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不易做[快穿]》TXT全集下载_104(1 / 2)

“微臣种瀚参见皇上!”

皇帝吃了一惊,转头一看,说:“你……你是种……”

张素连忙打出两个小石子,点了皇帝和旁边的李侍郎的哑穴,种瀚忙道:“仙姑,你要干什么?别伤着皇上。”

张素道:“说话轻点,皇帝和这位一激动,你们全都要死在这里。快点长话短说。”

种瀚道:“请仙姑先给皇上解开穴道。”

张素看看皇帝,说:“皇帝,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你现在不要大声说话,不然你就要被北狄掳着北上为奴,一生一世不能翻身了。”

皇帝听了害怕,点了点头,张素才解了他的穴道,却没有解来李侍郎的穴道。

皇帝一解开穴道,激动地胸膛起伏,抓住种瀚的手,说:“种爱卿,你们怎么进来的?”

种瀚道:“皇上,这位就是当初在南城杀了北狄上百铁骑的张仙姑,我请了她和几位高人一起来救驾。”

皇帝不禁大喜,但又阴沉了下去,说:“北狄在京有十几万大军,我们如何逃得出去?”

张素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北狄人根本就是怀着要灭南朝的计划,当年退兵就是力衰粮尽了,采取以战养战强大自己蚕食南朝的战略。当年要是听种老将军断其一臂,形势不至于如此。”

皇帝从前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但是最近受尽侮辱,难听的话就听多了。

种瀚道:“仙姑,不得对皇上无礼。”

张素道:“好了,现在也不是事后诸葛亮的时候,我们时间不多。现在,你换上我们的衣服,我给你化装,你跟在我们身后一起出去,路上不要说话,也不要腿软。只要出了北狄营地,外面有人接应,你一定可以出京城地界,一过淮河,北狄就追不上来了。要是你自己不争气,就等着苦寒之地当奴隶吧。”

皇帝道:“我……办不到,我已饿了三天了,实在走不动路了。”

张素才从大袖中掏出几个大饼来,让种瀚分给了皇帝和一旁点了哑穴的李侍郎。

皇帝也顾不得风度,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李侍郎见皇帝都吃了,他也饿惨了,也不在矜持。

张青过来脱下衣袍,与皇帝的脏龙袍互换,这时候也讲究不了太多了。

种瀚和李侍郎帮忙为皇帝穿上这拜月教徒的衣服,然后,张青就撕下了脸上的假胡子,张素将其粘在皇帝脸上,又用颜料涂暗他的肤色。

张青又束了发,顾意弄得有一分零乱,张素见种瀚在那给皇帝做心理建设,画美好蓝图,便在一旁交代张青行事。

“你不要在敌营耽搁太久,你一切小心。”

张青笑道:“师叔放心,便是不用法术,我的武功也难有敌手。”

张素道:“此时北狄王气正盛,你不可恋战。”

张青道:“师叔,尽管放心好了。”

那边皇帝忽道:“我若走了,李爱卿怎么办?”

李侍郎这时被解了穴道,跪了下来,泣道:“皇上走吧,别管臣了。皇上要是平安离开,重整朝政,励精图治,天朝还能中兴,收复故土!”

张青看着这些臣子的态度,暗道:在这种时代,没有这个皇帝,只怕还真不能统一河山、一致对外。

皇帝泣道:“今日社稷颓唐,我难辞其咎呀!”

张素道:“快一点,有力气了就起来走吧。”

皇帝又道:“种爱卿、张仙姑,请救李爱卿一起走吧。”

张素道:“皇帝,你管好你自己,出了这个门,你别拖后腿。”

种瀚道:“仙姑,不可对皇上失礼。”

张素说:“我山里长大的,没有学过你们君君臣臣的礼数。我来参合这事,就是你和崔将军给磨的,我是玄门中人,又不是他的臣子。”

张青道:“行了,等我逃出去时把他给带上。要是姓李的要出去,就要和鹿儿换装,主人武艺再高也无法兼顾三人。我一人带他一个,可比主人带你们三个有胜算。”

李侍郎跪拜道:“皇上,快些走吧。”

……

张素、雪鹿在前,易容的种瀚和皇帝跟在身后,他们出了屋门时,天色已暗。

守门的侍卫进门去检查,灯光下,“皇帝”依旧坐在炕上,李侍郎还坐在小凳上服侍,但是炕上、床头放了些拜月教的镇压法器。

侍卫安心地关了门,皇帝听了后不禁身子一颤。

张素变音成男人,用北狄话和雪鹿聊着:“原来南朝皇帝长这样,一点都不中用,比我们的皇上差远了。”

雪鹿说:“比我们护法也差远了。”

守将见他们出来,笑道:“已经完事了?”

