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翌日上午,家中的大院中,驱散了不相干的下人。
老李和他的道童也在一旁守着,他们也已经在修道了,需要增长见识。
张素拿出玉盒子念了念咒语,运起灵力催动,将那“柳郎”和那小妖放了出来。
这时“柳郎”已经恢复了人性,他久未见外面的光茫,全身雪白,眼睛不禁流出血泪,他年纪应该不大,可是已经早生华发。
那个半蜥蜴精小孩还想扑上来咬人,被雪姬用缚妖索绑了起来就老实了。
柳郎还知道羞,抱住了身子,说:“你们是谁?”
张素还不待回答,老李皱了皱眉,说:“师叔,师姐,你们是不是应该非礼勿视?”
雪姬说:“为什么,他没什么好看的,他又不吃亏。”
张素可是医生,非常认同雪姬的话,说:“老李,连你都比他年轻比他帅好不好!我们能占他什么便宜?你多虑了。”
老李只觉一阵西北风吹过,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我是说,他会污了师叔和师姐的眼睛。”
雪姬道:“不用担心,我什么没见过。以我的判断,他原来应该那啥……呵呵挺能满足蜥蜴精的,难怪把他抓去当丈夫了。”
张素作为医生,都不通这些,奇道:“雪姬,你怎么知道?”
雪姬道:“看出来的呀!”
张素不耻下问:“怎么看出来的?”
雪姬指了指,说:“哎哟,遮住了。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是年轻几岁应该挺壮观的,我们……族中的男子也少有这么壮观的。”
张素抱着胸道:“哎呀,雪姬,你好专业。”
“那当然。”
“这原来是嫪毐再世,可是生不逢时,没有赵太后,遇上个蜥蜴精,真可怜。”
“谁说不是呢?如果早十年,我也好见识一下。”
老李受不了了,喝道:“师叔!师姐!现在究竟是要干什么的!你们已经偏离了主题!”
张素正色道:“不是……我们不是在研究最初的原因吗?蜥蜴精为什么会找人类男子做男宠,从弗洛伊德理论来说,就说得通了。我们也要研究一下蜥蜴精对他是不是真爱……我们是本着学术的态度来分析的。老李呀,作为一个捉妖师,不仅仅要会法术,还要了解这些深层次的原因。然后,你遇上妖的时候,就可以分析他们的形为与目的,乃至有没有跨越人间法律与道德的边缘,从而判断一个人或妖值不值得救。你要把妖、魔、鬼、怪的行为都找着心理逻辑的归宿,这个心理逻辑归宿也是我们采用何种降妖姿势的参考。”
道童清风:“哇!”
道童明月:“你哇什么?你听明白了吗?”
道童清风:“没听明白才哇呀!”
道童清水:“是呀,没听明白才觉得好厉害!”
道童半月:“不愧是师叔祖!师父都不懂这些的。”
张素负手而立,一派朗月清风的姿态,老李暗道:仙人到底是仙人,我怎么能用俗人的眼光去看?原来师叔是要正经教我。那个“副落依德理论”是何物?想来一定是玄门术语,我读得书太少就根本不知道了。师叔是仙人,懂得真多。
雪姬道:“师叔,你判断出什么了没有?”
张素点了点头,说:“判断出来了,那是一个求色的蜥蜴精,这是一个好色的男人。老李,你可以给他披上衣服了。”
张素从空间取了一件普通的男式袍递给他,老李接过来披在他身上。
那“柳郎”忽道:“法师,你救救我,我是被那妖精掳走的。”
雪姬道:“你是何人?家住哪里?”
那“柳郎”道:“我叫柳迅,原是福州人士,在扬州游学,借居在大明寺旁的屋子中。那妖精叫做碧萝,那时几次来我屋中找我,我并不知她是妖精。后来,我与周家小姐相识,我在家乡也没有了亲人,便入赘了周家。”
雪姬道:“你就是周家招的入赘姑爷?”
