?等等,四皇子不是在千里之外打仗吗?!
这个小太监的消息十分闭塞,哪里晓得前线之事瞬息万变,更何况传递八百里加急战报也是需要时间,而四皇子正是比快报还要先一步回到宫里,几日未眠,怕的就是皇帝遭遇不测!
是!是!小太监不敢耽误,他被四皇子气势所震,惶恐的佝偻着背,说话都差点儿咬着自己的舌头,带路。
从皇宫议事厅到皇帝的寝宫,中间要穿过一个极大的空地,平日里宫中若有宴会便是在此地举行。
空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落叶与雪,可见是之前才打扫过。
少年一路通向皇帝寝宫,途中遇见了正要见陛下的王大人王如柳!
王如柳看见本应该是在前线的四皇子突然回到宫里,简直意外的眼珠子都瞪的老大。
他们没人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本来是一日一报的线报,如今却是一日没有消息,消息滞后的厉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猜想肯定情况不乐观。
王家唯一做官的王如柳见此情况,顿住脚步,皱着眉头也不参见这个皇帝了,径直回去,进入三弟王如雪的屋内。
王如雪正懒洋洋的在院子里吃热腾腾的包子,晒着太阳,见二哥来了,神色凝重,便知有事发生。
三弟,这回不好了,肯定是前线不妙,虽然本身我们也不抱希望,和梁国也有商议好投降俯首称臣的问题,但皇帝还在,他不会听话。王如柳虽然架空了皇帝这么多年,但依旧不相信胖皇帝那副懦弱无能的样子。
这是属于他的直觉,皇帝必须除掉,不然也不会下药这么多年。
王如雪不如他二哥紧张,王家三老爷永远慵懒着,永远的智珠在握,点点头说:前线战报一日未达,变数极大,但也不必紧张,这朝中,上上下下哪个位置没有我们的人?
可四皇子秦昧回来了。
哦?王如雪那双肖似狐狸的眼睛挑起来,幽幽的看了一眼王大人,把手中的包子丢在地上,一旁的巨型犬便立马跑来吃掉,有意思,二哥你暂且莫慌,我到想要看看,那头皇帝死到临头想要露出一张什么样的嘴脸,我们这么简简单单的给他扼杀了,也太对不起他卧薪尝胆这么多年。
王大人向来对三弟言听计从,三弟多智近妖,那么听话便没错!
王如雪近日得了个叫做轮椅的东西,比他拄着拐杖走路舒服,于是成日的坐在上面,越发显得他是个虚弱的病人,死期将至,可一旦说起正事,王如雪就回光返照的让人畏惧。
那好,就看看皇帝小儿有什么招数吧,反正大势已至,他就是想要大沅不合并入梁国,也是无力回天。
另一边,有穿着大沅铁甲、行路诡异的兵丁在卞城之外翻找什么。
找了不到一会儿,嗅到了什么味道,立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追去,手脚并用的犹如野兽,动如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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