张素坦然自若,说:“行了。我就是搞不明白,南朝这个无能的皇帝还需要消什么龙气,就他那样的还能威胁到我们的大军,我是不太相信。”

雪鹿道:“那也不能这么说,南朝地界大,还有很多能人,护法不是有点忌惮那些吗?否则哪里会让我们来。”

张素呵呵,又说:“将军,我看南朝皇帝都快饿死了,你们是不是现在给送点吃的过去,要是真死了,王爷们问起来,你也不好交代。王爷没有让他死时,他是不能死的。况且还要用他来让南朝狗凑集那上千万两的银钱,我看总也要把他带回上京去给皇上和别的王爷耍耍,哈哈~~”

守将恍然大悟,说:“幸亏老弟提醒,否则我差点坏了大事。”王爷轻贱南朝皇帝,要折辱他,但是南朝皇帝真的提前病死饿死了,王爷又一定会生气。

张素道:“行了,我们先走了。”

四人大摇大摆出了几重守卫,皇帝几欲吓得要倒下,还是种瀚扶着他走的。终于到了门口,却见大营的门要关闭了,张素连忙赶过去,塞了银子上去,说:“几位兄弟,救急!救急!”

守大门的人见了这样大一锭银子,眼前一亮,说:“这是怎么了?”

张素道:“我今日出去……回来得急,穿衣时没有注意,掉了我的铜境,明日祈福要用的,护法大人知道我要是掉了法器,会要我的命的!”

说着,祭祀祈福时需要用法器,而这些拜月教徒都有教中高位者或者师父赐下的法器,北狄人也知道这拜月教的风俗。

守营的头儿看看银子,说:“快、快、快,但是,我只给你半个时辰。”

“谢谢大哥!我回来时你给我开个门,我还有两倍重谢!”

守营的头儿一听,虽然觉得这些拜月教的人今天反而多话了,但是这时正值攻下南朝国都,全体狂欢之际,南朝皇帝、勋贵、官员如鹌鹑一样,他们精神上难免放松。

张素带着种瀚、皇帝出了大营门口,窜向京城巷子里,不一会儿,就有雪姬、岑碧青来接应。

“师父师叔祖,怎么样?顺利吗?”

种瀚道:“这就是皇上。多亏张仙姑口技绝伦,居然能变成男声,还能说得流利的北狄话,我们才能混出来,仙姑真乃神人。”

雪姬呵一声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师叔是什么来头……”

种瀚见她们没有向皇帝行礼的意思,不禁提醒:“两位仙姑,不可对皇上无礼。”

张素心想:既然为了中原山河大局救了皇帝,要借他达到战略目的,还是装装样子好。反正南揖北跪,她既然被尊称为仙姑,就不算草民,不跪只作揖,她就不计较了。

张素这才朝皇帝揖了揖手,说:“皇上,非常时期礼数简慢了,我的两个晚辈也都是山中长大的,没有学过世俗礼节,皇上恕罪。”

雪姬和岑碧青见张素都作揖,也只好对着皇帝作揖,皇帝道:“几位义士不必多礼。”

种瀚道:“还是赶快去和崔将军他们会合吧。”

几人又换下了拜月教教徒的衣服,换上平常百姓的装束,趁夜在护送皇帝到了他们落脚的一个院子。

崔将军、崔亮还有种瀚的几个下属一见皇帝仍然下跪口呼万岁,张素等人也就不打扰他们君臣重聚的感人画面了。

张素暗道:虽然这些臣子也未必没有私心,但是在自己的势力还没有达到可能问鼎宝座之前,他们是不会明着背叛赵氏的。

张素、雪姬、岑碧青走到院中,雪鹿也跟了出来。

春寒料峭,一弯初月当空。

张素喃喃:“这个皇帝若是气数未尽,那紫微星又到何处去?”

雪姬道:“紫微星下凡了?”

张素点了点头,雪姬说:“那何必救这皇帝?”

张素道:“不救皇帝,如何最快安定中原?也罢,我也未必定要等紫微星上位,谁能让我完成使命,谁当皇帝都一样。”

雪姬道:“至少本朝皇室尊玄门为国教。”

张素也是穿到了神话世界,没有办法,还真不想侍奉沉迷丹药的皇帝。

……

翌日一早,张素等人又护送着化装成百姓的皇帝出城门去,此时北狄本就抓了皇帝、上皇和宗室为质,要京师官员搜刮凑银子赔款。北狄大战数月后也要休整,这时见南朝如绵羊一样,倒没有闭城,因为总要有物资流通,否则就是死城了。

北狄的兵卒和京城原来投军一起守着城门,雪姬带着皇帝又易容成中年人夫妻一起出城门,而不远处的张素跟岑碧青、雪鹿化妆成父子三人推着粪车出来。同时间段,种瀚、崔亮等还在城内的将士也从各城门化装出来,因为他们的身材比较壮,有可能会引人注目,所以皇帝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出了城门来,走到不远,岑碧青就说:“有许多马蹄声!”