柳迅点点头,说:“我与碧萝当初也未成亲,我只以为她是风尘女子,我成亲后便和她也断了往来。我实在想不到她是妖,而且还苦心寻我。那碧萝找到了周家,但是周家本是官宦人家,碧萝惧于门上的门神法相进不来。没有想到她会沿着水道,挖了一条暗道通向我们家里为恶。”
雪姬道:“周家的人都是她害的?”
柳迅道:“是。”
雪姬道:“周家被害,都是因为你。你好色招惹了蜥蜴精,连累周家全家被害。”
柳迅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也被她害惨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知过了多少年。”
张素道:“蜥蜴精给你钱了吗?”
“什么?”柳迅没有接上她的思维,“法师,什么钱呢?碧萝是妖,没有钱。”
张素插着腰道:“太不像话了!不管是人还是妖,哪有免费嫖的?她嫖你一两次不给钱也就罢了,她想嫖你一生一世不给钱也罢了!怎么能嫖你一生一世不给钱还要杀你全家!?这简直是妖精中败类的败类!不处理了她天理何昭?气死我了!”
柳迅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这法师说妖精可恶总是给他希望的。
“法师,请你一定要除了那妖怪,不然我就死定了。”
张素想了想,说:“任何劳动都是要有劳动价值的。我帮你除妖,救了你,然后帮你追讨这些年她嫖你欠下的银子,然后我六你四,怎么样?”
“什么?”柳迅傻眼。
雪姬、老李、四个道童都不禁瞠目结舌。
张素道:“你不同意吗?”
柳迅道:“碧萝没钱怎么赔?”
张素说:“你写个字据委托我为你追究欠款,我去找她试试,也许她藏了些私房呢?”
柳迅:“……”
第199章降妖
通天受了老子的交代,配合太白稳定天庭,于是就在天庭地界的建了一个碧游宫暂住。实在是玉帝的女儿们修为不行,上不了四圣天。
这天他还拉着太白在碧游宫“看直播”,不禁要笑死了。
二哥哪里是娶了个贤妻,就是娶了一个铁嘴的混混。
她居然不说替天行道、为了百姓生灵去降妖,而是为了一个好色把自己陷进泥潭的男人要被妖精嫖的欠款。
“亏她想得出来,哈哈。”
太白想了想,道:“这个角也没有问题?”
通天道:“就她这个样子还没有问题吗?我想二哥一定被他媳妇给气死了。”
太白道:“什么为了替天行道或者为了百姓,听起来堂而皇之,可是有些空洞站不住脚。谁能说自己可以‘替天’,可以说自己行的就是‘天道’?口口声声为了百姓的话,万一有人出来指责,为百姓就不要收钱了,她得背着高尚的大旗在凡间任劳任怨做白工,很容易生出心魔和修行的倦怠感来。着眼于具体的案件,把自己立足于受当事人之请干活的人,银货两讫之事,自由度就高多了,也不会有倦怠感。事实上,该干的事也干了,该得的善果也都得了。”
通天一想,说:“这么说来,二哥的媳妇还是一个很有悟性的人?”
太白道:“一个出身低的人将自己定位得太高,不容易交到朋友,做再多的好事也没有人感激。”
通天想想,也挺有道理的,不禁另外换了一个角度看行事荒诞的二嫂。
不过,作为当事人,张素也不知道自己任性为之,居然还有这样的解读。她真心觉得这个柳迅这嫪毐再世,生不逢时。想那嫪毐侍候赵太后,赵太后可以给他荣华富贵,这个柳迅侍候母蜥蜴精,居然死了全家,自己成了人不像人、妖不像妖的吃人怪。而无论是柳迅还是妖精,他们的罪过哪里是死这么便宜的?他们死是他们自己作的,可是别人的死呢,还有她的劳动呢?门下将来吃饭的人太多了,还是一切要靠自己。
留了雪姬在家看守,张素带着老李出门寻找妖精,总要让他跟着学一学,好歹他算是上清门下。当年上清门下万妖听经,通天教主门下也有许多修为不怎么样的人,通天教主也不会觉得这些出身差的人就没有资格学习正宗玄门道法。
张素好歹要让老李多一些经练,现在他有陷仙剑,到底是有些开窍了,但是他仍然不能用陷仙剑,每次给陷仙剑虐一虐,就多一些领悟。
张素和老李赶到西郊那个蜥蜴精洞口附近,张素取了一张符纸,折了一只纸鹤,赋予灵力,放纸鹤飞进洞中。
他们在这等了一刻钟左右,纸鹤飞了回来,老李道:“师叔,怎么样?”
张素道:“不在里面,只怕是不敢回来了。”
老李道:“那我们去别处寻找吧。”
远离洞口,便不受那洞府中的妖气干扰,老李拿着张素做的现代玄门中人因为法力不够而使用的罗盘,指点了方向。
两人越发往西北山林走去,过了一个时辰,远远瞧见前方有几间茅屋,附近的树上还栓着马匹,显然是入冬前夕进山狩猎的富家子弟。
崔亮和赵廷恩坐在这乡间院落中歇脚,赵廷恩神色忧郁,崔亮道:“表哥,你也不用如此担心,明年去了京城,也许生活更加精彩呢。”
赵廷恩道:“关在那一方之城不得出,还有什么精彩可言?”
皇上总是不放心他们这些宗室的,他的祖父是太祖皇帝的弟弟,当年功高封为齐王,传到他父亲已是国公,但是齐国公府豪富,旧交和门人不少。皇上要他随一些宗室子弟一起进京去国子监读书,只怕是携为质子,已有削藩之意了。
崔亮道:“也不必这样悲观,说句不好听的话,皇上年岁不小了,也许过几年又有转机呢?”
赵廷恩叹了口气,说:“也只有未进京之前在外头玩个够了。”
崔亮笑道:“今天表哥尽情一展身手。”
忽然茅屋中走出一个妇人,手中端着茶水过来,笑着说:“几位官人,真不好意思,奴家这里也没有好的茶招待。这是我自家做的粗茶,倒也有些苦后回甘。”
一个随从笑道:“小娘子,你倒是什么茶都敢拿去给我们公子喝,他怎么能喝你这儿的茶?拿来我瞧瞧。”
那小妇人依言过去,说:“这位官人要是不嫌弃,便先尝尝。”
说着那小妇人奉上茶水,那随从笑着取了一碗,这入冬时分,天气寒凉,出来打猎游耍,能喝一口热茶也是美事。
那随从咕噜喝了一大口,说:“还真是喝着有些苦,苦后有些甜。”
赵廷恩道:“拿来我尝尝。”
小妇人忙过去奉上茶水,结果崔亮也拿了一碗,两人喝习惯了好茶,但是在这乡野之地,也贪个新鲜。
剩下三碗茶也被随从们分了,小妇人家好像没有那么多茶碗,剩下两个随从倒没有喝了。
正在这时,刚刚牛饮完的随从忽然捂着叫道:“我的肚子……怎么这么疼……啊……”
接着,崔亮和赵廷恩也觉肚子如刀绞,不禁哎哟一声,那两个没有喝茶的随从忽然拔刀对着那妇人,喝道:“你敢下毒?”
那妇人呵呵笑起来,化为了一个妖媚女子,身着暴露,脸上青青绿绿,身后还有一条尾巴,正是蜥蜴精。
在场的人无不惊骇:“妖……妖怪!”