张素心知肯定是北狄大营发现异样了,忙道:“皇上,快跑吧!鹿儿,你驮皇上!”

雪鹿听到张素的话,跑到前方树后,出来时化为一头雪鹿,这下把皇帝都下坏了。

张素将皇帝拎到鹿背上,叫道:“伏身抱紧鹿脖子!雪姬、碧青断后!”

说着,张素与雪鹿都撒开腿狂奔,以她的轻功和雪鹿的速度,简直是风驰电挚。

“啊!!停下,我要坐不住了!”

张素袖中甩出一条白绝纱练,把皇帝系在鹿身上,两人一直往南奔去,跑了两个时辰,才敢停下来。

张素不用法术,用轻功跑了两个时辰,也到极限。

皇帝已经眼冒金星了处在半昏迷状态,张素收了白练,将皇帝拎下了鹿身,喂他喝了水。

皇帝才幽幽醒来,发现一个不染纤尘、绝世仙姿的年轻女郎坐在他身边,一时不禁呆了。

他一时没有见过张素的真面目,只是刚才奔狂时,她的那些易容才除掉了。

“醒了?皇上,还没有到商丘,你可得争气点。”

皇帝惊道:“你……你是张仙姑?”

张素冷冷淡淡看了他一眼,忽说:“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奉你的旨意去北狄求和,一直没有回京?”

皇帝道:“仙姑如何知道九弟未归?”

张素道:“赵廷恩是我的弟子,也是你们赵氏的宗室。”

皇帝喜道:“原来仙姑还与我赵氏有此渊源。”

张素道:“我的弟子很多,赵廷恩在我身边的时日最短。我们不去淮南了,到了商丘联系河北旧部,再去山东吧。”

皇帝奇道:“这是为何?”

张素轻轻笑道:“皇上,我可是为你谋算。今日我护你逃了出来,若是直赴淮南,北边消息不畅,北狄找不着你,一定会宣布你已经驾崩,然后只抓着满京的宗室大臣北归。”

皇帝道:“这……这有大妨碍,父皇宗室和百官还在北狄人手中,这如何是好?”

张素不知道他是浅薄地装一装情义还是真的没有听明白她要说什么。

张素道:“皇上,说句冒犯的话,你不通谋略和庶务,不会用人,才有今日大祸。可你到现在还认不清形势。”

皇帝心头暗愠,但是见她如此绝世脱俗,早也心折,此时又要依仗她,倒能放得下身段。

“还请仙姑指教。”

张素道:“北狄抓不住你,只要宣布你已驾崩,你有没有真驾崩就不重要了。若是南渡重组朝廷至少也要半年吧。你要是被认为驾崩了,太上皇和皇族又全被北狄困住,国不可一日无君,武必拥立你唯一幸免于难的弟弟登基。你弟弟在北边打出营救太上皇的旗号来,你这皇帝却早抛下太上皇跑南边去了,最后证明了你没驾崩,那你在天下人心中也不如人家了。而不知真相时拥立你弟弟的人,为免你日后清算,只有奉他奉到底了。天下风云变幻,在于一个‘势’字。此时必得早一点宣布你已暂时脱险,召令天下兵马勤王,共议营救太上皇,站在大义、孝道的制高点。晚了你就凉了。”

皇帝脸色凝重,想了许久,说:“我确实不孝,愧为人子……”

张素摆了摆手,说:“皇上,现在我救了你,奇货可居。但是我也不求位极人臣,我个人也不缺钱,不缺好的婚姻,我只看重你主战。”

皇帝道:“狄人奸诈,可怜我与百官都上当了。”

张素见皇帝这个模样,确实性子懦弱,难有人君之风。这皇帝除了防备武人上继承了先祖之风,在智力、谋略、见识上都是短板,难怪当了两年不到的皇帝干成这样。这位皇帝可以说是在朝局之争中,成功地避过了朝中能臣所有有用的建议,采用了所有奴性投降派白痴的建议,这个概率只怕也是不容易的,鬼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现在身在局中,脚踏实地,见事才不会像法术一样飘天上,能看到现实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