蜥蜴精道:“对不起了,日前和一个贱人打了一架,我饿得紧了。我的柳郎没了,也要再找个郎君,我一见两位公子,心中甚是喜欢。”
两个未中毒的随从这时身上没有带弓箭,拔出刀来朝她杀去,蜥蜴精侧过身,尾巴一甩,将两个随从扫倒。
两人一声惨叫,蜥蜴精扑了上去,化为一条像鳄鱼一样大的蜥蜴,张开大口就要吃人,正在这时,空中飞来一块大石头,正砸中了大蜥蜴的脑袋。
蜥蜴化为半人,叫道:“谁敢暗算我?”
空中飞来一道金虹,落在地上化为一个仙姿出尘的绝世女子,不是张素是谁?
“是你!?”碧萝惊道,她一双眼睛变成碧色,凶性毕现,“你这贱人,偏要与我为难,你当我好欺负吗?”
张素一边取出柳迅的委托书一边道:“碧萝夫人,现在我是柳迅的委托人,你这十几年来在他不自愿的情况下将他睡了且又把他非法囚禁。无论人还是妖,是雌还是雄,嫖了都不能不给钱,我给你和柳迅算了一下,你欠下的嫖资起码有十万两。我对杀你没有兴趣,你赶快赔钱吧!”
碧萝傻眼了,说:“你说什么?”
张素一脸正气,可是台词却是:“碧萝,把钱交出来!要钱还是要命,你掂量着看!”
这时老李终于气喘吁吁跑过来了,说:“师叔……降妖吧,你那话像是恶霸才说的。”
张素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做妖也不能这么不要脸,睡了男人要给钱的!”
碧萝终于反应过来了,怒道:“姑奶奶睡过那么多男人,从来没有给过钱!从前不会给,现在也没有!”
张素微微一怔,嘲笑道:“长得丑、不赚钱还学人家嫖男人,真是女妖中的败类!你害我收不到捉妖出场费,后果你必须承担。”
老李催促道:“师叔,动手吧。”
碧萝知道张素的厉害,但是她现在也喷不出那么多毒液了,连忙化作一团绿雾,悉悉索索间没有了踪影。
老李被雾呛得咳嗽,道:“师叔,妖怪跑了。”
张素道:“跑不了。”
张素追踪着妖气飞去,老李也施展刚刚学会的轻功跟上去。
不过多久,将到一条河边,张素落地挡在了妖精的退路之前,那大蜥蜴竖了起来,又化为了长着尾巴的妖精。
妖精知道自己难以跑掉,化出皮鞭向张素打来,张素飞在空中,冲赶来的老李喊道:“老李,你上!”
老李刚刚追上,听了不禁傻眼:“师叔,我怎么行?”
“怎么不行?快上。”
老李取家背在背上的陷仙剑,一时不敢拔,因为一拔就是修罗场,把他血虐的。
他还在犹豫时,碧萝草丛中忽然窜出一个孩子,哧哧叫着朝他扑来。
老李不及想锃得拔出陷仙剑,努力一砍,陷仙剑的威力又怎么是这种喜爱吃人没有什么灵智的小妖可以抵抗的?
顿时,那小妖就被老李破了膛,血溅当场,碧萝大叫一声:“蓝儿!”
这时老李已经压制不住陷仙剑了,剑鸣喑哑,震得老李全身摇摇摆摆,同时他又有一点感悟。
“师叔……我控制不住了……”
碧萝见儿子惨死,凶性上来,一鞭朝老李打来,老李持着他控制不住的陷仙剑在地上打滚,身上挨了碧萝一鞭,破了皮。
要是从前老李哪里受得住这妖怪一鞭,也是张素给他喝过灵泉洗筋伐髓,又给他吃了几枚仙果。
老李吃痛叫了一声:“师叔,救命呀!”
张素道:“打她呀!”
“我做不到呀!”老李使劲地去驾驭陷仙剑,但他还是被剑驾驭的份。
碧萝狠狠道:“就算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说着,一鞭又朝老李的头抽去,老李大惊,生死刹那间激发潜能,提剑挡了一下,鞭子抽在陷仙剑上,断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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